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快到了吧,这个地方真的很难找到,如果不是有人引路,恐怕我们一辈子也无法找到的。”一个书童打扮的仆从红嘟嘟的嘴里喘息着,抱怨着。两个玉树临风的书生,眉清目秀,并肩而行,身后跟着数十个劲装汉子,中午的阳光十分温和,旁边的高大槐树投下浓浓的影子。
一阵微风吹来,书生的袍子迎风而舞,显露出书生瘦弱窈窕的躯体。前面是一家小院,普普通通的四合院,门前站着两个高大的汉子。两个书生相互看着,眼中露着微微的笑意,书生打扮的李淑芳轻盈迈步上前,朗声说道:“我姓李,就说李公子,来找新任首辅柳鸿鹄柳大人。”
门前的汉子微微一愣,推门进去,留下的汉子则戒备地看着众人,两个俊俏的小书生并不像是歹人,汉子的脸色变得轻松起来。不多久,先前的汉子探身出来,说道:“诸位可以进去了,但是你们的仆从必须留在外面,这是规矩。”
新任首辅大人的家确实很难找到,而且普通无奇,如果有人告诉她们,就算找遍整个京城恐怕也无法找到,因为实在太普通了。李淑芳、萧敏、小燕三个男装打扮的书生走了进去,后面还跟着一个高大的青袍人,看门的汉子伸手拦住了那陌生人,说道:“他不能进去。”
李淑芳回头看了那青袍人一眼,笑道:“放心了,他是我的保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危害这里的行为,我和柳大人很熟,相信他也一定会允许我带一个保镖进去的。”身侧的萧敏掩嘴轻笑,看门的两个汉子相互嘀咕了几句,随即点点头,表示同意。其他的汉子都留在外面。
小小的院落,布置地却非常简朴优雅,显示出主人独特的品味。一个约莫十四岁的书童从里间走出来,顽皮地眨眨眼睛,说道:“诸位来找老爷,柳大人正在午休,我是柳大人的书童叫清河,一切事情由我代传给老爷,那边有桌椅,诸位可以去小坐一会儿。”
李淑芳笑着说道:“清河,很雅致的名字,柳大人正在休息,我很抱歉,但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还请清河叫醒你家大人,我想和他亲自谈谈。”一脸稚气的清河眼睛却精灵古怪,摇头晃脑说道:“不行,不行,大人正在午休,如果谁敢叫醒他的话,肯定会大发雷霆的,这是绝对不行的,有事情可以给我,我可以帮你们解决的。”
身后小燕双眼瞪得鼓鼓的,该死的小书童竟然敢阻拦公主殿下,斥道:“清河,就你这么个小书童,能解决什么问题,还是赶快把柳大人叫醒吧!我家公子可不是普通人。”清河探探脑袋,张望了一下,发现了满脸怒气的小燕,笑嘻嘻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清河人是年纪轻,但做事有能耐,有什么事情,尽管对我说。”
萧敏俊俏的脸上淡淡一笑,说道:“清河,我们只有一件小事情,还是请把柳大人叫醒吧,李公子可有十分要紧的事情,如果你帮我们办成这件事情的话,我们会给你赏赐的。”清河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几圈,说道:“不行,还是不行,老爷正在睡觉呢!我可没有那个胆量叫醒他。”
李淑芳微微一笑,转身对着正屋朗声说道:“内阁首辅柳大人,晚辈前来拜访,事关人命,听说柳大人两袖清风,一心勤民,这样闭门不出,实在是让晚辈心中失望。”爽朗的声音惊起旁边树枝上慵懒的鸟儿,发出唧唧喳喳的声音惊走。清河吐吐舌头,连连摇头。
正屋屋门终于打开了,一个披着粗布麻衣,耷拉着布鞋的老头慢悠悠走了出来,怒道:“该死的清河小兔崽子,不是吩咐我睡觉的时候,不允许打扰吗?还这么大声,还有这几位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清河低着脑袋,低低说道:“老师,旁边这位李公子找老师,说是有人命关天的事情,非见老师不可。”
一个脾气很坏的糟老头,小燕内心嘀咕着。柳鸿鹄的鞋底儿吧啦吧啦作响,停在李淑芳的面前,说道:“你就是李公子吧,到底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不去京城衙门,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用?说,如果不是人命关天,请立马滚出去。”李淑芳身后的保镖脸色平静,跨步走上前来。
