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两个时辰后。”
“哦,那正好还来得及给王爷熬药。”
“熬药”两字她咬的及其的重。
夏林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乖乖的站起仔细的听着,听到熬药两字又免不得有些惊讶的发问,“王爷,若是身体不适,不如就卑职一个人陪同娘娘去宫内吧!”
“不,我们都要去。”
这个时候于哲突然问道,“王爷,属下……”
“正是。”
“……”
几人同时一惊,心中不免也为蒙烈的庄重神色有了几分肯定,全都要去,此去一行怕是凶多吉少。
因为时间尚早,夏妤声称还有事与蒙烈说,于哲便于夏林一同先出去了,两个人性子有些相近,又都快军营,自然话题较多,同时因为有于哲在,相信夏林也不会再出现什么事来。
“王爷,说吧,你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两人走后,夏妤开门见山的直接发问。蒙烈的心思太过诡异,叫夏妤摸不着头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此费神的去想,她还不如直接发问来的痛快,叫她省去不少脑细胞。
“自有本王的用意。”
蒙烈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夏妤就有些不高兴了,所有的计划不告诉夏妤,还要夏妤自己去斟酌,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功亏一篑。再者,将夏林从夏府带出来蒙烈也是善做主张,不然蒙烈现在的伤早就好了大半,如今抢救及时,可那也是夏妤的功劳。
她如此想,手上按压的力道加重了一些,带着一丝怒火,“王爷还真是心思缜密呢。”
蒙烈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因为有些疼痛,冷冷的说道,“倒不如你的手段高明,我的王妃。”
“是呢,贱妾也是学一样用一样,都败王爷所赐。”
“混账!”
“是啊,我混账,不似某人,不爱惜自己也就罢了,还要折腾别人,不晓得我的那些药材所用有限,你要是再这样,还不如直接将我砍了脑袋呢,好过叫我如此受罪。”
蒙烈一愣,咬牙说,“本王不想再上次的事情。”
夏妤愣了一下,问他,“什么事?”
夏妤抬起头来,盯着蒙烈的脸上,瞧了半天也没看出蒙烈的脸色有什么异常,对于蒙烈的冰块脸她向来嗤鼻,不禁追问他,“王爷,说啊,什么事儿?”
“……”蒙烈安静的躺着,不发声。
“王爷,你倒是说啊!”
蒙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闭口不答。
“哎,你就是这样,总是一副高深莫测,你不说我又猜不到,我夏妤不是神仙,猜不到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蒙烈继续装哑巴。
“哎,行,你不说,以后想说我还不想听了呢。”
夏妤一扭头,继续按压蒙烈的双腿。
屋内陷入了极度的安静之中。
片刻后,夏妤已经按压时间已到,夏妤揉了一下因为用力而有些酸痛的手,径直往外面走。
听得开门的声音响起,蒙烈才轻轻的说,“上次进宫,可有人传消息给你,要你在后花园等本王?”
夏妤一愣,收住了脚步,站在门口回头看着他,对他默默点头,“正是。”
“正是本王的意思。”
夏妤想了一下,上次有人声称蒙烈要她在后花园等她,要她过去赏景,可当她过去之后那里却没有蒙烈,只遇到了蒙子安。当时的夏妤还以为是有人假冒蒙烈的人给她送假消息,故意引她与蒙子安见面。再后来,于哲过来接她回去,才知晓蒙烈已经回了王府。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闹明白到底是不是蒙烈叫人过去,不过她倒是相信,那个人就算是蒙烈叫人过去也是他故意安排,想要夏妤见到蒙子安,将此事闹清楚。不过,追求其缘由,夏妤还是不知道。
现在这个时候蒙烈提起,倒是叫她有些怀疑当日自己的猜测了。
可夏妤已经没有了要知道的兴趣,轻轻的应了一下,“哦!”
蒙烈听出了夏妤的沮丧,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后来,毒发……”
是了,夏妤知道,当时蒙毒发,所以他提前回宫,可是她已经叫于哲给蒙烈送去了药丸啊,为何还等了那么久?
“我知道,我记得我有叫于哲送药丸给王爷。”
蒙烈停顿了一下,又说,“罢了,无事了,出去吧!”
夏妤一愣,欲言又止,看着蒙烈已经闭上了眼睛打算休息,心中的疑虑即便是有也知如何发问,想了一下,还是不去打搅他了,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不管如何,她与他之间只有互相利用,参杂了太多的东西到时候会分不清楚。
“王爷好好休息吧,临去宫内之前我会过来给王爷再检查一番。”
蒙烈没有回应,静静的躺着在那里像睡着了一般。
夏妤识相了往外走,轻轻的带上了房门,便下了石阶,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
行到半路,遇到了独自向他走来的于哲,问道,“于哲,我哥哥人呢?”
