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妤愣了一下,回头看若兰,借着微光诧异的看向若兰。
若兰以为夏妤在怀疑,她看着墙壁上的象征着暗卫的极好肯定的夏妤点点头。
就算如此,夏妤仍旧有所怀疑,她将视线收回,站在距离房间不远处的地方盯着那扇唯一的窗子看了很久,最后一咬牙,提步走了上前。
奇怪的是,这里没有暗卫守卫。
夏妤已经将系统全都打开,四周看了又看,可是除了那些站在院子里已经被她的银针刺中昏睡穴的守卫们,这里并没有任何别人。想着该不是走错了?夏妤还多了一层心思,先将系统启动,直接叫系统看向了屋内。
“啊……”
夏妤差一点惊呼出声,但是面对着这样一个特出的画面她还是绷住了神经,将视频上的画面放大,再放下。
不会错。
蒙烈。
身边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
夏妤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她站在那里像是被人用刀直接戳穿了心脏,那颗本就担忧的心却一下子收将起来,“碰”的一声被眼前的一幕炸裂的残渣都不剩下。
她大口的喘着粗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但是,胸腔之中如雷一般的捶动,叫她已然忘记了如何叫自己平息心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盯着视频上的两个人瞪大了眼珠子。那个扭动的女子像一条蛇,死死的缠绕在床榻上的他。
蒙烈的眼睛闭着,躺在床榻之上全身都放松着,单手枕在脑后,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女子撩开,那双细嫩的手正慢慢的撩拨着他的胸膛,那个就在刚刚不久前还将她搂在怀里的胸膛。
夏妤的心艮然一缩,痛的她连呼吸都痛了起来。
她紧紧的捏着手腕,那只牛角梳的梳齿刺进了她的手心,她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冰凉的笑之下还有一串更加冰凉的泪痕,不过顷刻间,她收起衣袖,牛角梳被她放在地上,同时将系统里全部的药也都取了出来。而后,关闭视频,关闭系统,关闭了她刚刚因为剧痛之后已经被掏空了一切的心房。
扭头,挺身,迈步。
夏妤像一个正踏在荆棘之上准备去奔赴死刑的英雄。她已经失去了任何感官,脑袋胡乱一片,那么甜蜜的画面伴随着屋内传来的声音一点一点的破碎,变做夜风里之下的片片尘埃。
若兰等在原地,焦急的望着夏妤的举动,可夏妤却没有进门,只将东西留在了门外,她瞧着远处那扇窗子内山洞的烛火,确信里面有人。瞧着夏妤一脸惨白的走回来,她紧张的问道,“娘……”
夏妤抬手,冲她冷冷的说道,“我们回去。”
“可是……”
“没有可是,东西已经送到,我们现在就回去。”
“那来这里寻找王爷的暗卫要如何?我们还要再等吗?”
夏妤摇头,迎面冷风吹来,拍打着她身上的衣衫,她不着痕迹的用袖子拂去了脸上的假面,连带着已经打湿了面具的泪痕也擦的一干二净,她的语气如数九寒天,惊的面前的若兰的心抽抽的痛了很久,“你可以留下,我一个人回去。”
若兰愣了一下,望着屋内,很想就这样冲上去问个明白,可瞧着夏妤已经往外面走,她哼了一声,最后深看一眼房门,再如何不舍和疑问还是追着夏妤跑了出去。
两个时辰之后,夏妤骑上了来时的马背,牵着暗卫的一匹马,说道,“你们留下,保护王爷,和他……”身边的那个人?夏妤做不到,说不出口,不过将那余下的话变成了一串没有尾巴的叹气,停顿了片刻,又道,“东西已经送到,王爷和于哲知道如何使用,你们留下吧,不要跟来。若兰要是想跟我走我不拦你,我现在回京都。”
若兰冲她点点头,对暗卫们交代,“你们去找王爷,王爷会安排好。我跟随娘娘回去,不会出事。”
暗卫一直是听命于夏妤的,手里攥着蒙烈的死令,他们的职责便是直到死也要保护好夏妤,现在夏妤却要将他们留在这里,有些犹豫,奈何夏妤说的话,也不跟不从。只得拱手应道,“是,娘娘。”
夏妤深吸一口气,面如神情的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镇子,心底一横,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驾!”马儿嘶吼一声,蹬踹着前蹄,直接奔跑了起来。
来的时候心系蒙烈的伤口,回去的时候心系着如何尽快逃离这里。
夏妤和若兰在累坏了三匹马的翌日晌午便到了京都。
因为假面撕掉了。夏妤回来的时候只在脸上裹了面纱,一路飞奔着去了顾然的草堂。
站在草堂的中央,她仰头望着高五层的草堂竹楼,突然一皱,那心底便将当日她推送蒙烈下楼的场景打碎了。一种串肠折骨的痛处传来,夏妤的胃便缩了,“噗!”一口黑色的血喷了出来。
站在身后的若兰大惊,“娘娘!”
夏妤将她拦住,随意的用袖口抹去了嘴角的血痕,“无事,最近有些累罢了。”
“娘娘,您是不是中毒?还是……”若兰担忧的分析着。
夏妤扬起雪白的脸,没有任何神情的对她摇头,“没有,回去睡一觉便好,叫人去将顾然叫回来,我要回夏府。”
若兰担忧的望着她,心中开始盘算着自昨天之后夏妤的变化的缘由,打定主意回去的路上要阿伟去打探清楚当天夜里的事情。可是她当时就在场,她都不知情,该如何去查?夏妤也没有走进屋内,留下东西便离开了,相信就三十蒙烈也不知道。
可是夏妤不说,谁都不会知情。
若兰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应道,“是,娘娘,属下这就去。”
顾然回来的时候直奔夏妤缩在的屋舍,瞧见夏妤孤身的站在窗子前,仰头瞧着外面的天色,他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我听若兰说娘娘自昨天之后便一直心情不好,不知是否因为王爷?”
夏妤的心又是一跳,尽管是痛的,可也证明了她夏妤还活着。她从悲痛中回过神来,敛去脸上一直挂着难以摒除的痛处,艰难的抹开一道还算可以见人的微笑,“没有,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顾然一愣,打量着夏妤的背影,欲要问出口,可被夏妤那尖酸刻薄的话打断,“药已送到,他的生死与我无关了。”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