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如春这样一副神情,莫氏心里一惊:“这是怎么了?如春怎么这副模样?”随即对梦心言道:“姐姐,莫不是如春蠢笨冲撞了姐姐?惹得姐姐不快了?”
梦心眉头微颦正欲开口,一旁的谢氏急忙幸灾乐祸的抢过话题,言道:“莫姐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你家丫头蠢笨的确不假,但眼下成了这副模样却与梦姐姐无关。具体原由你还是自己问她吧,其实我们也都好奇的紧。呵呵!”谢氏说完,脸上堆满不怀好意的笑容,也不理会莫氏脸色越来越是难看。
如春此时也恢复了神智,见莫氏面色冷冽的瞪着自己,正想开口解释,却见谢氏一脸八卦的在旁探头探脑,梦心虽面色无奇,但眸子里却分明写满了疑问。眼前状况让如春一时之间不知怎样开口,只得埋首嘤嘤抽泣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莫氏越发着急起来。
莫氏越问的急,如春哭的越伤心,过了好一阵子,方才抽抽哒哒的缓下声来,起身面向莫氏跪了下来,带着浓重的鼻音言道:“奴婢见这几日二姨娘身子不爽利,很少出院走动。连老夫人那厢也去的少,便自作主张趁着您午睡的当口,去给老夫人请安。却因为言词不当,而得罪了老夫人。奴婢对不起二姨娘,是奴婢连累了二姨娘啊,呜呜呜!”
见如春越哭声调越是上扬,俏脸更是急的通红,莫氏面色也越发冷峻起来,沉默了许久,方才转过身来对梦心微微一福身子,言道:“姐姐,时辰也不早了,请恕妹妹不远送。”莫氏很明显的送客之意,梦心淡淡一笑对柳儿轻声言道:“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我们回了吧。”
言毕,梦心也不多言便转身向门外走去。谢氏眼见好戏还未开场,而如春究竟因为何事得罪老夫人,她还好奇的紧,但梦心却不追问而一走了之。不由得很不甘的心对梦心询道:“哎,梦姐姐,这怎得就走了。如春眼下这个模样,究竟是为何故啊?”
却见梦心头也不回的离去,谢氏倍感无趣。莫氏没好气的上前对谢氏言道:“谢妹妹,你如今怀着爷的子嗣,还是要多歇息才是。如春丫头不懂事,雨欣自当好生管教,就不劳谢妹妹费心了。”
谢氏见莫氏话里话外都是赶自己走的意思,只得讪讪一笑,假意拧眉言道:“哎呀,亏得姐姐提醒,妹妹的腰可还真有些酸酸的。珍珠,走,回去替本姨娘揉揉。”
“是,三姨娘。”珍珠立即上前小心的托着谢氏的手肘,献谄的说道:“三姨娘,这些日子您老说你脚脖子抽筋。奴婢特地叫厨房里给你炖了猪脚筋好好补补,稍后奴婢便去厨房给您端去。”
“乖了。”谢氏懒懒的应道,并在珍珠的搀扶下腆着肚子向中院走去。
院子里人物散尽,院落里顿时安静了不少,莫氏看着哭的眉眼都拧作一团的如春,很是头痛的言道:“说说吧。”
如春这才断断续续的将寿福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莫氏越听越气,恨铁不成钢的言道:“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是蠢笨?竟然敢自作主张。这下好了,不仅与己无助,反而还惹恼了母亲。唉!这可如何是好?”
莫氏在院落里来回走动好一阵思索,驻脚对如春轻喝道:“快些起来,速去洗把脸,与我同去寿福居请罪。”
“这......”如春停止了哭泣,胆怯的抬起头对莫氏言道:“二姨娘,奴婢、奴婢怕。”
“怕?此时你知道怕了?”莫氏恨恨的斥责道:“眼下本姨娘在府里己经很是举步为艰了,你却还跳出来搞出这等乱事,让母亲大人对我更为不满,若本姨娘不及时前去请罪。日后在府里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的。”
如春也心知自己确实闯了祸,也不敢再多言,急忙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在脸上抹了两把,急步向下人房走去。片刻之后,再次返回,虽然眼帘依旧红肿眸子里水光依然波动,但情绪却己经平静了不少。埋首走到莫氏身边扶着其手臂,心虚的言道:“二姨娘,请息怒。都是奴婢惹下的祸,奴婢稍后一定向老夫人言明,必不会连累二姨娘您。”
“哎!”莫氏一声轻叹:“罢了,若你说话有用,适才便不会被人抬着回来了。你我二人同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任谁人有过,别一方也好不了的。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稍后去了寿福居你自不必多言,只管跪着便是,其余的便看时机而定了。”
主仆二人言语间,向福寿居方向走去......
