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茅屋外。
耿大路一觉醒来,觉得身心舒畅,他伸了个懒腰,走出屋子。昨晚他答应帮助庆林后,就跟着庆林来到了他的家,不得不说,只有一间靠着河边的茅屋。不过胜在空气环境还不错。耿大路哪没有睡过,什么乡间路边,什么草丛溪涧,他都照睡不误。所以昨晚他自我感觉休息的还不错。
天刚蒙蒙亮,他就看到庆林已经来到了河边的平地上,在练习武艺。
耿大路看了一会儿,觉得庆林的武功虽然有板有眼,但是太过平常,而且没有变通,这在实战中,可是会致命的。他叫住庆林,问道:“你的武功跟谁学的?”
“方大侠教我的。”庆林老实回答。
“方白玉既然那么厉害,能教出你这样的废物?”耿大路说话也是直言直语,丝毫不顾及庆林的感受,庆林尴尬地笑了笑,“这都是我在一旁偷着学来的,后来方大侠见我学的还可以,就指点了我一段时间。”
“好了,你这点武功,打人是足够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懂变通。”耿大路一本正经,开始了教学。
“何为变通,那就是不择手段地取得胜利!就像你学武功,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李胜利,打败敌人。所以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是胜利,就是好的。这就叫变通。”
“对了,有一个问题,我没问。”
“你问吧。”庆林说道。
“你就不能不去七星坞打这个生死决斗吗?”耿大路问道。
“这儿……我倒是没有考虑……”
“好吧,那就不要去打啊!你都知道你打不过,会死,你还去!再说了,你去七星坞,那就是进了人家的老窝,等于羊入虎口,还是乖乖自己走过去的。到时候他们还不是想怎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你!”
“我……我……做人要有诚信,这是方大侠教我的。”
耿大路没办法了,这个庆林,一心就想着向方大侠学习,他身边一个多么好的学习方向啊,他都看不见,活该沦落成现在这样。
“我先问你,你有没有杀过人!”耿大路问道。
庆林摇摇头,“没有。”
“那鸡总杀过吧!其实杀人和杀鸡都是一样的。别说我是在教坏你,你的方大侠拿手上也是不少的人……他”
“不一样,方大侠杀的都是坏人。”庆林说道。
耿大路说道:“没错,所以你现在也要学着去杀坏人,不然就只鞥被坏人杀!走,我带你去杀坏人。”
来到七星坞的寨门口,一众喽啰已经知道了今天会有个小子来寨子里打生死决斗,在他们看来,这不就是来送死么。天底下还有这么傻的人?没想到的是,还真的有。
耿大路能想到唯一救庆林的方法就是,替他打。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庆林之后,庆林楞了一下,随后坚决地反对。
“不行,我与你不过相识一天,你既已经肯想办法帮我,那这份心意,我就领了,怎么还能让你再替我决斗呢!万一……”
“没有万一!我是谁?我是耿大路!”耿大路拍了拍胸脯,表示他的武功还是很高的。就这样,不由分说,耿大路带着庆林来到寨子里,见到了毛不宁和七星坞的老大,毛鹰。人如其名,毛鹰的眼神像鹰隼一样,就在他与耿大路对视的时候,毛鹰挑了挑眉,“耿大路?”
“你认识我?”耿大路甚为吃惊,他没想到一个七星坞的老大会认识自己。难道自己在江湖上已经有了一些名气?
