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东王萧子响今年才刚刚二十二岁,勇武冠绝皇室。因为深受武帝宠爱,性子有些高傲,常常与其他王室成员发生冲突。去年,改任使持节、都督荆、湘、雍、宁、梁、南秦、北秦七州军事、镇军将军、荆州刺史,被武帝扔到了江陵城。
大概是第一次没人管着了,将性子里面胡闹的一面表现的淋漓尽致。先是带着侍卫们常常在府内大开酒宴。大手大脚钱财就花销的快了点,有人就悄悄告诉萧子响,可以和蛮人买卖兵器,赚些钱财。之后又有人告诉萧子响身为武帝最宠爱的儿子,可以穿得稍稍违制一点,可以标新领异一些。
一系列的时间终于把一个有大好前途的王爷带离了正道,陈睿每每想起都暗自警惕,万万不可失去了本心。当人眼中只有欲望的时候,就是在想无尽深渊堕落的过程中。
江陵巴东王府。
萧子响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喝道:“去,给我把杨先生叫来。”
不一会儿,侍卫回来,道:“杨先生已经不在了,桌上只留下一份书信。”
萧子响一把抓过信封,才看了两眼,就将信撕得粉碎,喝骂道:“真当孤王傻吗?率兵与朝廷兵马对立,你这是要孤王孤注一掷,是要孤王背叛父皇。”
萧子响喝骂了良久,瘫倒在坐上,喃喃自语道:“完了,本王完了,都是这个杨欢,害得本王一步步至此,若是有机会,本王一定要将这贼子千刀万剐。”
一人一路小跑着进来,口中喊道:“王爷,朝廷兵马已到了江津。”
“什么,这么快?统兵者是谁?来了多少兵马?”
“据说是骁骑将军陈睿,大约只有一曲军马,兵马停着了江津不再前进。”
萧子响死气沉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生机,喃喃道:“一曲兵马,驻足不前。父皇还没有放弃本王,哈哈,太好了。”
站起身喝道:“来人,给本王着衣,本王要亲自去与这位将军分说。”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道:“王爷不可。这位骁骑将军到底是什么人物我等都不知。万一您去了,被他假传圣命拿下,之后生死就都悬于他人之手了。”
萧子响一愣,缓缓点了点头,颓然坐下,问道:“那你们说,本王应该怎么办呢?”
那人续道:“王爷静等在王府中,陛下要是想赦免王爷,那陈睿一定会亲自到府中来见王爷。若不是,我等据城而守,请陛下换个亲信之人,来接王爷回京。”
萧子响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本王要静一静。”
人都走空了,萧子响冷笑一声,道:“真以为本王傻吗?你们现在担心的是自己脑袋吧。不过,现在孤独木难支,被架在了火盆之上。哎,希望这个陈睿有些本事,能救本王出这个火坑。”
离王府不远处的一间府邸中,刚才的两名侍卫与几人坐在一起。
一人道:“我们现在怎么办,萧子响若是投降,我等怕是要死于非命了?”
“不能让那个陈睿进城,派人扮作山贼袭击江津的朝廷兵马,朝中一定以为是萧子响所为。到时,武帝震怒,必会再派兵马前来,我们就杀了萧子响投降朝廷,必可活命。”
“对,你们现在将王府围住,不能放萧子响出府。”
几人商量完了就赶快出去了。
那两人对坐了一会儿,开口道:“此次侯爷的命令怕是完不成了。”
“都是在按计划经行的,只是这最后一步出了问题,此事不是我等的错,侯爷也能理解。”
“等到萧子响一死,我们就可以回去复命了。现在务必要看紧了萧子响,不能再出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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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到达江津,陈睿就带着亲卫队向江陵进发。
江陵城的人马也在向江津方向狂奔过来。
两者都不想惊动别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条小路。
途径半路,王横道:“刚才铁十回报,前面发现了一对人马,大约有五百人左右。”
至楚翼等人出去领军之后,亲卫队剩余四十八人,陈睿发下四十八的铁牌,每月小比一次争夺顺序。只能与自己的前一位交手,输了就相互交换号牌。众人为了彰显这份荣耀,从此彼此不再称呼名字,只叫代号。
陈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笑道:“你带着人去摸摸底子,若是江陵来的人攻击我军营的,就将他们留在此地吧。”
王横点头,喝道:“铁十之后的所有人随我来,我们找点乐子。”
本来除了出去巡查的几个,其余的亲卫们有些无聊,闻言一乐,屁颠屁颠地随着王横冲了出去,一个个口中喊道:“老大,有什么乐子?”
