沈炼再度落座后,方道远为两人斟满酒。
“沈大人,殷公子二位消消气。”方道远先是给两人互相介绍了一番,这才道:“沈大人也许并不认识我,小人乃是赵家方道远,奉我家主人之命,想恳求沈大人放了我家公子,只要沈大人点头,万事好商量。”
“这才是求人办事的样子嘛!”沈炼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方道远见沈炼喝了酒,面上刚露喜色,就听得沈炼道:“酒是好酒,菜也是美味佳肴!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方道远问道。
“可惜人却不是好人!”沈炼淡淡道:“赵节玷污朝廷命官的家眷、杀人,这些都是有证人证词的!依我大周律令,赵节按律当斩!”
“沈大人!”方道远有些激动:“你所说的证人证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还有,你们绣衣司虽有监察天下、抓捕审讯之权,却没有判刑之权!纵然我家公子有罪,那按律你也应该将我们公子送往公堂会审,由郡守府给出判决才是!这一点,我相信郡守大人肯定派人与你说过了!”
沈炼笑了:“看来你还是不懂!我们绣衣司乃天子亲军,只需听从当今皇帝的命令!若是办理特大要案之时,我等有上奏皇帝之权,更不需要与州郡同审!这就是我们绣衣司的权力!”
方道远自然是知道的,他也知道一旦本案案卷被呈上御案,那么以当今皇帝的性子,公子定然是没有活头了!
方道远直接挑明了当,不想多说废话了。“沈大人!不妨你开个价吧!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放过公子!”
“开价?这个价格你们赵家是出不起的!”沈炼缓缓起身,“说实话我还得感谢你们公子,若不是他嚣张跋扈,我怕是没有这个机会拿捏你们这些世家!”
方道远狠狠一拍桌子:“大人难道不怕?我们江南武风虽然比不上北地,但是以我们世家的力量,足以将大人毁灭!大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沈炼看了眼窗外,便将江水滔滔,便开口吟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所有人就如同这江水一般,后浪推前浪。腐朽之物终将终结,而世家在江南盘踞了数百年,是时候彻底清除了!”
沈炼自然是不怕世家的!
虽然世家势大,但说实在的,他们的力量也就在于江南,而且还不敢明着来。
而沈炼来此,自然不可能单打独斗,小紫衣权衡也早就给了他一些助力,好让他在江南站稳脚跟。
就比如江南指挥使,他就是权衡的人,故而沈炼不论搞出什么事来,只要不是谋逆,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会站出来力挺沈炼!
当然,指挥使也不是万能的,毕竟之前也有过被杀的指挥使。但是沈炼自身实力也不容小觑,若真要杀沈炼,没有天人合一的实力,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而江南有名有姓的天人合一武者,也就那么几位,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不可能亲自出手击杀沈炼。
沈炼这首临江仙,殷天赐听起来倒也没什么感觉,但方道远却是被沈炼这首半阙临江仙所镇住了,他之前对沈炼的望岳也有所耳闻,听说仅此一首诗,就让泰山一跃成天下第一名山。
今日沈炼再做一首,听起来荡气回肠,却也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慷慨悲壮,方道远没想到沈炼年纪轻轻,竟然对人生看得这么透彻。而且诗词之中蕴含着作者的精神,沈炼既然有此悲壮之情,显然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要将腐朽的世家彻底推翻,然后建立新的秩序!
方道远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公子之事不管如何,沈炼都不可能松口了,因为其所图根本就不是为了公子一人,而是整个赵家!乃至江南世家!
殷天赐没这高的文化水平,也听不出沈炼诗词中的意思,只是喝问道:“沈炼!我在最后问你一遍!这人,你是放还是不放!你若不放,之前的那位千户大人,可就是你的榜样!”
沈炼等的就是这一句!
“看来殷公子知道前任千户是如何死的?还是和其中有所牵连?殷公子,麻烦你与我们走一趟吧,若你没嫌疑的话,本官自然会放了你。”
殷天赐怎么也没想到,沈炼抓人竟然抓到自己头上来了,不由哈哈一笑:“要抓我?你来试试看啊!”
殷天赐本身也是先天境武者,一身真气修为极为浑厚,可惜纵欲过度,一直突破不了神动,但饶是如此,其实力也不容小觑。
更何况,殷天赐本身也带了两名先天境的护卫前来,他不信三名先天在场,沈炼也能拿下他?
他可不是蒋元信这些废物!
至于潜龙榜,他心中也有数。王家王文杰不也是潜龙榜58名嘛?和沈炼差不了几个名次,而他殷天赐和王文杰实力差不多,但因为年纪过大而上不了罢了!
真正的力量,可是和年龄没有关系的!
但他可小觑了沈炼!
沈炼不仅突破了先天,已经打通了眉心泥丸,就是不用精神力,也比殷天赐强上太多了!
沈炼一动,便是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血红色的拳罡直接向着殷天赐的脸上砸去。
殷天赐不知道沈炼的力量,不闪不避,凝聚体内真气要与沈炼硬拼一击。
但沈炼的力量是何等恐怖?
二人只是对了一拳,殷天赐就听到了体内骨骼吱嘎作响的声音,只一拳就让他右臂骨头出现骨裂,而整个人也不受控制般地倒飞而出。
“噗!”
殷天赐喷了一口鲜血,左臂撑在地上,右手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少主!”
两名先天武者想要救主,却被沈炼一拳一个,全部击飞。
“沈炼!你知道,你抓了我会有什么后果吗?”殷天赐目光阴冷,喝问道。
沈炼笑了笑,“殷公子,我可没有说要抓你啊!只不过让你和我去一趟绣衣司协助调查而已!不要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