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和孤鸿子穿着燕府下人的服饰四下里放火,终于还是被侍卫发现,一通散射,将二人逼到了死角。
眼见二人无路可逃,侍卫的后方一阵混乱,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持短戟连点,数十名弓弩手纷纷倒地,正是张翠山及时赶到,解了二人的危机。
侍卫长大怒,挥刀朝张翠山砍去,张翠山看也不看他的刀,凌空一掌击出,侍卫长如遭巨震,刀未落下就倒着飞了出去,胸口都凹塌了下去。
这边灭绝和孤鸿子二人亦是精神一震,尤其是灭绝手中的倚天剑扬处,将数名尚未回过神来的侍卫削成两截。
三人合力杀出一条血路,有张翠山在前面开路,突围的速度快了数倍,这些侍卫本是军中的精锐,轻身功夫不是其长项,追了一阵竟是不见了三人的踪影。
正在这时,听见有人惊声喊道:“燕王被刺,快去护驾!”
众侍卫这才明白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纷纷朝着燕赤木的房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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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顺着早就备好的绳索出了燕王府,张翠山随手递过一个包袱:“这个你们拿回去。”
孤鸿子双手接过,打开一看吓了一跳,正是燕赤木的首级,一双牛眼瞪得老大,表情甚是恐怖。
“多谢师叔为我们报了杀师大仇!”灭绝和孤鸿子双双跪下,重重地给张翠山磕了三个响头。
“赶紧起来吧,趁着这会燕赤木被杀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你们赶紧离开大都,要不然全城戒严,就逃不出去了。”张翠山素来不喜别人拜来拜去,忍不住没好气地催二人离去。
“师叔不跟我们离开么?”孤鸿子提出疑问。
“我若就这么走了,朝廷和天师教方面肯定会认为是我杀的人,义父就会遭到牵连,所以我不能离开。”张翠山摇头道。
“师叔的义父?是谁?”张翠山失忆投身于朝廷的消息并未传出去,知情者仅是少数人,孤鸿子和灭绝远处峨嵋,并不知道这事。
“大蒙古帝国第一好汉,忠勇王伯颜。”张翠山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带着一丝骄傲。
“师叔本是汉人,又是武当派的弟子,亲手建立义军反鞑子,怎能认贼作父?”灭绝初时一惊,继而回过味来大义凛然地责问张翠山。
“认贼作父?”张翠山如果正常的话,肯定会赞她这句话是非分明,哪里会明白是在讽刺自己?
不过这个词实在是敏感了一点,触动了张翠山内心深处的那根弦,顿觉头痛无比,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赶紧走吧,我还有要事没办成,以后再联系。”
孤、灭二人见说不动张翠山,想玩硬的强行将他带走又打不过,无奈只得离去。
悄悄地回了纠察院,张翠山把自己关进了静室,运起师门的先天无极功入定,道家的心法能让人的思路更加清晰,他得好好消化一下孤鸿子为什么说自己‘认贼作父’。
半天功夫过去,张翠山缓缓睁开双目,信步走到书房,李善长正在副使的位置上挥函,神情专注,竟是不知道有人进来。
“善长,济南府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张翠山突然没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
“啊?” 李善长有点懵了,他在纠察院的称呼众所周知,除了安泰因为个人崇拜称呼自己李老兄之外,余者无不以二号或二号大人相称,心下大奇怎地大帅用上了以前的称呼?莫非???
“我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张翠山的声音虽然平静,心下却是起了万丈波澜,这才向李善长问计。
“大帅的记忆恢复了?”李善长又惊又喜,急声问道。
“虽然想多了还是头疼,但总算是记起一些。”张翠山如实回答,他颅内进水,此时只是觉醒部分回忆。
“太好了!大帅不妨杀上几名达官贵人,最好把鞑子皇帝也给宰了,到时候整个蒙古帝国大乱,各路义军一同起事,结束鞑子的残暴统治!”李善长可着劲地忽悠张翠山杀几个重要人物,兴奋不已,大帅终于恢复记忆了。
“鞑子里面真正有本事的不过伯颜、察罕和脱脱等有限几人,其余的就算是杀得再多也很难造成政局的动荡,早知道我就不杀燕赤木了,这小子死了非但于朝廷无损,甚至还少了一个搅局的。”张翠山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懊恼。
“大帅,你想好怎么做了么?”李善长知道自己的地位不过一谋士,只能提供意见供张翠山参考,真要拍板做决定还轮不到自己做主。
“想好了,仿效当年的关云长,挂印走人!”张翠山在大都呆了一年多,突然要离开却是有些不舍,不过他更是知道自己的汉人的身份和蒙古人是敌对立场。
“你先悄悄回,告诉程大哥、军师他们在河北和山东交界之处的清河布下重兵接应,我的身份特殊,只怕伯颜早就在我身边安插下了探子,贸然离开怕是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张翠山做出了决定。
“是,属下这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大帅即将回归,李善长自然是喜不自胜。
???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安蕾倒了一碗茶给张翠山,忽地皱着眉头问道。
“妹子,就是今天晚上我把燕赤木给干掉了。”张翠山端茶碗的姿势有些不对劲,被细心的安蕾发现,见瞒不过遂吐出实情。
“你没受伤吧?”安蕾关切地上下一阵打量,见只是手骨折断,这才松了一口气。
取了跌打药和绷带,接骨、固定,练过功夫的都是半个大夫,安蕾的手法亦是不比一般的医者差,尤其是美人心思细腻,手指灵活,生怕弄疼了张翠山,温柔的令人心醉。
“大家都知道我跟燕赤木不对付,他这一死朝廷肯定会怀疑,不过我前几天受了不轻的伤也算一个好的借口,再加上义父助阵,也许能搪塞过去。”张翠山无所谓的笑笑,既然身份已明,也要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不错,而且听说义父这几天有些不舒服,咱们去看看他老人家,有他老人家给你撑腰,就算是皇帝陛下也动不了你!”安蕾点头笑笑,在他们身后有伯颜这棵大树,燕赤木的死也没谁介意。
“对了,我过几天准备出趟远门,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么?”张翠山打定主意离开,可是他和安蕾的关系不一般,遂生出将其带走的想法。
二人刚好没多久,热乎劲还没过去,安蕾自是不想分开,伸出白如莲藕般的手臂环住张翠山的脖子,将头深深地埋进后者的怀里柔声道:“无论你去哪,我都愿意跟着你。“
草原上的女子不懂矜持,虽然安蕾不知道张翠山是怎么想的,却还是说出了少女的情怀,这也是她最为真实的心声。
“你准备带我去哪儿?”安蕾毕竟还是个年轻的女儿家,好奇心起问道。
“山东、安徽、浙江这些好景点咱们都走上一走,散散心。”张翠山第一个反应是要说出济南府,可是又怕安蕾起了疑心,话到了嘴边又打了个转,含糊其辞地应付了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