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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兄长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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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一整天,梦心实在乏的厉害。但本尊哥哥不远千里来到府中,兄妹情深若不相见似乎也不合常理,梦心只得强打起精神在柳儿的陪同下,前往前厅与之相见。

哥哥梦坤较梦心大三岁,面相与梦心也有几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并无梦心的娇憨之态,倒是多出几分英武气概。梦坤与梦心兄妹二人自小感情极好,当初若不是他年轻气盛,有了把柄在旁人手里,妹妹梦心也不会千里迢迢嫁入郑府。故而梦坤对这个妹子是极为歉疚的。

今日风尘仆仆刚刚进城,便急赶着来到郑府。却听闻下人说,府里三姨娘早产,妹妹作为当家主母正在后院主持事宜,也只得在前厅里耐心等候着。

此时见妹妹满面皆是疲惫之色的赶来,也很是心痛,急忙上前欲拉梦心的手,呼其坐下。但是对于梦心而言眼前的梦坤就是一个陌生男子,心里更是无半分亲情感应。面对梦坤的亲昵举动,梦心下意识的选择了躲闪,身子一侧绕开梦坤坐在了侧座上。

“妹妹,你我兄妹二人近一年未见,怎得便如此生份了?你可是还在埋怨当初受哥哥所累,才会令你远嫁千里,不能承欢爹娘膝下?”梦坤见梦心对自己神态冷淡,有些多心了。

可这话听在郑铭砚耳朵里却是极不受用,当初梦心被逼嫁入郑府之事,虽然是他暗中用计一手促成,但却是他极为忌讳的往事。毕竟一个男人,一想到自己夫人并非心甘情愿嫁给自己,那种挫败感是不言而喻的。

梦坤刚刚问及,郑铭砚便极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满。

“哪里,哥哥想多了。”梦心被身后的柳儿轻轻拉了拉衣襟提醒,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应声道:“妹妹只是太过疲乏,今日忙了一整日,身子实在酸软的很,才会怠慢了哥哥。”

柳儿也应声言道:“对啊,大少奶奶今日确实乏的厉害了,才会没了精神。”

郑铭砚见梦心神情疲惫不堪,那纤弱的身子好似有些挺不住了一般,也有些心痛了,便对梦坤言道:“内兄,您一路风尘,想来也是乏了。莫如让下人伺候您歇下,明日待养好精神,你兄妹再叙家常如何?”

梦心闻言也不推辞,起身对郑铭砚双手抱拳,一阵客套后也欲回房歇下。就在正准备返身之时,目光却无意间扫向梦心随身偑戴在身的金锁之上,不由得对梦心询道:“妹子,这把金锁是......”

“呵呵,内兄有所不知,此锁乃家父临终前一再声明,需赠予郑门媳妇之物。”郑铭砚见梦坤眸露异色,好似对这把金锁极为好奇,便解释道。

“是吗?”梦坤有些不确定的询道:“这么说来,此物也算得上是郑府的家传之物?”

“哈哈,那是自然。”郑铭砚仰首大笑,梦坤为何有此一问,他并未在意,全当作梦坤久居穷乡僻壤,未见过世面,才会问出此等好笑的问题来。

面对郑铭砚的回答,梦坤也不再追问,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梦心挂于胸口的金锁,对郑铭砚微一点头便退了下去。

梦心虽感兄长的问话有些奇怪,但二人毕竟首次见面,她对其兄的性情也不了解,故而也并未多想。

这一夜,梦心睡的极不安稳,脑子里满满皆是谢氏女儿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次日天刚蒙蒙亮,小丫环珠儿便前来梦苑回禀。珠儿是昨日临时替谢氏增派在院里伺候的小丫头。

“回大少奶奶,昨儿夜里小姐闹腾了一整夜。三姨娘产后身子虚,没有歇息好,发了好一通脾气,嚷嚷着要撵走奶娘。”梦心刚刚起床,在柳儿的伺候下,正在卧房里洗漱。珠儿站在门边怯怯的言道。

“撵走奶娘?”梦心拧了拧眉,侧身看了珠儿一眼,淡声询道:“你说三姨娘发脾气,她究竟是在发孩子的脾气,还是在发奶娘的脾气?”

珠儿头也不敢抬,低声言道:“奴婢不敢妄言主子。”

梦心不耐烦:“说说无妨,本少奶奶不怪罪你便是。”

“是。”珠儿得到梦心的准许,脸上神情也放松了少许,微微抬首壮着胆子言道:“回大少奶奶,三姨娘明面上虽然是冲着奶娘发婢气,实则却是在冲着小姐发脾气。她说......她说......”说到此处,珠儿有些迟疑,不敢继续往下说。

“她说什么?她可是嫌小姐长的难看,失了她的颜面?”梦心见珠儿神情迟疑,便猜测着言道。

“是,三姨娘的确有这样说道。”珠儿点了点头,继续言道:“她还说小姐来的极为诲气,辱没了郑府,早知道小姐一长的这副样子,还不如当初任由那麝香置放在幽院里,落了她倒干净。”

