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夏妤抬头问若兰,“你说,王爷找我会是什么事?突然回来,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就这样放下边塞的事情不管了?你不知情吗?”
若兰对夏妤的一再提问表示毫不知情,她知道的事情夏妤全都知道,蒙烈突然回来她很是意外,但是蒙烈一直行踪不定,边塞那么紧迫都能够放开,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瞧着夏妤那紧张的样子,开导道,“娘娘无需担忧,殿下一定有急事,想必也是突然决定。”
夏妤愣了一下,她在担忧吗?她的表现是在担忧吗?
好像……
是啊!
夏妤的眉头又皱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书信来往最快也要一日,上次的书信是在昨天夜里,也就是说他是在途中写的信了?那么……”
若兰诧异的瞧着她,说道,“娘娘没有看王爷给娘娘的书信吗?”
夏妤的身子一跳,像是被人戳穿了的气球,那些气便瞬间冒了出来,整个人都蔫吧了。她脸色微变,对若兰点头,“我没看。”
若兰大惊,可转念一想,人家两夫妻之间的书信看与不看她作为属下也做不得主,自然发表不得任何意见,只微微点头,便没有再说话。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直到这天的夜里,夏妤都有些浑浑噩噩,一向做事谨慎稳当的夏妤为何会突然打碎了三只茶盏,碰坏了两只烛台,打翻了两个茶几,连她吃进嘴里的糯米糍应该是沾了糖却沾了墨汁,如此迷糊了一整天下来,夏妤已经精疲力尽了。
她趴在软枕上,身后盖着棉被,在这酷暑之下,竟然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炎热。
春天跑前跑后,出入院子十几趟,端了不知道多少冰块和凉茶,可夏妤还是钻在被子里不出来。
“娘娘,酷热难耐,您这样会闷出病来,屋内就算是放再多的冰块也不能祛除酷暑啊!”若兰终于忍受不住发声制止。
夏妤不去看她,随意的喝了一口凉茶,将心理的那团火压一压,“我不饿,我也不冷,我就是想找个地方安稳的蜷缩一会儿,像在娘胎里的婴儿,动不动?”
若兰似懂非懂,瞧着她很久之后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终于说出了夏妤突然这样的缘由,“娘娘如此想念殿下,为何不直接去过迎接,想必殿下这会儿已经快到了。”
夏妤一愣,“咣当!”手里的茶盏又摔碎了,她呆呆的瞧着碎裂的茶盏在她的鞋面上,如那被风吹散的花瓣,很久才回过神来,仰头瞧着若兰,深吸一口气,确信的说,“我没有想他。”
想与不想,外人都瞧出来了,可这个当事人却死不承认,谁都没有办法。
若兰舔了一下有些干涸的嘴唇,又站回了原位,看着夏妤那张皱在一起的脸,没有再言语。
夏妤在被窝里趴了许久,太阳公公下山,月亮姐姐升起,夜风吹来,最后却是因为尿憋的久了,她不得不起来。爬出被窝,竟然觉得四周冷的出奇,这才注意到,屋内拜访了十几个装着冰块的喷子,有些冰块已经融化,有些是才新更换的。这样犹如一个天然的大冰箱,将屋内的温度降了十几度。
夏妤愣了片刻才想起是春天担心她在棉被里闷坏了,才想出来的这个法子。夏妤屋内的叹了口气,瞧了一眼那边的若兰,随手扔了一件衣裳给她,“穿上吧,等缓和了再脱下来,这么冷,怎么都不说话啊,我还以为我得了什么心病,全身冰冷呢?!”
夏妤早早的就将系统关闭了,所以她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自己也不知道,才会导致屋内的若兰和春天意外的受了这份洋罪。
她踩着方步,急急的往茅房那边走,因为脚步太快,身后跟着若兰都有些跟不上了脚步,她还差一点装上突然出现的夏婕。
夏婕浑身一惊,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打量着行色匆匆的夏妤。
夏妤没有吭声,打量着夏婕的样子,她……
在脑子里想了许久,夏妤都没有想出可以形容出夏婕现在这幅样子的词语。索性,她也没有理会夏婕,径直越过她,吵着茅房的方向走。
换做平常,夏婕一定会停下来说两句话,哪怕是不用脑子的废话她也绝对不会嘴上服软的吵着夏妤说两句,而近日,她却依旧挂着脸上的笑容,只对夏妤的背影瞪了一眼,便一度兴奋的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去了。
再一次,夏婕回来的迟了,葛氏守株待兔的出现在了夏婕的院子里。
两个女人一言不合,又大吵了起来。
内容也无外乎是道德伦理,女子德行的那一套。
从前一度遵守这些的夏婕却反其道而行之,说了一通的大道理,讲究女子也要出门也要夜里行动也要像男子一样才是行。
夏妤听了一阵,从茅房里提上了裤子,便往回走了。
若兰看了那边依旧吵闹不断的母女俩一眼跟着夏妤继续前行。
途中,夏妤嘀咕道,“夏婕最近是不是在与大皇子有来往?大皇子现在可在军中?”
若兰想了一下,说道,“前几日王爷还要人在京都看守大皇子的宅院,因为大皇子似乎在通过与侍姬的书信之中写了什么东西,要属下们盯着,可见大皇子是没有回来的。并且,大皇子第一次行军作战,他回来这样大的事情势必会朝野动荡人尽皆知的。”
夏妤微微点头,狐疑了一番,说道,“也罢,夏婕不来找本宫的麻烦便是,她的事情暂且不要过问。相信她也做不出什么好事来,葛氏现在因为夏海的事情和夏婕的婚事整日往宫内走,怕是也没有时间再闹什么幺蛾子,暂且给她们一次喘气的机会。”也给夏妤一次喘气的机会,她也要趁机歇一歇,折磨人也是需要体力的。
若兰微微点头,可以就狐疑的回头望了一眼那边依旧争吵不断的院子,当下没有再怀疑,便跟着夏妤回了院子。
两个人刚刚走进院子,迎面走着上前的秋天便出现了,红着一双眼,很是委屈的她就跪在了夏妤跟前。
夏妤愣了一下,心下有些不安的问答,“刘府出了什么事?”
秋天狠命的摇头,抽噎了一下,哽咽着说,“回娘娘,是奴婢的错,奴婢做了错事,被刘府人给撵回来了。”
“……”
夏妤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秋天,当即变了脸色,“进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