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末将此次前去,未曾发现贼子踪影,只得留了一支分队隐藏在利州暗中巡查,目前尚无消息传回。但是,有幸的是,太子殿下抓获了两个活口。”李勇低厚的嗓音响起。
东方游龙精神一振,道:“活口?”
“是。”太子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无能,此番吃了败仗,但是也发现了些事情。”
“说。”东方游龙道。
东方明皓抬起头,朗朗说道:“这些贼子身着咱们朱雀国的平民服饰,手持一色大刀和圆盾。但是他们行动有素,号令清晰,显然是平日里进行过训练的军人。”
皇上点点头,焦急道:“继续说。”
太子受到鼓舞,继续说道:“儿臣最大的发现,是他们中有个人喊过一句话——八哥佬。”
八哥佬?厅中的兵部大臣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突然有人说了句,这不是流云国用来骂人的俗语吗?
太子东方明皓微微一笑,道:“确是流云国的俗语。”
皇上低头沉思半晌不语,片刻才道:“他们人呢?”
“押在皇城外候审。”李勇上前一步说道。
东方游龙抬起头来,道:“押进来!”续而又道:“宣三皇子、刑部尚书吕直言进殿。”
一炷香之后,三皇子东方明玥走近偏厅,他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也明白父皇召他进殿的原因。所以,东方明玥在踏入大殿行礼之后,注意力就集中在了那两个俘虏身上。
刑部尚书吕直言踱到三皇子身边,道:“三皇子殿下,属下方才观察了下他们,是长期练武之人,而且该是练过戟之类的重兵器。”
“军人?”东方明玥思量了片刻,而后道:“父皇,儿臣需要先解开一人的口塞。”见皇上点头同意,吕直言走了过去,伸手到那汉子的嘴边拔出口塞。
只见那汉子在口塞松开之后,立刻睁着虎眼,开口大骂道:“皇帝老儿,你们不知百姓疾苦,这是逼得咱们逆天!你个所谓太子,好是不知廉耻,所到之处,无不痛骂,只可惜我等不能取了你的首级,可恨啊可恨。”
皇上一时性急,指着那汉子道:“你是受何人指使,行刺我大朱雀国太子?做出这大逆不道之事!”
那汉子扭头吐出一口浓痰血水,嘶哑着嗓子道:“大逆不道?哈哈……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你这小小太子又有何可怕?只可惜谋事在人,不然定要斩其头颅……”
东方明玥走近,抬脚一踢,刚好踢在那汉子的下颌处,顿时就听见那人呜呜的说不清话了,原来是下巴脱臼了。
皇上皱着眉,似有不耐的看着厅中的俘虏。
吕直言道:“皇上,这贼子是个硬骨头,若是在大殿之上逼供,恐惊了圣眼,污没了这圣地。下臣以为,还是将次人打入大牢,再行必要手段才是。”
东方游龙终摆摆手道:“拉下去吧,即刻问供。三皇子留下。”
吕直言退出大殿,押着两名俘虏去刑部大牢。
一时间,大殿之上陷入一片压抑的寂静。这时,三皇子上前一步对着皇上说道:“父皇,儿臣听说那贼人似是流云人氏?”
太子代为回答道:“是我曾听到他们中的一人喊过一句话,八哥佬,但是,到底是不是流云人氏,还不能下定义。”
“八哥佬?”三皇子沉思着,片刻后道:“是流云的方言。大哥,敢问这句话是在什么时候喊出来的?”
太子回忆道:“喊这句话的人,当时受到了腹背攻击,挨了一刀,就在那时喊出的这句话。”
“之后的反应呢?”三皇子继续追问。
太子皱眉思索着,道:“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就像是随口喊出来的一样?”三皇子问。
太子抬起头来,想了想道:“恩。”
三皇子将目光移向皇上,等待着他的判决。半响过后,东方游龙道:“即刻宣质子空进殿。”
厅外一声声传出,宣!质子空,进——殿——!
质子空低匐跪在地上,大理石的地面冰凉的温度很快传递到了他的膝盖和额头,但是前方朱雀的皇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迟迟不让起身,渐渐的麻木感由小腿开始扩散。
可是,他不敢动。
压抑的气氛在厅中流淌,兵部大臣们鸦雀无声的保持着这特有的默契,空有颜感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正上方有一道灼人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巡视着自己。
发生了什么?空有颜心中敲响警钟,这绝不是个好现象,自从流云国太子的身份变成朱雀国的质子,他便深刻的明白了,生活将不但是屈辱的,更是危险的,稍有松懈便有丧命的可能!心,剧烈的跳动着,怦然撞击着胸膛,空有颜吞了口口水,暗暗告诫自己这里不是发懵的地方!从现在开始说的每一个字都有可能成为在场人打击的把柄,必须小心再小心,否则一切的隐忍都将全部付之东流……
“抬起头。”东方游龙声音不大,但透出绝对的威严。
空有颜暗呼出口气,来了!小心的抬起尖润的下巴,眉微皱,唇半启,忽而闪烁着惊恐和献媚,让对面的上位者毫不费力的看到了他的表情。消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着耸起,好像将脖子藏在了微宽松的衣领里,此时的空有颜像只受伤期待主人安抚的小狗,半趴在地上,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怯生生的水光,额头一点红衬在雪白的肌肤上,柔美而妩媚,让人生出怜惜的困惑。
似乎有人干咳了声。东方明玥身不动,将眼光扫去,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是李勇那个老色狼。
“质子空,你可知罪?”皇上半眯着眼,拖着语调说道。
空有颜惊恐的向后缩了下身子,半响才发出声音:“吾皇,罪、罪臣,不知……”
“八哥佬。”东方游龙不给他喘息的时间,立刻追问道:“何解?”
空有颜心中一顿,有些莫名,但不得不解释道:“回禀皇上,是……是……”说到这里,他环视了周围的人众,全然一张张面具的脸,不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停留,慢慢的将焦距拉回到皇上,空有颜晃动了下身子,不自在的轻轻干咳几声,似乎有些无法决断,终咬咬唇,道:“是骂人祖宗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