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司千户所。
“大人，这是鹰眼老七儿子殷天赐的手书，想要请大人于明日在望江楼一晤。”
沈炼将这封信扔到一旁，笑道：“殷天赐？没想到赵穹武竟然找到了十二连环坞去了。司空大人，这十二连环坞到底是什么来头，与本官说一说。”
司空无令这两日已经往沈炼这边靠拢，一来沈炼背景深厚，若是能得沈炼看重，日后说不定也能飞黄腾达；二来沈炼实力很强，也是潜龙之姿，未来定然前途不可限量。
跟随强者，乃人之本性！
司空无令收起书信，对沈炼道：“大人有所不知，十二连环坞在江南的背景很复杂，他们不仅仅是江南黑道执掌者，而且和江南水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据说当年鹰眼老七起家之时，打通了江南水师的关系，两方势力合作贩卖私盐，赚取暴利。有着江南水师的撑腰，十二连环坞的扩张也是肆无忌惮，很快就统一了江南黑道，威震江南！就是百年世家，面对十二连环坞也要小心谨慎。”
“哦？不是说江南的天下是世家的天下吗？怎么世家还要怕十二连环坞？”沈炼顿时来了兴趣。
司空无令道：“江南多世家，他们的势力延伸到的是普通百姓之中，每家每户所用的哪怕一张纸，都是世家产出的，而江南田地也大多在世家手中，因而世家可以说掌控了江南黎数的命脉，朝廷为了大计，没有确凿的证据之下是很难动他们的。
而十二连环坞不同，他们是黑道起家，实力很强，自身也招兵买马，门下十二堂口，数千弟子，完全不怕世家。再加上他们和水师的关系，有军队的保驾护航，故而连世家都对他们有所惧怕。”
“原来是这样。”沈炼手指无意识地击打着桌面，发出“哒哒哒”地声响：“既然如此，绣衣司有没有十二连环坞和江南水师勾连贩卖私盐的罪证？”
司空无令苦笑道：“原本是有的！十多年前，绣衣司便派了几名机灵的干探混进了十二连环坞，有绣衣司的帮助，他们在十二连环坞内过了几年就身居要职，同时也掌握了一些证据，但却不足以致命。
十多年来，他们终于将证据网罗齐全，交给了指挥使大人。但上任指挥使大人还未有所行动，这些人就被人杀死，连上任指挥使大人也被残忍杀害，这些证据都被人付之一炬！整个江南绣衣司受到了沉重打击，因而一蹶不振，朝廷只能不断派人前来，但很多人都被暗中杀害，或是被收买！上一任的千户大人，就是突然暴毙在家中的！”
上一任千户的事迹，沈炼也是有所耳闻：“看来他们应该与某些杀手有联系，否则也不会能这么嚣张，连我绣衣司的人也敢杀！”
“大人，那殷天赐那边，我们如何回复？”
沈炼一直以来都谢绝了所有人，哪怕是广陵郡守，他也推脱不见，但是这殷天赐，他是要见见的。
不为其他，就是为了鹰眼老七手中那一尊翡翠娃娃！
“你告诉他，明日我会准时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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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望江楼。
望江楼位于长江河畔，登高临下，能将整个江水尽揽眼底。
而且广陵郡内生产白鱼，白鱼虽有小刺，但却难挡其肉质之鲜美，而望江楼更是以鱼肉上汤之鲜美，而受到世家豪族的追捧，成为了广陵第一酒楼。
沈炼带着司空无令缓缓而来，早就在外等候多时的店小二，连忙迎上前：“沈大人，殷公子已经在顶楼开好包厢，等候大人。”
沈炼心中冷笑，这殷天赐好大的威风，竟然让一个店小二来门口迎接自己。
不过，沈炼也不想和店小二有什么争执，带着司空无令上了顶楼。
“哈哈哈，这位就是沈大人吧？”沈炼一进包厢，便见到一个双眼如鹰眸的男子坐在主位之上，在他身旁坐了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殷天赐也不起身，而是随意指了指身旁：“沈大人，坐！”
司空无令有些气愤，这殷天赐也太过无礼了！
就在司空无令要开口之时，不过沈炼却拦下了他，他是山匪出身，自然明白，这是殷天赐再给自己下马威。
不过嘛，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唯有自身实力才是真的！
当然，沈炼也不会坐到殷天赐的身旁，而是大刀金马地坐在了殷天赐对面。
殷天赐眼皮子跳了跳，笑道：“沈大人，今日冒昧打扰，就是为了赵节还有蒋元信兄弟两，他们都被大人你抓住了，还望大人给个面子放了他们！在下在这先敬你一杯了。”
殷天赐举起一杯酒，沈炼却没有动手，殷天赐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沈大人！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吗？”
沈炼摇了摇头，“殷天赐？你算什么东西，本官需要给你面子嘛？”
殷天赐面色一变：“沈炼！我与你这般好声好气说话，不是怕你，而是要结交朋友！你怕是不知道，我们十二连环坞在江南的力量有多大！对付你这样一个区区的千户，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殷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气啊！”沈炼霍然起身，“就冲你这威胁朝廷命官，本官就可以将你监禁一月，让你好好在牢中反思！”
“想抓我？”殷天赐也是丝毫不惧：“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二位！二位！”
眼看着两人剑拔弩张，气氛陡然降至冰点，火药味越来越浓，方道远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两位都是气度恢宏之辈，莫要因为一句口角动气。都先消消气，先坐！”
“哼！”好在殷天赐也没忘记今日目的，冷哼一声就坐了下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根据绣衣司的情报，殷天赐为人贪婪、好色、易怒，完全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不过只因为是鹰眼老七的儿子，所以才能在江南一带胡作非为。
今日沈炼随口试探了一句，看来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