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选在此时攻我北关,耐人寻味。”吴庸抽了口烟斗,缓缓的说道。
“那么。现在玄武可以肯定参与其中了。”黄皮接着说道:“流云与利州很近,也值得怀疑,至于青龙就不好说了。”
“流云与青龙暂且不说,玄武却攻的是时候啊。”靠在椅背上,我笑道。这也许就是父亲的转机。
“如笑君,我这有一件事,韩将军生病了。”吴庸放下烟斗,看着我慢慢说道。
猛地坐直身子,我问:“生病?他们用刑?”心中不由的开始收紧。
吴庸摇摇头,道:“没有用刑。但是,天牢潮湿阴冷,韩将军去的第二日便似乎受了风寒,高烧不退。”
“高烧不退?没有给他吃药?”我问。
“三皇子去看过韩将军,当即命人熬药,但是不见好,这几日反而重了。”吴庸顿了顿又说:“我也是今天才能靠近天牢的,听里面的人说,韩将军自进去就未说过一句话。”
我扭头看向黄皮,问道:“那封信还是没有眉目?”
黄皮皱眉摇头道:“没有。只查出还有一人瞧过。但是此人口风很紧,探不出什么内容。”
“谁?”我问。
“大学士,宋白。”黄皮答道。
宋白?编年史的宋白?此人最出名的在于写得一手好字,且为人正直不阿,为何让他看那封信?辨真伪?那也不该是由学士来辨别啊。等等!是笔迹!让他辨认是笔迹。
“宋白是哪天面圣?”我急忙问道。
“韩将军收押的当天上午。”
听了黄皮的回答,明了了一些,看来我猜的不错,是让宋白去辨认笔迹,那么,那封信是用父亲的笔迹伪造的?所以皇上才信了其中的内容……
谁,才能如此熟悉父亲的口吻和他写字的习惯?还有,父亲标志性的画押看来模仿的也能乱真。
似乎街道上人声嘈杂。
心思一动,信步走到门房,骁骑队的副官瞧见是我,迎上前来。彼此微笑着问好之后,我询问了下府外人声嘈杂的缘由。
果然,是太子东方明皓归来了!如府夜会之后的第三天,终于事情要有所改变了。隔着厚厚的院墙,我仿似看到了受伤归来的琉璃人儿,那磁性的声音若有若无的飘过耳际,不自觉地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伤不重吧,东方明皓?
回到落英院,独自静坐,脑中略过这几日的时光。
自软禁之日起,韩冷玉总是一人拼命的练剑,似乎将所有的怒意和精力全都投入了进去,认真的态度让我不由开始有些认同他了。禁足,皇上的命令不可违背,阻止了所有探视,也就拦下了沟通的渠道,既然不能求助,那么自强总算是积极的作风。反观韩冷宁,则像个老头子似的只一味的发牢骚埋怨这个埋怨那个,全无精神。人说命运天生,许说的就是性格使然吧。
若说是有些怪异的感觉,便来自于乔夫人。说不上到底怪异在那里,而她也似乎一如从前,只是人冷清了很多,除了去兰厅用餐,其他时间几乎都窝在屋里不曾出来。我却意外的感到了些许莫名的不自在……
昨天悄然递给淑媛妃的信似乎起了作用,今儿一大早便有永乐府送来的新鲜食材和上好的一摞绸缎。因为,唯一允外人进出的门便只是厨房院子外的后偏门,一时之间集聚了府中好些人,让本就不大的院子拥挤不堪。送东西来的人传达的话很简单——仓促间东西不算太好,请您莫要嫌弃。老太太见了很是高兴,直道世态炎凉,唯有永乐不一样。倒是乔夫人只看了眼那些东西,连碰都没碰一下便转身离去。那时我待在戎双的屋子里没有去凑热闹,听了怜人的叙述,淡然的笑了——这样的东西不需要多,亦不需要好,对我而言这已足够诠释一种态度,淑媛妃的态度。
现在,我告诉自己需要的就是静静的等待。却不知道,太子东方明皓的归来,掀开了另一场撼世风暴……
东方游龙压着咳嗽,用阴郁的眼神巡视了厅中的兵部大臣,犀利的目光所到之处皆是惊恐的表情。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东方游龙大力的拍打着龙椅,借机散发着满腔的怒气。早朝刚过就接到了北关发来的特急,四座城池已失守三座,而彪虎的大军还没有到达战地。
“怎么没一个人说话?!平日里的巧言善变那儿去了?”东方游龙大口喘息着,平息了下才又说道:“国家给你们俸禄,不是让你们趴在地上喘气!说话啊!朕要听你们的意见!都指挥使司,你说!”
都指挥使司曹建爽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半天没说出个字来。
东方游龙气的坐不住,起身来回踱步道:“瞧我朱雀的这般将士,那北蛮还没到跟前,倒先吓得连说话都不敢了?要你们何用?短短的几天时间,三座城池被攻陷!难道你们要等到北蛮打到梁城才说句话吗?”一时气急,抬脚就踹倒了一旁的曹建爽。曹建爽却大气不敢喘,捣蒜似的磕头赔罪。
这时,厅外有宦官唱道:太子殿下、李将军求见。
朱雀的皇一愣,喜上眉梢,焦急道:“快宣!”
只见东方明皓与李勇疾步走了进来。东方明皓身上明显带伤,额头上都缠了绷带,左腿不是很利索,许是胸前受了伤,微微有些含胸,精神却显出了亢奋,见到他的父皇,眸里明显一亮,定定的张望着不远处的上位者。
“吾儿,受苦了。”东方明玥关切的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宽慰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太子鞠躬作揖道:“幸不辱使命,儿臣是在完成任务之后才遭遇了伏击。”
“身子可还撑得住?”东方游龙问道。在看到太子点头之后坐回龙椅,向李勇问道:“李将军此番前去,有什么发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