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势,歹势。止了声。
身边立刻传来四声喘息,仿佛得到了巨大的解脱。
华容道人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取笑儿这点血,差点毁了老道儿几十年的道行。哈哈哈哈……”
“怜人,关门,放狗!”我悲愤的吼道。
“小姐,将军府没有狗啊。”怜人很老实的小声拆了我的台。
“嘿嘿……”父亲不客气的敲了一个响头:“小丫头什么不好学,仗势欺人啊。”
揉揉被敲痛的头,我围着华容道人左转右转,高举着被刺的右手做无言的控诉:“取我的血干什么?”
华容道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而后傲然的理了理扎起的胡须说:“童子血可以延年益寿啊!”
“切……”我很不屑的说:“当我三岁小孩啊。”
没等我说完,华容道人便很是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起来,那里还看得出仙侠道骨的样子?
“笑笑,你当真是三岁么?”司卉一边不甘寂寞的插言。
怜人立刻向他投去怜悯的目光。
我斜斜的瞄了眼司卉,轻声说:“哦,那么需要给你个证明么?”
司卉立刻体会到了自己的失误,连声说:“不用了,我信、我信!”
“那么肯定?”
“是的!”
“真的不用了?”
“不用。”
“真的不用了?”
“不用。”
“真的不用了?”
“不用。”
“真的不用了?”
“不用。”
“那你求我啊。”
“求你不用了,求你……了……啊!呃……唉!”司卉意识到后憋的脸通红,分外幽怨的看着我。
唉,这不能怪我吧。翻了个白眼,说:“再看,要买票的!”
“笑儿!”父亲无奈的出声制止。
耸耸肩,撇撇嘴,算了,偶最大度来着,和小孩计较太不成熟了。
抬眼看到道人拿出了盛着我的血的器具,那是一个银色的细长的管装物体,道人将我的血倒入一个银碟中,而后再置于一个精致的罗盘中,道人肃穆的站立着,暗中咏诵,我似乎感到了一股力量平地而起,但又拿不准是不是我的错觉,片刻后发现一边的父亲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了。
到底是个怎样的仪式?还得用血来做媒体?
怎的连道人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怜人靠过来,扶着我的臂膀,小家伙看来也很好奇。
看着华容道人的背影,又回想起刚才取血的那一刹那,不禁心生畏惧,是的,的确是畏惧,即使我仍是前生的林扬。
这个道人不简单。
伸手的瞬间,我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所以手只伸出了一半,便改了动作,本想上抬而后收回,可忽的失了主动,似乎手是被一股力量诱着自发将自己让于利器之下,直至血被成功取走,才回归自己大脑支配,好像受到了催眠或者心里暗示一样。
难道是这三年的安逸生活让我的心智如此脆弱了?
此时,虽站在道人身后,仍能感受到那股张力,看来不是我的错觉,的确是有种我以前未知的力量存在!
这时,道长停下了动作,转过身来,表情隐约带着丝不解。
“道长,怎样?”父亲沉声问道。
华容道人摇了摇头,才苦笑着说:“老道儿没看透啊。”
“也有你看不透的问题啊?”我不客气的打击道。
“笑儿!不得无礼。”父亲大声呵斥道:“怜人,还不快扶小姐去兰厅。”转而又柔声对我说:“笑儿,不是很累了么?爹爹要和道长说些大人的话,你快去吃些饭菜好早点歇歇,爹爹就不陪你过去了,自己可以吧。”
“哦。”我听话的走了。
但是,是什么让父亲失了对我的平和?难道那看不透的东西于我很重要?
听说前日三岁礼毕,华容道人与父亲一番长谈后便离开了将军府,他带走的不仅仅是我那满腹疑问,还有未曾再见到司卉的遗憾,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解开那家伙大热天带个灰蒙蒙的手套之谜了。
觉得很可惜,那么俊秀的司卉同学,被个老头子拐的满世界乱跑,还有脸美其名曰游世。而且学什么不好,偏生学那个玄之又玄的道法?唉,不过也算是拥有了个铁饭碗,日后就是到了国外也不愁没有招聘单位啊。
得,扯远了。
父亲似乎很是忙碌,只昨日随了娘亲同来落英院问了我几句话,便再未见到过他的身影。
听李妈说,今儿一大早便有拜门的片子,父亲看后就随门生遵前日之约拜会那名少年去了。
我是从娘亲那里知道了那名自称明皓的少年果非等闲之辈——他复姓东方,名明皓。
东方为朱雀国皇家姓氏。
因为第一个皇子出生后未及三岁礼便夭折了,按照族规不能列到宗谱里,所以他出生后便是当今皇上的长子。
五年前东方明皓蒙皇恩昭为朱雀国太子,父亲亦在同年任太子傅,负责太子的兵法修学。
太子的母亲淑媛妃是永乐家族之后,永乐家族以经营丝绸、茶叶起家,到淑媛妃的前两代便几乎成为了朱雀国古玩、玉器、银庄的代名词,店铺遍及朱雀国大小城镇,乃至青龙国都有两间商铺,听说生意很是不错。
只是这东方明皓自幼体弱多病,淑媛妃为了这个独子能健康成长,可谓费尽心思,朱雀国能唤出名号的医师、道家几乎都召见过,可惜体弱天生,到如今仍旧时不时会发病。
皇上东方游龙因头子夭折,次子又是如此,心神大慌唯恐不测,光祈福塔就盖了七座,对此,我不想发表什么异议,天下父母之心皆一般啊,能使的劲会不遗余力全盘托出。
与此同时皇上还陆续为他迎妾六人,意为冲喜,希望接连的喜事可以带给他儿子好运气。这个……也不怕本就是体弱的身子再搞个肾虚!
昨日,父亲与娘同来我的厢房,询问了我前日在祀堂前与东方明皓的交集,都做了什么?
我照实说了,父亲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娘亲则是明显的不高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