‘砰’珠儿话音刚落,梦心气急的猛拍在梳妆台上,震的立在台面上那扇硕大的铜镜也晃了几晃,若不是柳儿及时扶住,恐怕己经伏倒在案。

“天下哪里有这样的母亲。母女之间,血脉亲亲。岂能因为相貌美丑而论亲疏!”梦心气结,暗道:难怪昨夜我歇的不好,原是那孩子受了委屈之故。

“珠儿,你去回了三姨娘。就说是我说的,无论小姐长相如何,终归还是郑府的大小姐,相较于郑府的妾室而言,位份上却还是高出许多的。念在她刚生产完毕情绪不稳在所难免,本少奶奶就暂时不于她计较了。小姐夜间吵闹会影响她将养身子,自今日开始,就让奶娘带着孩子搬来梦苑里暂住。索性她也不喜欢这丑女儿,那便让我这嫡母,亲自来养好了。”

梦心话刚说完,正在替她挽髻的柳儿就急忙言道:“大少奶奶,您可要想好了。毕竟是人家的孩子,若孩子长的好旁人会说你是嫡母,自然应该带好。可是若孩子长的不好,旁人则会说,孩子非你亲生,定然是你不尽心之故。这种有过无功之事,您可要三思才是。”柳儿之所以阻止,是因为她实在不能理解,谢氏一再与梦心过不去,就连早产之事也要指使丫环,硬生生的给梦心泼上一盆污水。但是梦心却还对她的孩子如此怜悯,这种做法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其实梦心自己最初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对谢氏的孩子颇为牵挂。通过昨夜辗转反侧的折腾,这才想了个明白。自己前世便是个孤儿,自小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受尽白眼磕磕磕碰碰的长大。所以对于亲情的渴望一直延伸到今生。昨日眼见着那弱小的生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诞生,若是孩子并无缺陷受尽万千宠爱,或许不会引起共鸣而打动梦心。但是偏偏孩子天生缺陷,长着一张钟无艳的面孔,爹不亲娘不爱。这种际遇,深深的触动了梦心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于是便产生了将孩子带在身边呵护的大胆想法。

柳儿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梦心稍作沉默,终归还是下定了决心,轻声言道:“若论身份,我本就是孩子的嫡母,谢氏虽为亲生,名份上却也仅是个姨娘而己。眼下孩子己经够可怜的了,谢氏体内余毒未清,孩子也是同样。一大一小皆是病人,住在一起确实容易顾此失彼。罢了,什么‘有过无功’这等说法,何必如此计较,我全当自己孩儿养着便是。”言毕,梦心对着珠儿言道:“你这就去回谢氏吧。我回头叫乐儿将侧厢房拾掇出来,让叫奶娘领淹孩子住进去。”

珠儿急忙应道,转身走了两步,又回首对梦心颌首言道:“大少奶奶,珠儿是留在百芬苑里伺候,还是随小姐前来梦苑伺候呢?”虽然仅是问询,但是珠儿的意思却很明显是想跟着来梦苑伺候,看来昨夜谢氏的脾气果真发的不小,连仅伺候她一日的珠儿也怕了。

梦心微笑:“你原本就是分配给小姐的使唤丫头,自然是小姐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

“是,奴婢记下了。奴婢是小姐的人,小姐到了哪里,奴婢就到哪里。”珠儿黑亮的眼子里放着光彩,回话的声调了上扬了许多,想来心情是极好的。

“唉!”看着珠儿兴奋的背影,柳儿一声轻叹,不再言语。对于小姐,她总认为是谢氏的孩子,心里着实亲热不起来。

与珠儿说了一会子话,梦心也洗濑完毕,起身来到院中漫步,晨间的空气极为新鲜,在院落里活动洗动,身心也愉悦了不少。虽然昨夜歇的不好,但一想到以后院落里会多一个哇哇叫的孩儿添趣,梦心心情就按捺不住激动。

“大少奶奶,亲家少爷前来探望。”乐儿前来回禀。

梦心暗道:这个哥哥果真闲不住,这大清早的便来闲话家常,不过今日我心情不错,姑且就陪他耗耗时日吧。

“快请哥哥正厅里坐。”梦心说道,同时与柳儿返身入了正厅,嘴里继续对乐儿吩咐道:“稍后去将侧厢房拾掇出来,给奶娘居住,珠儿则和你们住在一起。”

“是。”乐儿乖巧应声。

不多时,梦坤便大步入厅,见了梦心也不与妹妹多礼,便径直的在侧椅上坐了下来,想来当初在娘家,兄妹二人也是随便惯了之故。

“妹子,哥哥今晨故意避开妹夫前来。实在是心里有事好奇的紧,不吐不快啊!”梦坤开门见山的言道。

“哥哥有什么好奇之事,尽管直说。”梦心笑着应道。

梦坤也不绕弯子,指着梦心胸前偑戴的金锁言道:“妹妹可否将此金锁给哥哥细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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