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盒盖翻开,半截虎符静静地躺在里面,高约一寸五,长一寸六,厚二寸一,虎身有错金铭文,依稀是“嵩山赵”三个半字,抱吼禅师虎目圆睁,四梅大师枯眼放光,同时惊呼道:“嵩山虎符。”闻着动容,林摅更是面色大变,少林两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虎符,智清方丈一动不动地望着诸葛存。
过了许久,四梅大师收回目光,低头喝了一口清茶,徐徐说道:“少林寺二百年相传,后周柴荣时期,少林方丈福居和尚认为天下将要一统,开始了一个计划,邀请各国的高手到少林寺切磋武艺,其中不乏各国大将,有后周赵匡胤、韩通、郑恩、高怀德,契丹的杨衮、绵盛、金箱,南唐的黄右、刘兴,吴越的孙恒,北汉的孟苏、崔连等人。
福居方丈只是为了少林寺的将来着想,希望左右逢源,可刚刚建立义社十兄弟的赵匡胤很快发现了其中的机会,说服了福居方丈,在源源不断到少林寺的江湖人物和各国高手中寻找志同道合的人。大宋建立后,赵匡胤派高怀德送上自己所著的拳谱和棍法,福居方丈开始编谱,少林十八家因此而产生。前后历时三年,福居方丈一谱抄三份,留艺本人、少林、宋廷各留一份。
随即,赵匡胤又派郑恩送来半截赵字虎符,宣旨说自己若有差遣会派人带另半截虎符下令,少林若有危难,可以持半截虎符向宋廷求援,可惜赵匡胤死时,中原还没有统一。开宝九年十月二十日,赵匡胤忽然驾崩,年仅五十岁。二十一日,赵光义即位,就是太宗皇帝。
虽然有些传言闹得朝野议论纷纷,对少林并没有影响,直到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赵德芳病死,忽然有人带着半截虎符传令,取出府中七件玉器。少林经过商量,派出挂单僧人昕竹为首十一人,以做法事为由,偷偷取出玉器带回少林,三月后大批江湖高手窥伺嵩山,少林召集十八家高手和俗家弟子阻挡,激战五日后才知道竟是太子卫队。
在后来高处恭调解时,虎符之事泄露,吕端要求收回虎符,少林同意上交时却突然发现留在少林的虎符不见了。沧桑变幻,一晃多少年过去,少林始终没有找到虎符,朝廷始终为之疑心,没想到这些年在周师弟手里。”四梅大师说得隐晦,但谁都知道那些传言指的就是烛影斧声和金匮之盟。民间传言,赵光义进入赵匡胤寝殿后,有人遥见烛影下赵光义时或离席,以及“柱斧戳地”之声,赵匡胤随后去世;史官记载杜太后临终时召赵普入宫记录遗言,命赵匡胤死后传位于弟赵光义,因这份遗书藏于金匮之中,因此名为“金匮之盟”,只是一直没找到盟约的原文。
林摅陷入了沉思中,几位高僧的目光都炯炯地注视着诸葛存,诸葛存看看众人说:“我只是代周老哥前来一趟,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我想问一声,四梅大师,抱吼禅师,这枚虎符对少林还有没有约束力,虎符回到少林后,若是有人拿另半截来下令,少林是在听从还是不听从?”
两僧沉默良久,抱吼禅师面色通红,四梅大师喟叹道:“我不知道,按少林寺的承诺,应该不因时光流逝而更改,只是现在方丈等职位由朝廷任命,需要不抵触才行。”众人理解四梅大师的为难,现在的皇帝是太宗一脉,稍有不慎,少林就会万劫不复。诸葛存颔首道:“大师,在下别无他意,少林迟早要面对这种情况,还望早做打算。”
元照大师一旁淡淡道:“诸葛先生,周大侠是否说一定要在我和能广禅师在场的时候,打开此盒。”看鹰捕点头,元照大师苦笑着说:“是老衲心痴,在陕西见周大侠时兰成已死,用‘归心净土,决誓往生’的话让他无言以对,看样子他是后来想到了。所以本是他和四梅大师的约定,却设了个四寺商议的局。”
能广禅师笑道:“大师还是不擅长诡计,周老檀越要真是想到了,直接去找你就行了,何必费这个心思。这次,他要确认的事多着呢,所以才想到用这个方法把我们全绕在里面,林檀越,只是周老檀越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