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醉酒状态,青词也是个很安静的醉鬼,他一不闹二不吵,只是平时在藏在心底很深的东西被酒精激发出来。
比如榕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看猫灵不爽的。
学猫灵说话,还不让猫灵碰他。
这种小任性的占有欲,简直要把榕枱乐坏了。
而且他现在的状态完全不会掩饰自己的喜好。
比如榕枱问他要不要抱,他就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然后问榕枱:“抱着睡舒服吗?”
他长到这么大,前十年不知道什么是善意,就更别说亲密接触了,怀抱对他来说是个很陌生的东西。
榕枱点点头,朝他伸出手:“你要试试吗?”
他胸膛宽阔,淡淡的森系木香萦绕鼻间,像是散发着巨大诱惑的香草冰激凌,引诱着人靠近。
“不要。”青词好像找回了一点理智,克制住自己想要靠过去的冲动:“不用抱。”
他那点挣扎榕枱看的清清楚楚,他抿唇一笑,也不说别的,就把猫灵扯过来抱怀里了,还煞有其事地说:“那太可惜了,我只能抱猫灵了。”
猫灵被冷落了一晚上,终于复宠,很开心地在榕枱怀里钻来钻去。
突然,‘啪’一声。
猫灵的小身子被人拎住,从榕枱怀里拽出来,扔在前面座椅靠背上。
猫灵被他扔的措手不及,小机甲身摔在车厢里,勃然大怒:“青词欺负猫灵!”
“不要抱猫灵。”青词看着猫灵,有些凶狠的说。
这是青词第一次非常明显地露出敌意,他平时就算是不愿意被接近,也只是冷冷的看你一眼。
从来没有像现在似的,恨不得用眼神杀人。
榕枱憋笑憋到内伤,冲猫灵使了个闭嘴的神色,自己假惺惺地在那感叹:“可是猫灵喜欢被我抱,你没有感觉它刚刚在我怀里很舒服吗?”
万籁寂静,机械车不需要人驾驶,稳稳地拐过一个弯。
空间内只能感受到榕枱一个活人的温度,青词浑身都觉得放松,四周暖洋洋的没有危险。
他很缓慢地转过头,看着榕枱,表情很坦诚认真:“你会给我打针吗?”
在他的记忆里,人都是危险动物,不管他听话还是不听话,虽然他少有听话的时候,但是无论他挣扎还是不挣扎,那些两脚走路双手灵活的人类都只给他带来痛苦。
他因此不喜欢被接近,对所有的靠近都带着浓浓的防备。
榕枱不由心里一软,他也很认真地回看过去:“不会,我不会伤害你。”
人的眼神天生带着一种功能,喜怒哀乐都能从其中被表达出来,比语言还可靠。
青词好像在榕枱的眼里读出了什么。
他像一只不小心闯进人类世界的小猎豹一般,饥肠辘辘,在识别出善意之后,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慢吞吞地朝那个拿着食物的人类靠过去了。
然后就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铺天盖地的森系木香扑进鼻腔,他睡意浓厚,甚至拽着榕枱的衣服,像猫灵刚才那样,在榕枱胸口蹭了蹭,很安心地合上眼睛。
有点柔软,又有点高兴。
榕枱的下巴垫在青词头顶,瞥见青词因为醉酒格外殷红的唇角,他叹道:“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