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府
疏影阁
“瑜儿,你真的相信凶手是那个什么青萍?”苏晋抓了抓自己的头,十分着急的问道。
林织郁笑了笑,道:“不相信。”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她啊?”
“揭穿了又如何,青萍本来就是个代罪羔羊,只要有曹皇后在,曹诗儿就不会有任何事。”林织郁将下巴抵在了手上,似笑非笑的道:“凶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凶手一定不会是曹诗儿。”
“可曹诗儿为什么要将叶琦给推进凤凰湖呢?她们俩不是好朋友吗?”
林织郁微微一笑,道:“因为曹诗儿听到了我和叶琦的对话。”
“对话?”苏晋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你和叶琦说了什么话?竟然让曹诗儿都起了杀心?”
“问问问,问那么清楚干什么,重要吗?”苏远斜睨着苏晋,没好气儿的说道。
“嘿!”苏晋气的重重的推了苏远一下:“我问我的,关你什么事了?你凭什么说我啊?”
苏家这三个兄弟,一直都是一个微妙的存在,没事的时候每天都要上演这种吵架互损的戏码,出事的时候又会紧紧的拧在一起,像是一团麻绳一样,你不离开我,我也不离开你。
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故,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儿来,苏扬见他们俩又吵起来了,连忙劝道:“行了,行了,有什么好吵的,只要瑜儿和咱们三个平安无事就行了,其他人怎么样都与咱们无关。”
苏晋得意的瞪了苏远一眼,随即又拧着眉头道:“这事咱们要和爹娘说吗?”
“不要说。”林织郁揉了揉鬓角,道:“今天发生的事能不说就不要说了吧,省的爹娘为咱们担心受怕。”
苏扬闻言也附和道:“反正咱们也都已经平安无事了,就不要给爹娘徒增忧心烦扰了吧。”
苏远和苏晋听后也觉得有理,便连连点头示意他们绝对不会和爹妈说今天所发生的事。
苏远接着问林织郁,道:“瑜儿,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菊儿?”
“哎呀,要我说啊,就应该把那个青萍也逮过来,她才是最可杀的人。”苏晋咬了咬牙,怒目切齿的说道。
林织郁闻言一笑,道:“且不说曹后不会答应让我来处置她,毕竟咱们不是负责查案子的案官,就算青萍犯了天大的罪,也轮不到咱们来审。将菊儿交给我来处置,只是为了在众人的面前安抚我今日所受到的侮辱与冤枉,也并非就是曹后心甘情愿。”
“退一万步来说。”林织郁似笑非笑的道:“就算曹后答应了,咱们把她弄回来也没有一点用处,她既然会主动站出来为曹诗儿顶罪,就一定不会将曹诗儿才是凶手的事实告诉任何人。”
林织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说到底,她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主子罢了,于情于理,她没有什么值得咱们痛恨的地方。反正不是她出来顶罪,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
“可我还是气不过她们这样冤枉咱们……”
“行了。”林织郁从椅子上站起了身,道:“三位哥哥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苏扬与苏远苏晋三人闻言立即会意,随即便立刻转身离开了疏影阁。
苏扬与苏远三人走后,林织郁的脸上立刻布满了阴云,她冷冷的问李默儿,道:“菊儿现在在哪里?”
“回小姐的话,她现在就在后院的柴房里。”
林织郁点了点头,道:“去柴房。”
幽暗的光线透过破败的木窗,整个房子里都堆满了木头与稻草,房梁间隐隐有蜘蛛网摇摇欲坠,却将间隔之间盘缠的严丝细缝,密密麻麻。
行走间灰尘如飞沙走砾,隔着暗弱的光线,隐约能看到它们在空中来回游走。
这是林织郁第一次来到靖国公府的后院柴房,李默儿一推开门,林织郁的眼前看到的就是这些景象。
菊儿就蹲在墙边的一个角落,此刻她正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悬心吊胆的看向了门口的林织郁。
林织郁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裙,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蜷缩在墙角的菊儿,每一步踩在地上都会发出一道声音,在安静的柴房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林织郁每走一步,菊儿的心就会扑通的猛跳一下,白色是干净的颜色,明明代表的是安宁与善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菊儿却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位白衣胜雪的苏小姐,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正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进。
林织郁在菊儿的跟前停下脚步,笑着对她说:“你家小姐死了,可是凶手不是我呢。”
林织郁这话说的和风细雨,表面听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可是从她这平静的话里,菊儿却听出来了暴雨来临之前的气势。
菊儿心头一惊,随即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朝着林织郁重重的跪了下去,吓得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奴……奴婢知道……奴婢……奴婢知……知错了。”
林织郁的面色一变,像是疾风骤雨般的突如其来,将身后站着的李默儿都给吓了一跳,她目光阴冷的笑了笑,道:“你错了?你当然是错了!”
