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的话有问题!不是太子妃?不是太子妃,那么……
“东方明皓,你、你……”我有些难以说出口。
那知东方明皓了然的点点头,轻声道:“我会让出太子位,条件是,娶你。”
忽然之间,我觉得那十万两银票如此的烫手!胸腔中是轰隆隆的跳动声。甚至于如何走出东宫都不知晓。
耳边回荡着那句话:我会让出太子位,条件是,娶你。
让出太子位?对谁?皇上,还是三皇子?东方明玥吗?!
条件?娶我?
对谁提出的条件?
东方明皓,值得吗?
心中隐隐的有个地方在跳跳的发痛,虽然我说不清到底为的什么。
路上抓了个蓝袋帮的人,告诉他转告黄皮,我要见他。
坐在酒馆里,我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滚烫的液体滑入胃里,也暖和不起来。手中圆润的酒杯反射着幽暗的光芒。窗外,雪依旧。
黄皮是顶着雪花来的。二话没说,我先将银票递了过去,告诉他交给丁丁木,用法由他。黄皮有些吃惊,因为已经给了丁丁木十万两。但是他没有问缘由,只是慎重的接了银票,而后坐下陪我灌酒。
一壶见底之后,我起身,回府。
老太太住在将军府后院的北首,叩开她的房门,温暖立刻包裹了我,抖落一身的积雪,我轻声道:“奶奶,我有话想给你说。”
老太太屏退左右,拉了我坐下,细细的看了我的表情,问道:“知道了你父亲的事情?”
点点头。
“怎的在外面喝酒了?身子这样冷?”老太太有些担心的拢起我的手在她的双手里暖和着。
垂下眼帘,我轻声说道:“老奶奶,明儿,我要到北方去。”
捂着我的手一颤。
抬起头,我望向老太太的眼,缓慢的道:“是中毒。我不放心,去看看也好,或许能帮上忙。”
老太太皱着眉,道:“战事纷乱的,你一个姑娘家去了又有什么用?平白添乱。”
“奶奶!你真是不知道我么?”我坚定的说道:“父亲那里,怕是会有大乱。不能再等了,明儿一早,笑儿就动身。这事,不能和旁的人说,奶奶,这个家里,笑儿最信任最爱戴的就是您了。”
老太太的目光中划过一丝精光,一瞬又消失不见,半晌不语。
“奶奶!笑儿此番前去,不想让人知道,能替我隐瞒的也就是您了。到了北方,起码……笑儿自保不成问题。但是,真是放心不下父亲啊。”
老太太拍着我的手,说道:“好!不愧是我韩家的孩子。好笑儿,天寒地冻,你一个人,叫我不放心。不若……”
我摇了摇头,坚定的道:“只我一人,旁的人同去,还得分心照顾他。况且,我是骑马去,三天,应该就能赶到。”
老太太呼出口气,叹道:“也罢,不让你去,你也会偷着去吧。你等等。”
跳动的烛光晃动的地面都像在摇晃,一下一下的忽明忽暗。
老太太从里屋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很大的包裹,似乎很吃力。哐当一声放在桌上,转身对我说道:“笑儿,来,试试这些。”
我有些惊讶,走了过去,一看,才知道是盔甲,和一把刀。
“不知道合不合身。但是,笑儿的身子高,想来差不许多。”老太太举起了一块护肩在我身上比量着。
我慢慢的将盔甲穿在了身上,居然很合身!玄黑色的护甲,威武而结实。
老太太笑了,道:“好像看到了老爷。笑儿,你和你爷爷很像啊。”
这是爷爷的战甲吗?我低下头望去。刀,无声出鞘,我立刻感受到了寒冷的杀气!
老太太的眼角反光,闷声道:“好了,去吧。明儿就不用来了。我会告诉大家,你去我家乡为我办事。”
雪,居然停了。
将军府后门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天色尚暗,但是凭着积雪的反光,四周看起来很明亮了。我翻身上马,马儿似乎感受到紧张的情绪,有些焦躁的跺着马蹄打了个响啼。
这时妙语突然站到了我的正前方,张开双臂拦住去路,凝视着我轻声道:“笑,几天后我也会去,要记得!”
我一愣,这个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正要反驳她,却看到了她的眸子中闪亮的情绪,似乎很像昨儿夜里跟老太太说话的那个自己,张了张嘴,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怜人没有出来送我,说是怕会哭出来影响我的情绪,这时她怕是已经哭了出来吧,小家伙耿直的性子看来是改不了了。栀柚和戎双昨夜没回来,刚好免去了离别之苦。
末了,我对妙语说:“我不在身边的时候,照顾好自己,无论在哪。”
妙语点点头,默默的让开了去路。
我检查了下身上的装备和几处暗藏的武器是否都齐全,确认完毕之后扬了下马蹄,不再犹豫,策马而去。
天蒙蒙亮,云层黑压压的重重叠叠。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扬起了松散的雪,冰凉凉的星星点点飘过进我怀里。呵出的白气不一会儿便成了结晶,为裸露在围巾外面的发丝添了白霜。此时的我脚蹬厚底黑靴勾金边,身着黑色劲衣,上面罩着黑色锃亮的战甲,阻隔了寒冷的入侵,左边腰间挂着一把长刀和一把青剑,白色的厚斗篷随风飘扬起,远远的与天色相连。发,简单的束起绑了个髻,为了此行方便又贴上了满脸的络腮胡,恢复了武会时铱金的装扮。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我要快点赶到喀什城!
就要到梁城城门时,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道旁。忙拉拢缰绳,喝令马儿停下,飞身下马,冲着那人道:“黄皮,你怎么在这儿?”
黄皮笑起来,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黑痣,道:“送别。主要是给你送这个,接着!”甩手扔过来一个东西。
我探手接住,打开包裹的布看到是一把大弓,乌黑发亮的弓身,正中部位包裹着褐色的粗牛皮,弓弦粗壮紧绷,看来要拉动这把弓,一般的气力是不行的。好奇之余,搭手上弦,用全力一拉,嘣的一身闷响,震的我手都有些发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