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回王爷,王妃娘娘昏昏迷不醒。”
蒙烈浑身一颤,他抬步就要出去,却被文书生措步拦在了跟前。
蒙烈也察觉自己的不对劲,立即收住脚,走回去坐在了椅子上,绷着脸问道,“到底发了什么?”
管家摸了摸脑袋上的汗,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收到蒙烈的命令要将夏妤接出来,可打开水牢的大门,里面却空无一人。因为没有人命令要给夏妤送东西吃,所以水牢里面两日来都没有人来过,水牢更是门锁紧闭,守卫森严,里面不会有人私自走进,夏妤在里面情况如何谁都不知情。
可水牢里空无一人,除了还在半空中的“怪异床榻”不见夏妤的影子,难道夏妤就这么消失了。
管家也正焦急,本以为是来救王妃的,王妃要是逃了,后果不堪设想。他好心求助王爷来接王妃,王妃逃跑了,岂不是也将他自己也搭进去了?
可谁想到,正在他们傻站着时候,从水里冒出了一连串的水泡泡,夏妤的身体就浮了上来。瞬间,手术台也凭空消失了。因为见过一次手术台,管家这一次再看见手术台也没有觉得奇怪,当下没有任何迟疑,立即叫人将夏妤从水里捞了出来。
将夏妤背出来的时候夏妤仍旧昏迷不醒,管家还把一直忙着给受伤的兵卫诊治的郑大夫给找来了,郑大夫也说束手无策。
其实,管家知道,郑大夫是不想因为在没有王爷的准许下给夏妤瞧病,给自己惹麻烦。两天的事情闹得太大,就算一直不问世事的郑大夫也多少知道了缘由,幽梦的嫌疑是否最大郑大夫不知道,可一直经过他手的药材郑大夫敢打包票里面都没有被动过手脚。在面对蒙烈的事情上,他自然要慎重了。
管家也知晓郑大夫的难处,一跺脚,不顾自己身体的虚弱无力,就在春天的搀扶下跑来了。
并且把事情说的及其的严重。
“王妃娘娘几日来滴水未进,又因为昏倒掉进了水里,人被淹了多久不知道,现在怕是不行了……”
蒙烈心底一惊,他抓着木椅就要再次站起身来,文书生生怕蒙烈这样强行运用内力再一次受到毒素反噬,急忙说道,“王爷,不如叫幽梦姑娘去瞧瞧,依属下看来,王妃并无大碍。”
蒙烈抬头看了看文书生,没说话,只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对管家说,“叫郑大夫去看看,事后过来回话。”
管家重重的一点头,只要蒙烈的这一句话,那郑大夫就不会有任何怠慢。
瞧着管家和春天急急的跑走,蒙烈的心也跟着焦急了起来,可他却异常的镇定了下来,当即叫道,“将幽梦叫来。”
蒙烈此时的心就只有一个想法,夏妤不能有事。
“王爷,幽梦姑娘昨日一夜未眠,现在在休息。”
文书生有自己的府邸,平日为了蒙烈的事情跑前跑后那是不会迟疑,可他才刚进府与蒙烈商议事情,才刚进府的他现在就知道幽梦在做什么?若不是他在事先已经去看过幽梦那里,又会是什么原因知道幽梦才刚刚休息?
蒙烈当即变了脸色。
文书生知道蒙烈已经猜出了自己来这里之前去过幽梦那里,当下将脑袋垂了下来,“王爷,属下知错。”
“滚,滚出去。”
文书生身子一跳,自知自己做错了事,于是急忙说,“是,王爷。”
文书生一走,屋内就只剩下蒙烈一人安静下来的他才有时间想一些事情。同时,他才注意到,刚刚的强行运功并没有给自己造成多大的后果,尽管双腿依旧疼痛难忍,可并没有比之前的强度更大。
难道……
蒙烈狐疑的想了一阵,叫来了暗卫,暗卫收到指令,转瞬就消失在了王府上空。
此刻,在夏妤的院子里,倒是热闹。
不过再热闹也只有五个人。
春天跑前跑后烧热水准备给夏妤擦拭身子换衣裳,秋天则蹲在灶台前准备熬药,管家端着手臂焦急的在回廊下踱步,郑大夫在屋内隔着垂帘给夏妤号脉,夏妤则双眼紧闭,躺在床榻之上,脸色苍白。
不多时,郑大夫走了出来,将一张药方子递给了秋天,叫秋天去抓药,还吩咐了管家去做一些清粥送过来,甚至交代,放一些冰糖进去,再去熬一些解热的糖水与汤药一起服下。置于夏妤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他也说不准。留下话,郑大夫就去了蒙烈的院子交代情况。
蒙烈听完了郑大夫的诉说,眉头皱的更紧了。
“王爷,娘娘身上没有带任何药材,可老朽在娘娘身上诊断出了剂量不轻的一味去热解毒的药,置于是用什么服下的老朽不得而知。同时叫老朽惊讶的是,娘娘身上的伤好的实在太过快了。相信王爷还记得几日前娘娘进府的时候身上的鞭伤很是严重,可这几日娘娘未曾进食不说,就算是一点的诊治都没有,加上娘娘还在水牢住过三晚,按理说这伤口早该恶化,可非但没有恶化,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因为男女有别,老大夫也不可能唐突的去检查夏妤的屁股,依照脉相上看,夏妤的身上除了有些空亏、疲倦就只有饥饿了,没有任何因为伤口恶化的征兆,叫老大夫很是惊讶。
蒙烈微微点头,他当然记得夏妤进府的那日所发生的事情,夏妤浑身一股血腥味,尽管穿着厚重的血红色嫁衣,可还是被浓重的血水染了个透,走到哪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串血水印记。这才几日,她的伤口已经好了?