李淑芳伸手拦住了保镖,说道:“柳大人,确实是人命关天,有一位一心为国,擒拿赃官的官员,不但没有任何功劳,竟然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抓了起来,关在大牢里百般折磨,几近死亡,柳大人你说这是不是人命关天?”柳鸿鹄苍老的面庞上仍是一副轻松的神态,眯着眼睛道:“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李公子继续说。”
“我能说些什么呢,如今有些时候,朝廷真是黑白颠倒,是非不分,这么好的官员竟然被抓了起来,而且这位官员在京城中人尽皆知,我不服气,京城百姓也不会服气。”李淑芳声音很是清朗。柳鸿鹄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你不服气,我也不服气,可是找我干什么啊?你应该写奏折去刑部啊,没有别的事情,我去休息了。”
糟老头转身,准备走进入正屋中,李淑芳快步冲上去拦住了这老头,笑道:“柳大人身为内阁首辅,为官正派,古道热肠,可以给陛下谏言,晚辈以为柳大人绝不会坐视不理这种不平之事的。”柳鸿鹄摇摇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很没有礼貌,说的,那个官员叫什么名字,说完我好去睡觉,人老了精力可没有你们年轻人充沛。”
李淑芳说道:“那官位是金吾左卫指挥副使唐璜,柳大人想必一定听说过。”柳鸿鹄弯眉皱起,眼中精明的光芒闪过,说道:“原来是唐璜,我听说过,此人在民间颇有传奇色彩,保护公主,抓捕高官,件件都匪夷所思,我想李公子一定是唐璜的朋友,而且非常好的朋友,似乎这件事情并不用我插手,殿下亲自可以处理的。”
李淑芳微微一愣,知道这个老滑头认出了自己,淡淡笑道:“柳大人说得很对,我确实可以处理的,但是他的生命虽无危险,但是犯上的罪名始终无法摆脱,还请柳大人在父皇面前多多谏言一番,我可以担保,唐璜绝对是一个忠心为国的好官,相信以先生在我父皇眼中的地位,唐璜一定可以洗脱罪名的。”
柳鸿鹄深邃的双目盯着李淑芳,布满沧桑皱纹的脸上十分轻松,笑道:“殿下,既然你有如此的自信,但我为什么要帮他呢?他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呢?我相信他此刻一定不在刑部大牢之中。”李淑芳暗暗叹息一声,果然这个八十岁的老头很精明狡猾,说道:“柳先生,那你答应这件事情,唐璜就在这里,三十年前的柳大人可是公平廉明,如今不改当年本色。”
柳鸿鹄哈哈笑道:“小丫头,别奉承我这个老头子了,你的那个保镖就是唐璜吧!”不远处的唐璜微微一笑,几个跨步跃上前来,拱手说道:“晚辈唐璜拜见柳先生,柳先生的眼力实在让晚辈佩服,打扰柳先生的休息了,很是过意不去。”李淑芳口中露出一排贝齿,冲唐璜得意的一笑。
柳鸿鹄神色不变,连连打着哈欠,说道:“实在是太困了,我去睡觉了,如果有美酒提提神,那就好了,睡前一杯酒,胜过活神仙,如果有上好的状元红那就更好了,想当初我好歹也是榜眼啊,怎么也得过过状元的瘾啊!去睡觉了。”糟老头神情疲惫地向正屋走去,清河小碎步跑着来到老师的面前。
李淑芳朗声说道:“唐大人,这次我们带来的几坛三十年窖藏的状元红,可惜啊可惜,守门的仆人不让我们带进来啊,既然柳先生要睡觉了,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那些状元红也还给酒家了。”美女冲着唐璜眨了眨眼睛,翘翘的嘴角流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十分得意的样子。
果然柳鸿鹄突然转过身来,神情大振,涎着笑脸哈哈大笑:“原来有三十年窖藏状元红,哈哈,清河,快步去准备几样小菜,我和殿下、唐璜痛饮几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李淑芳格格的笑声如同铃铛一般,小燕嘀咕着,原来是一个好酒如命的糟老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