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文清说。
沈之醉笑了,文清刻意的避讳,他是十分了然的,"陪我再吃点吧,就当是感谢我为你治病。"
"治病救人不是医生的天职吗?"文清笑了问,沈之醉也是什么都明白的,也许刻意只会让他们更别扭而已。
"我的医德还没有那么高尚。"沈之醉笑了,继而又收敛了笑容,脸色平和的说:"很多年了,我们不要介怀了,只会让别人误会而已。"
文清只得说:"我明白。"
"那就好,等这次的药吃完了,我给你配些丸药,你不用喝苦药了。"苦药对于病人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所以才有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句古训。
"谢谢。"文清说。
"那就陪我吃顿饭吧。"沈之醉又笑了,如此文清是不能推脱了。
沈小晨今天晚上却没有去纸醉金迷,平静的在看电视,苏杭在他身边转了几圈说:"和女朋友吵架了?还是没有钱了。"
"都不是。"沈小晨平淡的说。
苏杭好像看到了以前的沈小晨,在他身边坐了问:"你哪不舒服?"
沈小晨笑了:"我哪都挺好的,就是想安静一会。"他在想沈落夕,已经得知蓝溪的真相那么久了,不会毫无行动的,蓝溪还会不会回头?"爸爸去哪了?"沈小晨问
"医院加班吧。"苏杭说。
沈小晨笑了,沈之醉这两年来加班太多了,都快赶上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间了,所以沈小晨对沈之醉有了隐隐的怀疑。"妈妈太小看爸爸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早说过了,爸爸是多金男,虽然上了点岁数,但是现在流行萝莉与大叔,抢的就是爸爸这种。"
苏杭仅仅是笑了:"不是我小看你们的爸爸,是你高看他了。"苏杭和沈之醉多年的夫妻了,如果他有异心,早就反了,不会等到一把岁数了才动心思,虽然她有时对沈之醉是过分了点,但是她还是相信沈之醉对家庭的忠诚。
"愚忠。"沈小晨说,苏杭咋咋呼呼的,对沈之醉却一条心,"你是一条道走到黑,但愿爸爸也是吧。"
苏杭忽然多心了问:"你是听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
"都不是,只是替你未雨绸缪而已。"沈小晨笑了。
苏杭没好气的说:"哪有你这种儿子,就盼我们磕磕碰碰呢,你既然会替我未雨绸缪,也替你自己谋划一下吧,你这样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还没想好,这取决于我的心情。"沈小晨又对苏杭笑了,"我是男人,吃不了亏的,你不以为我是在占便宜吗?"
苏杭不以为然的说:"你不用提醒我你是男人,我不会再以为你是小屁孩了,既然你长大了,就干点正事,好歹也去工作,咱们家不是养不起你,而是不能让你好吃懒做。"
"又上纲上线。"沈小晨说,"爸爸都被你上纲上线的不回家了。"
"你倒是教训起来我了。"苏杭很是可笑。
"妈妈一点都不了解男人。"
苏杭又笑了:"咱们家就我一个女人,三个大男人。"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啊。"沈小晨少有的语重心长了,苏杭对他和沈落夕是机关算尽,却也有幼稚的时候。
吃过饭,沈之醉带文清去医院了,他要亲自给文清配药。沈落夕突然来医院了,在中药房却看到了沈之醉和文清,他没有多想上前来说:"文姨怎么在呢?"
沈之醉处变不惊的说:"我在配药,你怎么回来了?"
"东西落下了。"沈落夕说。
文清落落大方的说:"又麻烦你爸爸了。"
"没关系的,我爸爸很乐意被麻烦,而且他最近很闲,找点事情做也好。"沈落夕也感觉到,沈之醉把医院的大小事务,都劲量往他身上推了。
"你是在投诉我?"沈之醉严肃的看着沈落夕。
"我就是投诉也没地方去啊。"沈落夕笑了,"我去办公室。"
"去吧。"沈之醉说。沈落夕走了,忍不住回头,文清默默的站在沈之醉的身边,而沈之醉从容的在配药,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
"落夕真的很好。"文清由衷的说,"只是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沈之醉一点都不可惜,如若沈落夕和琬瑜在一起,有朝一日苏杭知道了真相,他们家那才叫天下大乱,他太了解苏杭的小肚鸡肠了。
"苏杭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你们家好。"文清早些年就听闻,沈之醉惧内的传闻,只是一笑了之,惧内也没有什么丢人的。
"好心办坏事就不好了。"沈之醉感叹的说,苏杭太会好心办坏事了,沈落夕,沈小晨的例子比比皆是。
"也许是太在意你们了。"文清淡然的笑了。
"我只能这么想,日子才能过下去,不然早就硝烟不断了。"沈之醉苦笑了。
沈落夕的等待是有些隐秘了,他只是呆在车里,远远的看着蓝溪和夏明辉,卿卿我我的来去。那天黄昏,红日西沉,沈落夕突然想到了几年前的黄昏,他在林豆蔻家的楼下,仰视着阳台上的蓝溪和林豆蔻,可是如今林豆蔻天人永隔,沈落夕忍不住唏嘘不止了。于是他给蓝溪发了条短信说:我忽然想起多年前的豆蔻,趴在阳台不怀好意的为难我,也许是她太聪明了,一开始就知道我会伤到你的心,所以故意刁难,我很想念豆蔻。
蓝溪看着短信,也忍不住感伤了,回复沈落夕:豆蔻是很聪明,所以在跳楼以前,让我忘记你和夏明辉在一起,所以你所做的都是徒劳。
沈落夕回复说:对不起,请你和豆蔻原谅我。
蓝溪放下了手机,没有再回复沈落夕了,她站在窗前没有看到他,但是他一定就在楼下的某个角落里。蓝溪回身继续工作了,林豆蔻是对的。
夏明辉在酒吧里,这几天没有见到沈落夕,沈落夕不会就此罢休的,所以他不会粗心大意,而且他在等蓝溪给他提沈落夕。中午沈落夕又来找蓝溪了,夏明辉在车里没有下来,果然不出所料,沈落夕哪有那么容易死心。夏明辉下了车截住沈落夕的去路说:"还来吗?是持久战还是游击战?"
沈落夕还是善意的笑了说:"我们谈谈吧。"
于是夏明辉和沈落夕找了个地方坐下了,夏明辉是戴着墨镜的,他不想被沈落夕洞悉,"你想说什么?"夏明辉冷淡的问。
沈落夕说:"其实我是很想感谢你的,谢谢你把她照顾的很好。"
夏明辉冷笑了:"你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我明白,但是还是想说,我也知道你很忌惮我,而我也很忌惮你,但是我们两个都不会退缩的。"沈落夕和颜悦色,还是一脸的谦和。
"这么说我们是惺惺相惜了?"夏明辉墨镜后面的眼神很锐利。
"也许吧。"
"我很想知道,你是苦肉计还是死缠烂打?我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说实话对你已经超出我的忍耐了。"夏明辉的确是忍耐到头了,沈落夕如此耗下去,蓝溪很有可能会心软的,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蓝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