夏妤受伤那日,是蒙烈叫文书生亲自前往行刺,也是他那日为了夏妤之事特意出的王府监督,没想到夏妤在板子下死里逃生,甚至,轻巧的躲过了文书生的飞镖,当真叫他刮目相看。
夏妤的身上有太多的不可置信了。
“王爷,老朽还发现,娘娘的身体异于寻常。嗯……暂时老朽还未诊断出来。”郑大夫多年问诊,跟随蒙烈南征北战,在军中和世界各地见过各种疑难杂症,虽然不如幽梦那种专门可以医治百毒,也算是见识过很多体征。夏妤这样的体征还真是头一次见,她不光强壮,甚至体内还有另一种体征,似乎那种体征坚不可摧。
殊不知,夏妤若是醒着,一定会大为惊奇的大叫道,“难道那个坑爹的系统还能有生命了?那他一定是一个认死理并且不讲任何情面的臭男人。不然为何不管在什么时刻都会对我发出警报叫我去救人,该死的系统!”
“时刻注意观察,有事来报。”蒙烈淡淡的说。
“是,王爷。”
郑大夫走出蒙烈的院子,最后又转了回来,他站在门口欲言又止,总觉得对于蒙烈目前的身体想要说些什么,可耐不住心底的疑虑,他还是将就要去敲门的手收了回来,提步走下了石阶。
不多时,蒙烈将窗子打开,对已经走远的郑大夫说,“那件事是本王的疏忽。”
郑大夫迈步的脚微顿,他站在原地许久才回身对着窗户那边的蒙烈拱拱手,嘴里低声念叨着,“王爷,是老朽无能啊!”
郑大夫岂是无能,只是蒙烈不想叫年迈的他背负更多的压力。出生入死,共患难,郑大夫是蒙烈身边味素不大值得信任的。这么多年下来,郑大夫对于猛烈的身体好坏比蒙烈自己都清楚。他最是见不得蒙烈的身体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尤其,蒙烈对他有恩。所以,出去的郑大夫没有急着去夏妤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幽梦平时所用药材的库房,他要再仔细查验一番才能放心。
就算蒙烈表面上与常人无异,可他却真真切切的在忍受着非常人一般的痛苦。日日夜夜,每时每秒,双腿上的疼痛像有无数只白蚁在不断的啃食他的骨头,又有无数只带着牙齿的短刀,反复的戳着他的皮肉,剔骨抽筋,刮骨割肉的痛处啊。
昏迷中的夏妤在梦里遨游了好久,总也逃出不去她在执勤之时掉进去的深水塘。在水塘里游荡了许久,夏妤的肚子快成了要被空气鼓吹的爆炸了的气球,当她终于在最后一口气之下找到了出口,“哗啦”一声钻出水面,眼前顿时射过来的光束叫他头痛欲裂,耳边鸣响。
她不得已趴在水岸上大口喘息,可终究不是人鱼,必须要生活在岸上。夏妤缓了缓,还是决定爬上去,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就上来了。
同时,噩梦散去,她也睁开了眼。
“是谁在哭?”夏妤在心底发问,她在执勤任务啊,哭是最不提倡的,不能哭,伤心了也要等任务结束好好感伤。夏妤烦闷的伸手要去抓,可抓到了一手的水,“不准哭。”夏妤大叫一声,眼睛睁大,顿时一张放大的脸就到了跟前。
“葛氏?”不错,夏妤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哭成泪人的葛氏。
若是重生之时,夏妤见到这个“娘”哭成如此这般,她一定不会如此对葛氏一家,可今日不同往日,尤其夏妤不再是从前的夏妤,她知道葛氏哭的缘由。
“女儿……”葛氏见夏妤苏醒,焦急上前将她扶起,眼中全是热切的关怀,不过在夏妤看来,全是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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