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不怕那李姓的小青年,但他身侧的五六个同伴,我没法当不存在。
然而,不等我站起来,牙签的手就压在我肩膀上,“坐着别动。”
比起在外面浪荡混迹的经历,我拍马也赶不上牙签。所以,他让我坐着别动,我就硬生生地坐在了椅子上,没去理会走来的人。
嘣嘣嘣——
走来的几个人,其中一个在桌子上敲了敲。
“有什么事吗?”牙签抬头,面无表情。
“你们两个,出来下,李少想找你们聊聊。”开口的男子,一副不耐的神情。
牙签慢条斯理地‘哦’了声,却是纹丝不动。
“朋友,招子放亮点,李少找你。”那男子的声音,低沉中蕴藏着怒意。
“那个李少?没听过。”牙签头都不抬。
“好,你们有种,等着!”
那男子居然是搁下句狠话,转头就走。
尾随在他是身后的几个马仔,同样是气焰汹汹地来,气焰汹汹地去。
我视线余角中,那男子走到李姓的小白脸面前,看着我们这边,附耳说了些什么。
而后,李姓的小白脸走在吧台前,敲了敲吧台的桌面,冲着我们这边,驽了驽嘴。
小韩微微摇头。
李姓小白脸没再说什么,只是再度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这边,带着他的人,转身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小韩后脚就到我们这边,“你们待会出去的时候,小心点。”
“小心什么?”牙签明知故问。
“没什么。”小韩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牙签带着的帽子,悠然地说道,“小心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就刚才那几个玩意?”牙签呵呵了两声。
说罢,他扬起脖子,一口把剩余的大半杯苏打水灌进肚子,反手抄了个酒瓶,朝着外面慢慢悠悠的走去。
我知道,他不是不想大步流星,而是真的走不快。
和人干架已经是好些年前的事了,但我略作犹豫,也抄起个酒瓶,跟在牙签后面。
“你们——”
身后,小韩欲言又止。
牙签走路的速度很慢,所以我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追上了他。
“你来做什么?”牙签问道。
“你做什么?”
“刚才那几个人里,有一个是之前冲我动手的。”牙签说道。
“这事应该不是冲着你来的。”
“不是冲着我是冲着你?自作多情。”
“或许,是冲着我们两个人来的吧。”
不知为什么,我脑海中,闪过了易小萝曾说过的一句话:“徐总,你丫的完蛋了。”进而,我又想到先前易小萝和牙签的对话。
或者,易小萝已经猜出牙签身上的伤,和她有关联。
“和你没关系,滚一边去。”牙签杵了我一肘子,将我砸的撞在旁边桌子上。
大腿侧怼对上桌面横棱,疼的我直抽冷气。
在我缓神的功夫,牙签已经走出了酒吧的门。
然后,我就听到‘嘭’地一声闷响。
顾不得大腿上传来的阵痛,我慌忙不迭地奔向酒吧门口。
看到的,却是牙签一个人站在酒吧门口,手中的啤酒瓶断裂出锐利的茬口,上面滴淌着残余的白色啤酒沫。
他的脚下,碎散着些许玻璃渣。
不远处,李姓小白脸捂着脑袋,被几个同伙搀扶着。
“这一下,你是替他挨的。”
牙签拎着断齿锋锐的半截酒瓶,遥遥指向李姓小白脸边的一个男子。
李姓的小白脸也是硬朗,愣是捂着脑袋,死死盯着牙签。
“还想再来挨一下是不?”牙签呲牙嘿笑,“王八羔子们,滚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过两天,老子会亲自去师大,一个一个的收拾你们这些小崽子。”
边上,有几个明摆着想扑上来的人,却被李姓小白脸制止。
一把推开搀扶着自己的同伴,那李姓的小白脸捂着挨了瓶子的半侧额头,面色阴鸷:“洪云是吧?好,今天这一下子,我记住了。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
牙签猛地眸子一瞪,唰地一大步迈了出去。
等我回过神,他手中的那半截啤酒瓶,已经抵在了李姓小白脸的脖子上。
锐利的酒瓶断茬,在不大明晃的楼道灯影下,闪着幽幽寒光。
没有人会质疑,牙签的手再往前递上些许,就立马会见血,甚至闹出人命。
“牙,别冲动……”我惊得六神无主。
“姓洪的,放开他!”
“妈的,住手!”
李姓小白脸的同伙们,显然是同样没料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
那姓李的小白脸,则是面色煞白。
“一群怂包!和你们开个玩笑,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牙签脸上闪过揶揄的神情,甚至还伸手在李姓小白脸的脸颊捏了捏,“来,笑一个。”
李姓的小白脸,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家死人了,笑的真他妈难看。”牙签仍旧是笑着。
下一刻,他忽地挥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掌心手背各自在李姓小白脸的左右脸颊,扇了一记。
“好的一点没学会,欺软凌弱学了个十成十。”
牙签一口唾沫啐出,口水吐在对方脸上。
李姓小白脸的面色变的铁青。
估计要不是脖子上还抵着个锐茬的啤酒瓶,他会扑上来和牙签玩命。
“不服气是吧?”牙签呵呵低笑,不屑全挂在了脸上,“不服就按照这边的规矩来玩一把,群斗还是单挑,随便你们选,老子奉陪到底。”
出乎我意料的是,李姓小白脸的神情,居然渐渐沉静下来。
隔了会,他开口道:“单挑。”
“行,给你们一周的时间准备,地点、时间随便你选;想找人,尽管去找。免得以后给老子落得个以大欺小的名头。”
说罢,牙签把手中的半截酒瓶砸地上,“滚!”
李姓小白脸狠狠地剜了牙签一眼,带着他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伙人的身影转过楼梯口,勇猛不可一世的牙签,忽地开始斜歪着身子,呲牙咧嘴,“哎哟,哎哟,我的脚——”
“叫你装比,活该!”
我笑骂着,连忙过去搀扶住他。
刚才那几下子,明显是步子迈的太急太快,牵扯到了旧伤。
“你懂个屁。”牙签手臂搭压在我肩膀上,一瘸一拐地朝着酒吧内走去,“把我家小萝当作他的禁脔,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这种孙子,你不好好的教训敲打下,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姓啥。”
身后传来怒气十足的清叱:“你知道自己姓啥?”
回头,却是眸子瞪得滚圆的易小萝,恶狠狠地着我和牙签。
她身边,还站着位身姿绰约窈窕的可人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