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件事事关重大,岂能叫夏海一个人掌控在手上?”于哲有些焦急的说。
蒙烈瞧着面前的书信,平整的眉头上微微蹙着一条痕迹,不深不浅,他沉默良久,叹出一口气,“捧杀一直是皇帝的有效手段。当年他便是用这一招对付了我,不惜一切代价,势必会顷刻间便绊倒那个被他捧的搞搞的人。”
于哲微微楞了一下,恍悟着说,“王爷是说,皇上这样做是想叫夏海摔的灿烈一些?”
蒙烈没有点头,可他却说,“再者,皇帝是想借助夏海这个背后之人的手将我彻底打倒。他不相信我就这样妥协,就好比我不相信他真的病了一样。我和他交手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高高在上,势在必得,从他坐上皇帝的那一刻起便是如此。可现在,他也学会了退后,用一个挡箭牌,以为利用这个挡箭牌可以将我一举歼灭,呵呵……”蒙烈冷笑一声,“轻易便被打倒,那么现在的王府早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于哲!”
“是,王爷!”
“将蒙风羽放出来。”
两虎相争,必有一死。
蒙子安潜伏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抓到了机会要爬到水面上了。他已经顺风顺水的利用他这丝隐忍在后宫逍遥了这么多年,虽然年纪尚幼,可心机颇深,更懂得审时度势。只可惜,他太着急了。
蒙子安大可再等上一等,直到蒙烈和皇帝窦的死去活来两败俱伤的时候再翻身,那个时候他只是左手渔翁之利,却不似现在,估计,他是忘记了蒙风羽一直还在蒙烈的手上。
“王爷,可有别的吩咐?”于哲看着蒙烈的脸色,知道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蒙烈迟疑了一番,看着于哲,说道,“要你即刻去复命,恢复你的职位。你大可在朝堂之上骂我一顿,也或许一个字都不说,只要表现的我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叫皇帝和夏海都相信,你算是成功了一般。”
以退为进,这就是蒙烈的第一步棋。
于哲知道自己是如何都骂不出来的,那就闭口不言吧,只要他说自己去副职,相信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要有心投靠皇帝了。
“是,王爷!”
“还有,叫文书生尽快赶回来,夏林的事情不用急。”
“是,王爷!”
叫京都自己人斗一番,他蒙烈才好下手。
蒙子安已经被夏海拿到排面上了,蒙风羽一出面,两个人肯定会禁不住斗起来。蒙风羽没有蒙子安的心机,更没有蒙子安的隐忍,但是蒙风羽有的是朝中老臣旧部的倚靠和支持,更有皇帝的认可。
此番争斗下去,两个人,谁都捞不着好处。
就在蒙子安说要作为皇后的义子正式进朝议事的当天下午,就有消息,蒙风羽从塞外逃回来了。遍体鳞伤,面目清瘦,因为惊慌和长久的用刑,此时的他消瘦不堪,但当他举着身上象征着自己身份的扇子回到宫外的时候,还是有大批的侍卫认出了他。
梦风雨回朝,惊动了全东燕的人。
大皇子就是储君,皇帝卧床不起,如今蒙子安成为皇后的儿子,两个皇子都可以作为嫡子继承皇位,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听得消息,夏海就集结了所有自己的党羽在府上议事,可这一次来的却比之从前少了一半,他叫人出去寻找,请了三次都声称自己生病绝不外出,怕感染了旁人。
还有几人,直言不参与此事,作为老臣旧部,只关心百姓安危,边塞战事。
这样一来,朝中就形成了以夏海和蒙子安一派,老臣旧部的中立,以及从前拥护蒙风羽的一派。
彼时,所有人都忘了蒙烈。
这个曾经在京都,乃至整个东燕都会呼风唤雨的人,不过在一个月的时间,就被大家剔除了出去。
隔岸观火,遥遥远眺,蒙烈就像搬着椅子看别人打架的老虎,而他,就是那个等待收个全部猎物的百兽之王。
“王爷,听说今天下午的那一次集会,夏海的院子里少了一半的人。”于哲刚从宫中回来,身上是才穿上的铠甲,虽然副职之后职位降了一职,兵马也少了两万,可他还是拥有了自己的兵马,走在朝中,走在皇帝和朝野上下,都是被人拉拢的对象。
“嗯!”蒙烈有些迟疑的应了一下。
于哲没有在意,想了一下继续说,“王爷,属下才刚回自己府邸的时候,被右丞相拦住,与属下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蒙烈的声音迟迟没有回馈,却听得他那里传来怪异的声响。于哲惊讶的抬头去看,蒙烈的手中在把玩着一只梳子,他修长的手指正胡乱的拨弄着上面的梳齿,发出一连串怪异的声响。
于哲多看了两眼,想了一下,就要告退。
“说了什么?”蒙烈却突然问他。
“右丞相告诉属下,一个包子,只给一个汉子吃,是吃不饱的,吃不饱定然会打架。那么想吃饱,就要多吃几个才成。”
蒙烈愣了一下,嘴角微扬,将梳子收起,塞进了袖子里,靠着椅背偏头说,“他这是在告诉你,要与你并肩作战,与大家一同分包子吃。”
“王爷,右丞相向来不参与挡雨纷争一事,为何?”
“呵……”蒙烈冷笑一声,说道,“浑水摸鱼,谁都想捞一把,他也不例外。只是……”顿了顿,又道,“不过是书读多了,有些迂腐,所以畏手畏脚。所以,你便给他一点尝尝甜头。”
“是,王爷。”
想了一下,蒙烈又道,“既然给了好处,就不能叫他闲着。听说右丞相的几房姨太太娘家都是商家大户,想必闲钱不少。此时正值招兵买马用人之际,你手头可宽裕?”
于哲明白的点点头,“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做。”
担心于哲不懂得惯常那些迂回的说辞,他还不忘交代的说,“止咳旁敲侧击,不可直言相告。小心,到时候他反咬一口。”
于哲越听心中越是不安了起来,他常年在外面行军,对于杀场上的事情了如指掌,可朝中那些尔虞我诈确实一窍不通。刚才还胸有成足,听蒙烈这么一说,还有些心虚起来,顿了顿,梗着脖子发问说,“王爷,还请指点一二。”
蒙烈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右丞相势必会找机会叫你去府上做客,你只说一两件军中缺少粮草,粮饷不足,马匹不够充盈,相信不出三日,他必会询个机会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