“苏小姐!”
菊儿被吓得险些摔倒在了地上,她朝着林织郁狠狠了磕了几个头,每一下都重重的磕在地上,与地面碰撞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听起来十分的用力。
“求苏小姐饶命,求苏小姐饶命,奴婢也是迫不得已的,求求苏小姐饶了奴婢,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林织郁的双手自然的垂下,她冷眼的看着额头被磕的鲜血淋漓的菊儿,眼底没有一丝的波动与动容,她冷冷一笑,道:“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奴婢以后绝对不敢再乱说话了。”
“晚了!”林织郁的眼里狠光乍现,她从李默儿的手中接过了短刀,随即一把丢到了菊儿的脚边,语气平淡的问道:“是你自己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那把短刀掉在了菊儿的脚边,发出了一声脆耳的“叮”声,短刀是赫清绝跟随皇上去广藏私访时,特意带回来送给林织郁的。
广藏的刀一直以精致锋利而闻名于天下,而赫清绝带回来的这把短刀,小巧玲珑又锋利无比,据说可削铁如泥,劈风断发。
菊儿的心跳的像是有一百只鼓同时响起,剧烈的跳动幅度几乎要将她的胸腔给撑裂,这把短刀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小巧精致,给人一种中看不中用的感觉。可看那明晃晃的刀锋,削尖的刀尖,菊儿就能知道,这把短刀必定十分的锋利。
菊儿又抬头看了林织郁一眼,看她那幅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样子,菊儿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咬着牙狠了狠心,道:“我自己来。”
“很好。”
林织郁微微一笑:“这样也省了我不少事。”
菊儿从地上颤颤巍巍的捡起了那把短刀,她的手不停的抖着,几次都没能顺利的将刀拿到手里。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处,另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拿着短刀,她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随即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将刀狠狠的插进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嘶~啊!”
菊儿惊天动地的惨叫了一声,她几乎都听到了自己亲手将刀插进自己肉里发出的声音。剧烈的疼痛感直接冲上了她的大脑,发出一阵阵又痛又麻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左手几乎都已经不存在了,她要是再用力一点点,她的左手很可能就已经跟手腕脱离了。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连牙齿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布满了灰尘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着冷汗,几次都快要疼死了过去,她的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嘴里还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用右手抓住了林织郁的鞋子,匍匐在地上气息微弱的道:“苏小姐,还满意吗?”
林织郁微微一笑,下一秒却一脚踢开了菊儿的拉扯,冷冷的道:“看来,菊儿姑娘还是不太了解我。”
林织郁微微的抬起了手,身后的李默儿立即会意,她走到了菊儿的跟前,蹲下身子捡起了那把短刀,随即猛然用手捏住了菊儿的下巴,一根手指狠狠的戳了一下她的咽喉位置,强迫她将舌头给吐了出来。
下一秒,李默儿毫不犹豫的扬起了短刀,狠狠的将菊儿的舌头从侧面割下,李默儿的速度非常的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菊儿甚至都来不及尖叫,下一刻她的舌头已经掉在了地上。
菊儿的眼珠瞪的老大,由于没了舌头的缘故,她已经不能说话,她盯着那条血淋淋的舌头,流着血的嘴里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呜呜”声。
林织郁的眉头轻轻一蹙,随即道:“这么脏的东西,拿出去喂狗吧。”
她拍了拍身上飞到的灰尘,继而对身旁的李默儿道:“听说最近济海爆发了一场严重的瘟疫,我觉得,得有人替他们分担这份病痛才行。”她转过头对菊儿微微一笑,道:“你觉得呢?”
“小姐心怀天下。”李默儿同样的看着菊儿,笑着说道。
“嗯,那就好好的去办这件事吧!”
“奴婢明白。”
林织郁留下了李默儿,只身一人走出了柴房,准备去苏夫人的院子,可刚走到府中的一座假山的时候,却突如其来的被一个黑衣人拉到了假山的后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