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堂院,孙骆涯便领着肖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他的院子黑乎乎的,与堂院有仆役手持火把不同。
孙雅儿不在亭子里,孙骆涯就领着肖汉往自己院子里的小医庐走去。
他们摸黑前行,一直到小医庐的篱笆外,这才见到医庐里亮着微弱的烛光。
医庐的门敞开着,他们站在院外,能够看见墙壁上由烛火投影上去的婀娜人影。
推开篱笆小院的竹篱门,走入院子,接着走向茅庐。
跨步过了门槛,恰巧见到孙雅儿在药材柜子前分门别类的添补药材。
孙雅儿听到了脚步声,就回过头来,瞧见了来人,莞儿一笑道:“公子,你回来啦。”
孙骆涯点点头。然后他回过头,面向肖汉,轻声道:“把箱子放在地上就行了。忙活了一天也饿了吧?你自己去厨房那边找点东西吃。吃完了就去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回坛口执勤。”
肖汉点点头,将肩头的箱子放在了地上,接着抱拳告辞。
见他离去,孙骆涯这才回头看向屋中的女子,朝她笑了笑,然后便拉起她的小手来到了地上那只箱子的面前。孙骆涯将箱子打开,然后回头看向孙雅儿,试问道:“雅儿姐,你认识这个东西吗?”说着,他伸手指了指箱中金帕丝帛上的血灵芝。
孙雅儿在原地愣了会儿,似乎看不明白,凑近了几分,这才敢确认道:“我看这株应该是千年份的血灵芝吧,而且金衣都基本穿好了,说不定再过个百年就是赤阳血芝了。”
孙骆涯点头说道:“大长老也这么说。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有没有好办法,可以把这株赤阳血芝的药效十成十的发挥出来。孙希平让我过来问一下你,说你可能会知道一些旁门偏方。”
孙雅儿望向箱子里的血芝,点头说道:“旁门偏方算不上。不过要想十成十的发挥出这株血芝的药效,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吞服。但是这株将近万年之久的血芝,药效几乎等同于赤阳血芝,所以你若想直接吞服,身子骨吃不吃的消都还两说,关键是你的经脉血管吃不吃得住,这才是个问题。”
孙骆涯想了想,道:“我曾听孙希平提起过,他说我的经脉在换骨缮胎之后,被佛门的本命金血改善过,大有‘无相无形’的景致。估摸着我的经脉应该不成问题。可这血管的话,差是差了点。”
孙雅儿轻声“嗯”了会儿,这才道:“那就好办了。只要你的经脉吃得住,基本可以摄取个药效七八成。”
孙骆涯一脸地肉疼地问道:“那这余下的二三成,都浪费了?”
孙雅儿娇笑一声,打趣道:“怎么啦?心疼啦?”
孙骆涯实诚地点点头。
却见孙雅儿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也不见你心疼心疼我呢。”
孙骆涯讪笑两声,拉过孙雅儿的小手,笑着安慰道:“雅儿姐,我怎么会不心疼你呢?我也会心疼啊,你要是缺胳膊少腿的我一定心疼死了哩。”
孙雅儿挑了挑眉,道:“真的?”
孙骆涯点点头。
孙雅儿嘻嘻一笑,抽出被孙骆涯拉住的小手,走上前几步,蹲下来,捧起箱子里的血灵芝,欢喜地说道:“看在你知道心疼我的份上,姐姐就帮你发挥出这株血芝的十成十药效!”
孙骆涯一听,愕然半晌,这才惊喜问道:“你真的能做到?”
孙雅儿捧着血灵芝,昂首挺胸地说道:“那是当然!”
孙骆涯瞥了眼这丫头那对滚圆的大白兔,然后很快撇开视线,看着女子那张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颊儿,轻声问道:“你需要怎么做?”
孙雅儿眯起好看的眸子,神秘兮兮地说出两个字,“保密!”
孙骆涯哭笑不得。
而孙雅儿却是与他凑近了几分,向他勾了勾手指,一脸坏笑地说道:“你若真想知道,那晚上到我床上来听。”
也不等孙骆涯做何回复,就见这丫头捧着血芝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向药桌那边。
孙骆涯挑了挑眉,只见到那丫头将用金帕丝帛包裹着的血灵芝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她就弯下身子去桌子底下翻找些什么,直到她搬出了一小坛青花瓷瓶。看她搬出来时的那副吃力样,想来这本就不重的瓷瓶当中应是装了什么东西。
瓷瓶的瓶口有红布罩着,并且可见一根较粗的红绳将红布与瓶口缠缚着。
孙雅儿解开绳子,揭开红布,只是刹那,孙骆涯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香气。
是酒香!
孙骆涯眼睛一亮。
这一小坛子不过成人小腿高的青花瓷瓶,里面装的东西竟然是酒!
见孙雅儿凑近鼻子,然后用手在坛口上方往她鼻子那边轻轻扇了扇,两眼微闭的可人儿随即便流露出了一副陶醉的情态。
看得一旁小小年纪就喜爱上喝酒的孙骆涯,一阵嘴馋,就差直流口水了。
孙雅儿睁开双眸,颔首轻点,呢喃道:“赶巧了。”
一旁的孙骆涯走上前几步,然后出声试问道:“你是要将这血芝拿来泡酒?”
孙雅儿听了,很不情愿地点点头。
孙骆涯有些困惑地问道:“这血芝泡酒如何能将药效十成十的发挥出来?据我所知,药材泡酒的原理,就是稀释药材本身的药力,将部分药效渗透在酒中。而酒中的药效,都不及药材本身药效的十分之一。”
孙雅儿点头道:“理是这个理。不过……”
“不过什么?”孙骆涯问道。
孙雅儿看了眼金帕中的血灵芝,她细声地述说道:“要想获得赤阳血芝十成十的药效,最好的办法还是直接食用。但是你的血管目前还承受不住血芝的霸道药力,所以我需要先将血芝泡酒,用酒水稀释出来的药效改善你的血管,直至能够承受住一整株血芝的药力为止。”
说着,孙雅儿拿起桌上那株不过成人手掌大小的血芝,就要丢进瓷瓶里,却听孙骆涯再次问道:“一开始就把整株血芝放进去浸泡,那样子会不会过多稀释血芝的药效?”
孙雅儿摇摇头,说:“赤阳血芝不是常物。它的金衣时隐时现,实际上就是赤阳血芝在呼吸。若是担心酒水会过多稀释掉赤阳血芝本身的药效,而砍去它的一小部分去泡酒。这是极为不妥的。赤阳血芝千年开灵识,是真正的灵物,你若割下它身体的一部分拿去泡酒,那它本尊的药力药效的流失,才会是巨大的。对于赤阳血芝这种灵物来说,即便把它放在酒水里浸泡个几十年,药力与药效几乎没变。”
孙骆涯迷糊道:“既然如此,那泡酒喝的意义何在?”
孙雅儿毫不犹豫地解释道:“赤阳血芝之所以是灵物,是因为它也会像生物一样新陈代谢。将它浸泡在酒中,只不过是加快了它的新陈代谢。而赤阳血芝代谢出体外的东西,也是带有其本身一小部分的药效,用来改善血管韧度,不是问题。而且药力薄弱,以你现在血管的韧度,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孙骆涯突然问道:“你说酒里浸泡的东西是什么?”
孙雅儿道:“是赤阳血芝呀,怎么了吗?”
孙骆涯摇摇头,道:“不是这个。你说这赤阳血芝在酒水里会加快什么……”
孙雅儿直言不讳道:“会加快赤阳血芝的新陈代谢。”
孙骆涯闻言,脸色一变,道:“我打死也不喝这玩意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