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我隔着门问。
“余爽同学,脚好些了吗。”
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于是我放心打开门。
眼前站着一位褐色皮肤、鼻梁挺拔的女孩。
普丽缇·汗。
我们班的班长。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觉得不好意思就不要来打扰啊——我差点让这句话脱口而出。
普丽缇是印度人。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我对她实在没太深印象。总之就是个爱管闲事的班干部。我最讨厌这种看似很热心的家伙单独来访。
要说她是来探望受伤缺席的我,那也不至于凌晨3点钟跑过来。我看一定是有什么很麻烦的大事!所以普丽缇一进门就带给我很不好的预感。
“我可以坐吗?”
普丽缇环视这乱七八糟的房间,勉强找到一个可以落坐的地方,那就是露西娅的床。
她语气很小心,好像生怕惹我不高兴似的。这并不奇怪,毕竟我现在披散着一头乱发,连房间都不收拾。谁看了都能感觉到我精神面貌不太对劲。
普丽缇先拐弯抹角地问了一堆废话,对我嘘寒问暖。你为什么不来上课啊?脚好些没?诸如此类的话题。她这个人一向如此。可能是班干部当太久了。说话很不爽快。
但我知道她凌晨3点钟前来肯定不是为了关心同班同学的健康。
我直接说:
“你来干嘛,难道我们已经毕业了?”
“毕业?余爽连今天几月几日都不知道了吗。”
“完全不知道。日历早就丢不见了。说不定现在连暑假都过完了,然后你来是为了让我腾出床位给一年级新生。”
“哈哈哈。”
“搞不好我现在已经30岁了,在房间里待了十年。”
“余爽同学说话真好玩。”
普丽缇呵呵呵地笑。
她是个很喜欢笑的人
最后,普丽缇终于进入正题:
“明天早上要办毕业茶会。”
“明天?是今天吧,已经过12点了。”
“啊对,今天早晨8点。”
“原来才过了这么几天!我还以为毕业茶会早就结束了。”
在毕业之前举办茶会是弗拉舍里学园每一届的传统。其实这活动挺无聊。无非是同班女生坐在一起聊些有的没的。互相交换一下联络地址和书信,再送送礼物。
我是没什么兴趣。
当然,我知道普丽缇赶在凌晨3点来访,一定是因为明天早上茶会开始后她会很忙,而她必须让全班每一个同学都参加,很可能是被学生会之类的人下了死命令。所以她只能现在来说服我。她甚至会以班干部的身份命令我。
但套用某人的话来说。老娘都快毕业了,还管你是不是班干部?
“我不参加,脚走不了路。”
“那你是怎么走下床给我开门的。”
“走下床就已经是全力了。”
“我相信余爽同学仍然有一脚把我踹下楼的力气。”
“嗯……有心无力。”
普丽缇又一个人咯吱咯吱笑起来。
我倒是不讨厌她和我开这种玩笑。说不定等她笑完,下一秒我就真的把她踹下楼。
然而下一秒,我没有把她踹下楼,倒是她做出了一个让我吓一跳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