王横是雷打不动的铁一,人们在争夺无望之后送了个老大的尊称。
王横裂开嘴笑了笑,道:“前面有五百只菜鸡上门了,我们去看看,若是不怀好意,教官就将他们交给我们了。都给我安静点,吓跑了他们,老子就拿你们找乐子。”
众人对视了几眼,一个个眉开眼笑地跟在王横身边跑了出去。
这次出来孔雀并没有跟着,而是指定了一个暗杀部最出色的学员暗一当做领队,随陈睿一起前来。暗杀部也仿照亲卫队,彼此只称呼号牌。
陈睿道:“暗一,带着暗部一起去,若是开打了,手脚利索点,我们还有赶路。”
暗一是个有些清秀的小伙子,腼腆一笑,点点头去了。
陈睿看着暗部成员们飘逸的身影,笑道:“不出三年,又是一个烟雨楼啊。”
王横趴在一颗大树上,看着不远处的人马在树立里歪歪斜斜地前进,耳朵里传来了铁十低沉地声音。
“老大,这些人是来找麻烦的,说是要全灭了朝廷兵马。”
王横嘴角扯过一丝冷笑,回头做了几个手势,亲卫们一个个折返回来路,迅速而隐蔽地做着一个个陷阱。
王横瞥了一眼树林的一角,点了点头,做了个攻击的手势。
暗一冲王横点点头,招呼暗部将身影埋在了阴影里。
江陵出来的兵马又不知死亡陷阱已经埋好,一个个大摇大摆地在树林中穿行着。
为首的一人不满意地嘟哝着:“为啥让老子出来。妈的,据说这个陈睿可是边境上的骁将,杀得魏军丢盔弃甲,这点人不怕是不够他一口吞的。”
“大人,听说那陈睿青面獠牙,甚高一丈,手拿着三百斤的大锤,一砸一下去就是一片肉泥。”
为首的那人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摇了摇脑袋喝道:“扯你娘的屁,滚,你说的还是人吗?”
突然,林间射出了根根木矛,在人群中穿梭着,一片惨叫声随即响起。不少倒霉蛋被绳索挂在了空中,眼看在木矛临空而来,无处躲避,只觉得下腹一紧,一股骚热顺着小腹向胸膛涌来。
为首的那人刚要大喝,就被人从树上跳下,用匕首在喉间抹过,发出一阵“嗬嗬”的身影。
江陵的士兵们看着眼前着有如地狱般的场景,一时呆若木鸡。想要进攻,却发现敌人根本不和他们正面交手,想要躲避,身后总会闪出一个身影,麻利地放到一人,又消失不见了。
“鬼,鬼啊。”眼前的树林,阴暗幽深,像是黄泉的入口,择人而噬。兵士们终于崩溃了,凄厉地喊叫着,开始了逃亡。
王横带人追杀了一阵,意兴阑珊地啧了啧嘴,想来路走去,临走前对着暗一挥了挥手,指了指逃兵的方向。
暗一点头,带着暗部向那个方向追去。
陈睿看着王横浑身的血迹,笑道:“都收拾干净了?”
“暗一在追杀,估计会再前面等我们。”
“好,把自己拾掇干净了,我们进江陵城去,好好看看这位巴东王。”
陈睿站在城门口,看着守卫深严的城池,眉头一皱,喝道:“我乃骁骑将军陈睿,奉皇命至此,叫巴东王出来见我。”
不一会儿,报信的小兵一路小跑出来,道:“王爷重病在身,不能见人。”
陈睿疑惑得看了看卫戍部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中一动,笑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回返江津,等王爷身子好了,我再来吧。”
暗中站着的两人松了口气,随即道:“这个陈睿这么现在就到了江陵?”
“无妨,应该是走大路过来的,等他回去了发现江津大营被袭,必然会上奏朝廷,我等的目的就达到了。”
天色刚刚擦黑,陈睿带着人马蹲在江陵道旁的一处山谷中,笑道:“今夜给我摸进江陵城,将巴东王府的侍卫们清理一下,要不这位王爷怕是有些不自由。”
王横看了看天色,道:“教官,属下去吧,带着十个人足够了,太多了反而引起敌人警觉。”
陈睿点点头,道:“不急,等过了子时再说。”
子时,巴东王府。
萧子响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苦着个脸,无奈道:“本王错了啊,以往太过信任这些畜生了,现在正是身不由己啊。”
旁边躺着地女子,向萧子响怀里靠了靠,轻声道:“王爷,那个陈睿据说是一员良将,必能救出王爷的。”
萧子响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屋子,有些茫然,喃喃自语道:“希望如此吧。”
话音刚落,听见屋外一声闷击,就再无声息了。
萧子响紧张道:“什么人?”
王横推门走了进来,躬身一礼道:“骁骑将军陈睿麾下,来此解救王爷。王爷可还能行走,我们现在就出城,去见我家将军。”
萧子响一阵惊喜,道:“好,你等我片刻,我即刻随你前往。”
不多时,王横带着萧子响到了城门口。
守卫看见萧子响过来了,躬身一礼道:“见过王爷。”
萧子响挥了挥手,道:“快给我大开城门,我要出城。”
守卫听令后也不犹豫,带着几个人打开了江陵城的大门。
一盏茶后,萧子响见到了陈睿,不禁有些热泪盈眶,不住道谢。
“多谢将军,不然不孝子只怕是再也见不得父皇了。”
“王爷请先冷静些,我有些话要带陛下问问王爷。”
萧子响抹了抹鼻子,苦笑道:“将军请问。”
“王爷此次可是事出无奈,被人诱骗了?”说罢,陈睿对着萧子响眨了眨眼。
萧子响先是疑惑,随即脸上涌出一片喜色,道:“不错,本王是被人诱骗了才犯下如此大错,这人叫杨永,长沙人士,为王府门客。”
“嗯,王爷可有悔改之心,进京去负荆请罪?”
“愿意,本王愿意。”
“好了,在下问完了,王爷先压压惊。一会儿我们入城,将王爷左右的屑小之徒缉拿归案,不知王爷能否控制江陵的大军?”
萧子响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道:“能,我们现在就入城吧,不然这些的畜生出逃离江陵。”
陈睿满意地一笑,点齐了人马随萧子响向江陵进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