“回娘娘,夏将军在娘娘的院子等娘娘呢。”
“哦,谢了!”夏妤对于哲点点头,刚要迈步,就被于哲叫住了,“娘娘……”
夏妤也回头看他,“嗯?”
“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夏妤纳闷的看着于哲,心道,该不是说她哥哥的事儿?
“王爷此去,是临时决定。”
夏妤惊讶的眸子一跳,“不是说是皇上要王爷去的吗?怎么?这……”夏妤的心一下子就乱了,加以刚刚蒙烈欲言又止的话,差距到有些事不对,不禁问于哲,“到底因为什么啊,你告诉我,于哲。”
“娘娘,很多事情属下不能直言,不过王爷对娘娘的心,娘娘看不到吗?”
“心?”
夏妤被于哲的问题吓住了,蒙烈对夏妤的心?什么心?他蒙烈一意孤行,做事向来喜欢自有主张,不管何时何地都将夏妤置于最危险的地方,他蒙烈也能对她有心,要说有,那是利用她的心。
夏妤觉得于哲的话实在有趣,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反问他,“于将军看出来了?”
“这……娘娘,或许您与王爷之间有误会。不过属下,属下还是希望娘娘能够多提王爷着想。”
屁话!
夏妤立即在心底骂了一句,她夏妤天地良心,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替蒙烈着想,若非如此,夏妤岂能走到今天这步?又如何能够在王府立足啊?她这个人,啊,不,是夏妤除了她的这个身体之外,全都给了蒙烈,蒙烈还要她替他着想?
可笑之极。
“于哲,你这样说不觉得对我很不公吗?”
于哲一惊,忙低头作揖,“娘娘,属下……”
“我何时没有替王爷着想了?若我不替王爷着想王爷会留我到现在吗?你该知道在我刚刚进府的时候,王爷想要亲手将我掐死吧?可我都做了什么?我在救王爷,甚至不惜被文书生关押地牢我也在救他,当我在夏府处在生死边沿的时候我还要回来救他,几天几夜未合眼我还是在救他,你说我没有替王爷着想?”
夏妤越说越激动,似乎眼中还有泪花子,不过不是她觉得委屈,而是觉得自己窝囊,难道要将自己的肉都给人家吃了才会被说成为人家着想吗?
逼人太甚!
夏妤瞪了一眼已经不知如何回答的于哲,冷嗤道,“这样的话不要在我面前说起,我会觉得我是一哥傻逼。”
夏妤扔下话,扭头就走。
活像一个受了气的怨妇。
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于哲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夏妤一路急行,路上遇到了对他请安的管家都没抬头多看一眼,可这样的情绪她还不能给夏林看,于是在她踏入自己小院的时候,立即收了脸上的神情,深吸一口气,骂了一句,“坏情绪都滚开!”才继续往院子内走。
夏林一直有些坐立不安,因为刚刚从于哲那里听说了边塞的紧急情况,知道了他索要去面对的不光是自己带队的队伍都是蒙烈的人,更知晓此次面对的边塞敌人都是从前与蒙烈敌对了多年的人马。
因为他对作战经验了解甚少,又懂得旧部对于信任的将领而言鲜少有直接听命的,所以此去一行,他知道自己上下都会不要好,奈何就被选中了呢?其中的缘由虽然不慎了解,可也能猜的七七八八。
当年夏林出走之前,蒙烈已经因为南征北战名声大作了,现如今蒙烈的名号不管在哪里都是响当当,他一介无名的小将就直接承接了蒙烈的所有差事,自问不如不说也知晓自己被无形的卷入了一场纷争之中。
因为先皇如何其中蒙烈,为此继承了皇位的现任皇帝对蒙烈一直有些忌惮,夏林对京都的事情了解极少,可也多少有所耳闻,当于哲只说了一句,“皇帝怕是不放心夏将军,或许可以暗中由王爷相助。”
蒙烈本就是战神,这样的事情即便他不用自己亲自率军,也可以由于哲或者文书生而去,为何是皇帝指派却要蒙烈暗中相助?傻子也能看得出来,是因为两个人都想要这件事促成,却又不想这件事的功名被对方夺走。
蒙烈受伤之后一直闭府不出,皇帝也不曾因为自己的弟弟受了伤而看望一二,甚至在这个时候将蒙烈的兵权夺走,夏林自是有些愚钝也能看的出来皇帝和蒙烈之间再互相较量着。
而且,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王爷,左右也逃不过是这天下。同是一家人,曾经功高震主,那作为一国之君的皇帝自然要打压蒙烈。所以,夏林就成了这个被夹鼠板夹住的老鼠。
“夏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