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也出不去,留也不能留。
怎么办啊!?
我一个人在那儿为难。
而阿夫拉莫夫基呢,仍旧挂着讨人嫌的微笑,像观赏滑稽剧一样看着我。
车夫有点不高兴了,回头问我:
“小姐,您和编辑先生不是同行的吗?”
“当然不是!”
“既然您不去贝尔格莱德,还请快点下车。我们还要赶路。”
我看看外面,单马尾还没走。
“……能稍微等一下吗?”
“这是我们出版社的车,上面要求今天必须出发。编辑先生也有要紧事。”
“求你了!等会儿再走吧,我马上就下车。”
“我们等不起。”
“就等10分钟!10分钟也等不起吗。”
“10分钟也不行。天快黑了,再不走今天就没法出城了。”
我又看了一眼外面,单马尾居然还没走。
“那、那我也一起去贝尔格莱德!”
“行,您坐好了。”
车夫扬起马鞭。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先停一下。”车轮还没动,我又立刻反悔了。
车夫被我搞得很不耐烦。
“这次又怎么了?”
他干脆放下马鞭,跑过来面对面问我:
“小姐,你到底去不去贝尔格莱德?”
“我……”
“你赖在我们出版社的车上干嘛。”
我反复张开合口,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过去。一边望着车外的单马尾,一边又要面对车夫的怒视。
着急死了!
直跺脚。
我支支吾吾傻在那儿。能听到身旁阿夫拉莫夫斯基的笑声。
这时,阿夫拉莫夫斯基突然站起来。他好像也注意到我一直在看外面那个单马尾。
“是你朋友?我把她叫过来吧。”
“不是不是!别!”
不顾我反对,他已经打开门。
“那边那位小姐,能稍微耽误你几分钟吗。”
他居然真的向单马尾搭话了!!!
我顾不上骂他,赶紧缩到车门后面单马尾看不到的角落里,一声也不敢吭。
单马尾一脸不爽。
“干嘛。”
“你是弗拉舍里的学生吧?”
“要你管。”
阿夫拉莫夫斯基回头看看我。我无声地瞪他。他却笑了。又转身对单马尾说:
“这里有一位弗拉舍里的同学迷路了,嗯,看校服应该就是弗拉舍里的。你能帮我把她带回学校吗?说起来你们可能是同学。”
“!!!”
我吓得面无血色。
很想一脚踹死他。
单马尾听了一愣,起初他没明白阿夫拉莫夫斯基突然莫名其妙说什么,后来她似乎回过味来了,狐疑地问:
“在哪?”
于是她朝车这边走过来。
我已然顾不了那么多,着急地推推车夫后背。
“甩鞭甩鞭甩鞭吧!现在就走!不管你们去哪,先走啊!”
车夫却根本懒得理我。
“求你了!不管去哪都行,先离开这里!”
然而为时已晚。
因为单马尾已经看到我了!!!
我和她隔着仅仅2米不到的距离对视。连眼睛上的一根根睫毛都能看清楚。
眼睁睁看着她朝我走过来。而我却被困在车里无处可逃!!!我真的吓哭了!!!
这时——
“砰”的一声。
车门在单马尾踏上车之前,关上了。
然后“咔嚓”上了锁。
单马尾被拒之门外,不停地使劲敲门,但她就是进不来。
上锁的人正是阿夫拉莫夫斯基。
他向已经被吓傻的我解释:
“忘了告诉你,这锁其实没坏。只是你们N37的乡巴佬不会用而已。”
我一时懵了头。
起初我有好几秒说不出话来,接着因为不会用锁招人嘲笑而脸红。最后,我完全气疯了!!!眉毛竖得快飞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阿夫拉莫夫斯基从头到尾都在故意耍我玩!!!
他肆无忌惮地大笑。
然后向车夫示意。
“送这位小姐去山上的女校。”
车夫问:
“不回编辑部了?”
“不回了,那边我会说明的。缓一天没事。”
于是车夫扬起鞭。
在马蹄“噔噔”声中,将单马尾远远甩在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