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记得不错的话,左边的是那雌雄不辨的白衣,右边则是那华美的宫装。
“今日不出门,随意。”
沈涟了然,熟练拿了一件白衣。
比起那宫装,沈涟觉得赫连懿其实更为适合白衣,简单又显气质,关键是贼好穿!
穿戴完毕,赫连懿又说要束发。
沈涟自告奋勇,“怎么可以让殿下自己来呢,我来!”
束发也选择了最简单的样式,她也就只会这一个了。
打理完毕,沈涟十分满意,这么一个美男子,光是看着干活都不觉得累。
“殿下觉得如何?”
赫连懿看了看铜镜之中的自己,勉强可以满意,“略丑。”
嫌弃倒也说不上,反正都不需要出门,随意便可。
但赫连懿的目光落在沈涟那还没打理过的秀发上,勾唇,“本宫来试试。”
沈涟有种不大好的预感,“这天都亮了,殿下要不先去洗漱?”
赫连懿就那么看着,沈涟败下阵来。
但真当面对那如瀑的秀发之时,赫连懿顿了顿。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说他的父母也就那样,可自小就得到的教育之中,让他向来都会极为注重。
男子只能为自己的妻子梳头。
“可能会有点疼,别担心。”赫连懿嗓音低低的。
本来还不担心的,这话一说出来,沈涟就不免担忧。
这是要梳头还是要砍头?梳头还会痛??
镜子里面的沈涟满脸惊疑不定,她到底是要面对什么!
“放松些,很快就好了。”
沈涟勉强道:“殿下,也就是梳个头,不用这么庄重吧?”
她实在找不到词来形容,想想,这位帝姬殿下,含着金勺子出生,仆人一大堆,还用得着自己打理头发?
“要不,我还是自己来。”沈涟只敢小声说。
才一说出来,就被否定了。
“礼尚往来,你帮了我,我也帮你。”赫连懿难得好说话,还不摆架子。
沈涟有些飘飘然,忽然头皮一疼。
“痛么?”
沈涟淡定:“还好,殿下慢慢来,不着急。”
忍受了好几次头皮发疼,赫连懿才宣告完毕。
沈涟看一眼,定住了。
“还蛮好的。”她摸了摸,唏嘘一声,没有想象之中的乱,就是有点歪而已。
沈涟心情大好,“多谢殿下,我觉得以后我就这么打扮好了,好饿啊,咱们去吃饭吧!”
赫连懿也很满意,没计较沈涟这随意的言行。
之前沈涟跟着谢予学了几天的礼仪,这会是忘光了,只记得最重要的一点,殿下说是都是对的!
但此时沈涟有些飘飘然,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甚至还有种赫连懿就是她的好兄弟的错觉。
一出门,这种错觉就完全消失了。
所有的下人都朝着赫连懿低眉顺眼,走着走着,沈涟也都平复了心态。
主子到底还是主子,不会因为一次交谈甚欢而改变。
“怎么了?”赫连懿敏锐察觉到了沈涟的改变。
但沈涟笑笑,“没什么啊,走吧。”
她还是那个见到吃的就走不动的沈涟。
用完早膳,赫连懿很快就去了书房,此时天色也大亮,沈涟估摸着这会人也都起来了,但她一个人,依旧还是不好玩。
左思右想,沈涟索性还是去看书。
午膳过后,赫连懿提议出去走走,沈涟没拒绝。
她也习惯会在饭后就会走一走,消消食。
不知道赫连懿是不是从暗卫那得到的信息,对这点习惯还是清楚。
“你可是想过离开这里?”
沈涟啊了一声,惊诧,“为什么要离开?我还没活够……殿下为什么这么问?”
赫连懿沉默了会,“在我身边,你似乎很累。”
的确是累,可有什么办法,就算是出去找份工作,也都会是累死累活的。
沈涟觉得,有这么一个大腿可以抱着,也还不错。
“我与殿下早就是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蚱蜢,这会也没想过改变,在驸马府也不说是很好,但至少是比在老家强……”
这话引得赫连懿笑了一下。
沈涟不知怎的,面上忽然就红了些。
“这,好笑么?”
赫连懿眸中漾动光芒,“嗯。”
沈涟脸更红了,这个氛围不对劲啊!而她就更加不对劲了!
赫连懿心头一动,“沈涟,你有没有想过……”
“殿下!”
这话才说到一半,青翼高呼着赶来,十分着急的模样,“殿下不好了,北路被发现了!”
赫连懿面色一沉,“怎么回事?让谢予过来。”
青翼连忙应下,又是一阵旋风似的走了。
“很重要的事情吧,殿下先去忙。”沈涟也有点被这场面镇住,这会被赫连懿注视着,连忙就说了这话。
赫连懿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晚点我再与你说。”
眼瞅着赫连懿快步回去,沈涟也没了继续走的念头,索性就在静亭那边坐了会。
没曾想,还亲眼见到了后院最为忙碌的一幕。
那十几个前男宠,全都出动,一个个都是清一色的劲装打扮,且都是俊男,养眼极了。
这会沈涟是完全相信这一群人全都是赫连懿的亲信,但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他们宁愿用男宠的身份也要留在赫连懿身边?
忙碌中的众人都没注意到角落边上的沈涟,就连她什么时候走也都不知道。
沈涟不知道“北路”是什么,也不知道赫连懿在做什么,这会在主院也都见不到一个人影,似乎都因为那一件事,驸马府倾巢而出。
偏就是在这时候,沈涟又见到了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她对这一切都漠视,又或者说只是在看戏旁观。
“驸马怎么这么看我?”女子也注意到沈涟,嗓音清冷。
沈涟道:“你好像很高兴。”
女子挑眉,“并不,我是在担忧。”
沈涟笑了笑,“原来如此。”
原来担忧时候也还可以笑着看戏,还无动于衷,啧啧,见识到了。
此人居心叵测,沈涟暗搓搓在心底记下一笔。
她不知道赫连懿将这人放在身边是个什么想法,总之沈涟看不惯这人,还有点不爽。
寻思半天,女子倒是先起了话头,“驸马可知晓,殿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