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办法!今天不是又抓了个俘虏吗?
……哪有什么用!上次的那个不是放了?
……切!你知道个屁!那是跟咱们合作的!上上次的那个,不是老是不吭气,最后,不是给咱们炖了肉汤?嘿嘿……
……嘿嘿……最好这个也啥不说,一会儿咋俩好上肉交差!
我伸了个懒腰,低头凑到空无嘤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太阳真好啊,王爷,要不咱们下盘棋?”
空无嘤冷冷的看了看天,亦低头咬牙笑道:“这样的天,我到觉得看看扒皮抽筋很好。有两天没看见血了,觉得痒痒。”
痒痒?这家伙,真能瞎掰个词。我一愣,而后哈哈大笑。一侧站着的左令不得已拉了拉我的衣袖,道:“将军,那个人刚才说话了?”
收了笑,我坐正身子皱眉道:“说了?”
左令认真的点头,“说了好几遍了。”
空无嘤冷笑道:“真是无趣,要不就当作他没说算了,这么好的天气,也能添点乐子。”
“不……不!不!”圈子中央,胖子抖着浑身的肥肉,似乎刚跑完八百米喘息着又急切的道:“各位将、将、将军,我,我、我……”
“舌头捋直了说话。”我拂了拂衣襟,恢复漠然。
“是、是。我、我说,什么都说。”那人捣蒜般用力点头,生怕我们没看见。
不由的我看了眼空无嘤,第一次觉得与他合作也不失为一件趣事。一唱一和的双簧,这般演来诈唬一个本就胆颤心惊的俘虏,即使有漏洞,也能起到作用。日后,不敢说合作愉快,至少我们应该会正常合作。
没有一会儿功夫,那人就将自己的情况吐了个大概,甚至他有几房夫人小妾,若不是我拦着,每天恩爱几次都要全盘相告,直惹得女扮男装的怜人差点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人算来是大有些来头的,玄武国的十五王子,因为名字实在是太长了,我只记住了最后几个字,耶鲁麻。
果然比较贵。
耶鲁麻的确是从玄武偷逃出来的,因为日前此子曾试图弑君造反。也不能太责怪他,玄武国的当今君主真是太、太有功能了,光王子就有五十三人,十五王子,排名算是在前面的,这之中没算上公主和夭折了的。当然,造反以失败而告终,这人虽肥头大耳,总算不是太笨,一看谋反不成,就带了细软和十三房夫人打算逃去青龙,然而,许是做人太失败,夫人们一出府门就团结策反了……关于细软,倒是很可观,让我足足笑了有半个时辰。汗颜、汗颜!
听完他的叙述,哦,是连哭带嚎的哭诉,我总算是清净了下耳朵。心中对此次战役更是有信心。
“矽尤!”我扬声道。
“有!”矽尤站了出来。
“唤卡尔玛来。哦,带王子下去吧。”我指了下耶鲁麻。
“是。”矽尤得令迅速的带人离去。
我仰头看了眼不远处站立的空无嘤,不由的摇摇头,对怜人道:“将,那个……王、爷叫回来吧,就说胖子已经哭完了。”
怜人笑着跑了。空无嘤因为受不了耶鲁麻的泪水、口水、汗水,早退出了审问团。
这时,吴庸在一侧轻声道:“将军,看来,鹰队消息没错,玄武内乱开始了。”
我淡定的笑了笑,是啊,这个失败的逃亡者,也有鹰队的功劳。只是,黄皮对于此次前去玄武策反的领头人始终不告之,让我多了份好奇——无论此人是谁,都是个难得的人才。
看到空无嘤回来,吴庸退回到了我身后。
空无嘤用目光询问着我。
“和你猜的没什么两样。”我笑道。皇家的内斗版本,他自是熟悉万分。
空无嘤冷哼了声,低头整理着自己的手套,道:“早说杀了得了,浪费时间。”
我慢慢收了笑意,这个人之前说的原来是真的。片刻之后,我才又道:“中午短暂停留之后,前行到前方牛头岗安营。”
空无嘤无声的听完,转身离去。我有些不解,现在的空无嘤与初见时咄咄逼人的形象又有不同,似乎那一次争夺主导权的谈话之后,他刻意收敛了性子。但是,作为流云方面的主帅,俘虏再没有意义,总也不能这样漠不关心,我可不信他是已经完全信任我才这样表现。
但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吴庸说道:“得小心。”
我淡然一笑,道:“谁不想做黄雀?给梁城的信发出了?”
“是。”吴庸答道:“放飞有半个时辰了。”
我不由的遥望着西南方,那里的人现在还能安坐榻上吗?东方明玥,希望我们彼此都不要让对方失望。
这时,一声带着北方特有口音的将军唤回了我神智,是卡尔玛来了。
卡尔玛还未动,倒是一侧的左令有了反应,立刻插到了我们中间,无声的隔开了卡尔玛。我注意到卡尔玛的眉头微蹙而后又分开,五尺汉子面无表情单膝跪地,脊梁挺立孤单的矗立着。
还是这样啊,对玄武的这些降军组成的分队,朱雀的士兵们始终另眼相看,即便我明令禁止。连左令都明显的戒备着,何况他人?看看周围卫兵厌恶且藐视的表情就能代表一切。
心下明了,这是我这个将军的过失。既然给了名分,就应给予实际的地位。但是时间仓促,我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调节,当然,也因为这样的敌对情绪并非几句话就可以抹杀,即使我是一军之长。按照姚军师的话,留下这些人叫做没事给自己找事。我想,无论是朱雀的战士,还是玄武的降军,都明白若要稍稍改变目前的状态,就需要用战绩表明心迹,那比任何人的话都来的有效。不过,所谓战绩,却将是极其苦涩的残忍。
按照以往的惯例,俘虏在穿了敌国战衣之后的作用,除了像奴隶般出苦力就是被赶押着第一批冲上战场,用以消耗箭矢和做坚实的肉盾。所以,没有尊严和信任,只是小事,能活到最后,才是该挣扎的过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