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摅醒悟过来,洒脱地笑道:“没关系,我这人从小就读书少,否则也不会因为‘甄盎’两字被贬,现在致仕,听一听江湖见闻也好。不过周教头的行为还是影响了很多人的,象徐铸正得圣宠,今日主动辞职,理由是一生杀戮太多,需要找一个地方静思,圣上考虑再三,最后替他选了洛阳白马寺。”
抱吼禅师和四梅大师手中的茶杯都顿了一下,明白这才是林摅今夜来的重点,周侗费尽心思促成这个会议,把与会者圈入这个漩涡,恐怕也是因为早得到了消息,两人暗自庆幸关西大侠毕竟还是少林的俗家长老。能广禅师却是刚刚得知徐铸致仕,笑容有些凝固问道:“智清方丈,你是何时得到这个消息的?”
智清方丈端起茶壶说:“今日散朝后,贫僧就得到这个消息,就想在今晚商议。”
“方丈是佛门智者,深思方言,诸葛先生、林大人都是受命而来,总不能宝山空回吧,不如老僧先说吧。”元照大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递向智清方丈续茶说:“老衲俗姓唐,当年的河州知州唐如陵,现在的溪庐和尚就是老衲二弟。蓝成和老衲是多年老友,知道我兄弟关系,发现二弟还活着就急忙通知老衲,告诉蔡相跟踪也是为了保护我,可惜老衲为了兄弟情深却瞒过了周大侠。”
诸葛存问道:“大师在陕西路必定和蓝成相谈过?”智清方丈已经续完茶,元照大师安然坐下点头道:“谈过,只是后来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这些年老衲也有很多事情不得其解,先生正好问,我们一起探讨。”
诸葛存不假思索地问:“大师往陕西何事?”
元照大师立即回答:“有人为我们捐了一笔善款,给江南的百姓买药,但必须到京兆府的安云钱庄画押领取,跟我们说的理由是对方身体不行,所以老衲只好跑一趟。”
诸葛存问道:“大师,在函谷干什么?”
能广禅师笑着接话:“元照大师在等人,等的人是我,兰成出事那晚我就在附近,与那群蒙面人还交了手,结果被天工手所伤,无法赶去。当时要不是明僧法演赶到,一条命就埋在那里了。诸葛先生,你们费尽心思办这个聚会,其实是为了兰成的案子,周老檀越真是有心了。”
诸葛存点头道:“其实我到现在的感觉也和你一样,才明白周老哥那个天下第一不是假的,不过既然来了,总是要问下去,要不然对不起花下的精力。能广禅师,你三年以后才恢复功力,回到寺中,因为法演在虎咆寺身亡,加上传言你也就不愿多说,你当日在现场发现什么?”
能广禅师看看诸葛存镇定地说:“贫僧在现场看见为首一人身形与先生相似,施展的是天工手的功夫,估计蓝成就是死在他的手上。”众人这才明白,能广先前递出茶杯用了功力就是想试探诸葛存的武功路数。诸葛存笑笑说:“我当时在开封公干,无法一夜飞到陕西,这事元照大师他们已经调查过了。”
林摅低声道:“天下之大,身形相似的人何其多,能广禅师三年在那里养伤?”能广禅师闻言闭口不语,林摅也不再问,端起茶杯喝茶。抱吼禅师不由得抬头看看四梅大师和智清方丈,两人若无其事地在看着局面,元照大师终于出了声:“老衲代能广说吧,当时他负了伤,明僧法演把他安置在安云钱庄的一个农庄里。”
能广禅师露出惊讶之色,苦笑着说:“你们都调查得如此清楚,何必费这么大神把我找来。没想到,元照大师你们能和蔡京坐到一条船上,否则怎能查得出来许多年前发生的事情。法演当年没有说错,乱花渐欲迷人眼,一牵扯到根本利益,很多事情都会意想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