毛鹰看了看他手中的剑,“我认识这把剑。所以我就认识了你。”
“既然大家都认识,那不就好说了。都是个误会,误会!”耿大路试图打个圆场,就让这件事过去,免得自己还要动武。
毛鹰还没说话,在他一旁,手上缠着绷带的毛不宁先说话了,“哼,你想过去就过去?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我爸认识你,就把自己看的多重要。把你身后那个小子交出来,还按照之前的规矩,生死决斗。至于拳脚无眼,死伤什么的,那就谁也别怪谁。”
耿大路看向毛鹰,现在就看毛鹰的意见了,如果他要打,那么就打,如果他要和,那么就和。不过耿大路和别人不一样,如果能用嘴巴解决的事情,就不要用拳头,毕竟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我,我是没意见。你看呢,毛老大。”见毛鹰不说话,耿大路只得先说了自己的态度,果然,毛鹰听罢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还是要按规矩来。”
得,还是得打。在他们的老窝,耿大路可不敢使什么花招。
“打就打,来吧。你们谁敢上?”耿大路豪壮万分,抽出宝剑,看向众人。
毛鹰眯起眼睛,当耿大路抽出剑时,他喃喃道:“果然,果然……”
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耿大路,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自己还想着怎么找到他,没想到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耿大路一跃跳到台子上,见众人齐刷刷看向自己,他笑道:“怎么,还打不打?莫非你们害怕了不成?要是害怕了,咱就停下来,嘿嘿,喝两杯酒也算有个交情。”
毛鹰身边站着的二当家杨豹喝道:“莫要张狂,且等大爷我来会会你。”
“事先说好,你们的规矩是什么?是生死局,生死不论。若是我在台子上将你杀了,你们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别到时候又翻脸不认人!”耿大路说道。
“自然是认的,若是我技不如人,死在你剑下又何妨!”杨豹说完,跳到台子上。台子四方,有十几步宽,足够闪转腾挪做一些不大的动作,若是想要凭借轻功逃走,那台下的一众喽啰也不会答应。他们一人一刀也能将你捅成蚊帐一般,大眼小眼相连,直让你绝无可能活命。
耿大路不敢托大,他手中的剑乃是陪伴他多年来的兄弟,可以说陪他最久的不是人,而是剑。而他也终于创除了耿十三剑这门武艺。
杨豹用一杆长枪,在上台的时候他早就想好了,剑再厉害,还能打得过长枪,更不用说古语有云,一寸长一寸强。自古长枪就专门克制刀剑这等短兵器。杨豹手持长枪,身子半蹲,两腿微微屈,但上身笔直,手中的长枪红缨飘扬。
耿大路动了!他手中的剑也如同一条灵活的银蛇一般,上下飞舞,化成一阵漫天的剑网,直扑向杨豹。杨豹见来势汹汹,心里一慌,在心境上就已经输了,剩下的也不过是早就注定好的败局。
只见杨豹匆忙应对,长枪在他手中竟使不出半点风采,原来擂台太过狭小,不适合长枪这种大开大合的打法,所以面对耿大路的进攻,表现出笨拙的一面。
“剑下留人!”毛鹰突然喊道。他见耿大路的剑已经刺破杨豹的肩膀,下一剑就可以直接击中杨豹的脖子,情急之下,这才喊了出来。耿大路表面上的攻击虽然看上去凶猛,但是心里留了一个心眼,他知道杨豹不是自己的对象。如果问为什么这么自信?那么耿大路会告诉你,你连自己都不相信,那你还能相信谁?
“父亲!”毛不宁喊道,“这是生死局啊。”
毛鹰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为了你,让我损失一个兄弟。这件事都因你而起,我看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别娶她了。”
毛不宁听到毛鹰说不让他娶那个姑娘,急的直接拽住毛鹰的袖子,“父亲,我是真心喜欢阿青的,还请父亲收回刚才的话。”
“你,你连我都敢忤逆?”毛鹰大手一挥,把毛不宁摔倒在地,“来人,把他押回去,好好看管起来。”随后毛鹰亲自来到擂台上,他没有去看杨豹的伤势,而是先冲耿大路一抱拳,“耿大路,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我真是找对人了。”
“哦?毛老大,这话是什么意思?”耿大路说道,这个毛鹰似乎对自己不怀好意,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能直接拒绝。
“你还不知道吗?江南地区现在都知道你耿大路的名气。”为了表示亲昵,毛鹰还拍了拍耿大路的肩膀,“这里不是说话的份,一会儿我让人布置酒席,咱们先喝几杯。”
耿大路觉得他肯定有什么阴谋,并且还是针对自己的,这是一种多年来的直觉。而这种直觉也保护他直到现在。
“我一会儿还有事情,就不叨扰毛老大了。至于伤了这位兄弟……”
毛鹰说道:“刀剑无眼,比试之间受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耿兄弟莫要放在心上,倒是耿兄弟,何必跟我客气。你就不能赏脸,陪我吃个饭?”
他越这么说,耿大路就越觉得不对劲,更是不敢答应。于是毛鹰无奈,只得送耿大路和庆林出了寨子。
耿大路跟随者林大平来到前院,只见大堂中已经坐了有三四个人,他们见到耿大路和林大平出来之后,纷纷站了起来。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说道:“耿大哥……你,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