谢氏中院里,珍珠在门前探首探脑,见莫氏主仆二人急急的向福寿居方向走去,急步返身入院:“主子,二姨娘急赶着去寿福居了。看来如春那丫头得罪了老夫人,二姨娘赶着去赔罪了。”
“嗯,可盯紧了这女人什么时候回来。”谢氏刚刚喝过猪脚筋汤水,正舒服的躺在榻上养神,眼下见莫氏有了麻烦,心里正乐的开了花,巴不得好好的看场好戏。
这厢梦苑里,柳儿很是不服的对梦心言道:“大少奶奶,奴婢真的想不通。为何适才在莫氏院子里,您要忍让莫氏。如今您己没往日,后院由您打理,莫氏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是有权过问的。你为何还要避让莫氏呢?”
梦心淡然一笑,道:“傻丫头,你没见刚才如春丫头的神情吗。她摆明了不想说的太多,我们在莫氏院中,不管站立多长时间,她也只会用哭泣来代替。而且凭着如春丫头的那点小心思,也是翻不出什么大波浪的,想来她定是瞒着莫氏去讨好老夫人,吃了个瘪,所以才会乱了方寸。这等小事,还是让莫氏自己去解决。我又何必插手其间呢。”说罢,梦心又若有所思的自语道:“不过莫氏今日在房里的梦呓,我倒感觉不太简单。”
“是啊,是啊!”柳儿笑着言道:“莫氏就连睡梦中也惦记着钥匙,想来她对执掌后院还未死心。大少奶奶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梦心闻言并不作声,越发陷入了沉思,柳儿的话在明面上好似有几分道理,但梦心心里却隐隐感到,事情好似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简单。
“心儿,可有心事?”与此同时,一只大手轻搭在肩头,身边传来浑厚的男中音,梦心并未回头,脸上却早己荡起浓浓的笑意。伸手拉着搭在肩头的厚掌,有些撒娇的应道:“怎得此时才回来。铭砚你己经去了两个时辰了。”
身旁伺候的柳儿,含笑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铭砚拉着梦心的手,绕到她的身边紧挨着坐定,轻声叹道:“唉,适才在昊泽府里,与他谈了一阵子。”
“昊泽?”梦心拧眉不太明白。
“哦,看我这脑子。”铭砚轻轻拍了拍脑门,言道:“平日里常提起三王爷,却是忘了心儿并不知三王爷的名讳便是金昊泽。”
“哦,原来如此。”梦心释然,含笑对铭砚言道:“怎得今日与三王爷相谈不欢吗?铭砚一脸愁眉不展的模样。”说话间,梦心下意识的探手抚了抚铭砚紧拧的眉头。
“哎!”铭砚又是一声叹息:“铭砚与三王爷于公于私均相交至深,哪里来得不欢之说。只是如今眼见三王爷受人排挤,铭砚心中郁结而己。”说到此处,抬眸看向梦心,星眸里神色一柔,抬手轻轻的抚在梦心脸上,慰声言道:“罢了。朝堂上烦心之事,不说也罢,省得烦了心儿,扰了宁静。”
话虽是这样说,但铭砚眉宇间的忧色却仍然隐隐浮现,梦心见铭砚如此忧心,不由得也有些担心起来:“铭砚,梦心虽一介女流,不懂朝堂之事。也愿能与你分担一二,以解我夫烦忧。”
铭砚很是欣慰的笑开了,轻声言道:“心儿有心了。只因三王爷与表妹大婚之日,原定在下月初十。皇上也己经下了册封王妃的诏书。而且三王爷的母亲是己故前孝敏皇后。依照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三王爷迎亲队伍的仪仗,可动用半幅太子仪仗来迎娶三王妃。但是华皇后却将当年孝敏皇后的旧事翻了出来。声称:孝敏皇后虽然薨逝之时位份未废,却是带罪之身。当年皇上是怜悯三王爷年幼丧母,才并未下的废后诏书,己属大恩。如今三王爷完婚,却是万万不能动用半幅太子仪仗,只能以寻常王爷的身份迎娶王妃!”
铭砚说到此处,情绪又再次激动起来,忍不住处猛的往桌上一拍,怒喝道:“华氏一族,欺人太甚!这样一来,岂不是诏告天下,前孝敏皇上己是废后,这让三王爷情何以堪!”
郑铭砚说的义愤填膺,但梦心却是听的云里雾里,心里虽有诸多疑问,但眼下发问却明显不是时候,只得暂时忍了下来,暗道:寻个合适的时机,定要将此事的原由了解透彻才是。
“三王爷是定然不会应允的。”梦心言道:“这样一来,紫陌的婚期岂不是又有了阻滞?”
郑铭砚很是无奈的言道:“三王爷因为此事,特意回了皇上,大婚之期暂缓。”
“啊?堂堂庆丰国王爷的大婚,皇上也己下了诏书,婚期己定。岂容他任意改变婚期。这样一来,皇上岂不是龙颜大怒!”梦心有些担忧的言道。
“正是如此,好在绝定候爷出面劝和,才将此事暂平了下来。”郑铭砚闷闷的言道。
正在夫妻二人谈话之时,柳儿前来通传:“回大少爷、大少奶奶,寿福居的李妈妈前来传话,老夫人有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