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正是燕青等人,卖酒的是白日鼠白胜,货郎是燕青,其他人装扮成农夫。看见马安国等人到了,碗也好,瓢也好,都盛满了酒,没有药的。只是阮小七拿瓢进林子时在瓢中下的药,回来混在酒里。晁盖等人从竹林里推出车子,将担子里的东西装了车,朝黄泥岗推去;装成货郎的燕青独自顺着五花营堤往前走。
燕青大概走出六七里地,就看见两个人过来,前面的教头鹰眼猿臂,后面的僧人黑衣金刚,教头问燕青:“可看见有十多个担着担子的一群人走过?”燕青回答:“在前面的五花营堤上。”问路的正是史文恭,僧人是崔道成,两人到了堤上,却看见人都倒在地上,急忙弄醒马安国等人,问清情况。
一听说刚才有货郎,史文恭往回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哪还有货郎的影子;马安国一问崔道成,才知道两人在三十里外岔口被一个老道士指错了路耽误了时间,众人真是欲哭无泪,如此兴师动众,如此小心翼翼,生辰纲还是丢了。最后还是崔道成先反应过来说:“赶快报官。”
众人先找了当地里保,然后挑着酒桶去了澶州府报案,留下两个虞侯和马安国,史文恭和崔道成带着军健就回了大名府。澶州知府李峰详细问完过程,几乎当场昏倒,如此蹊跷地押运,如此蹊跷地丢失,如此蹊跷地报案,一时恨不得直接去问曹霖,到底真丢了生辰纲,还是想糊弄一下蔡京,省一笔费用。
无奈,李峰立即安排精干人员去缉捕。没几日,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曹霖的书札付到,追问情况;李峰正忧闷间,只见门吏报道:“东京蔡相府里,差干员现到厅前,有紧急公文,要见大人。”
李峰听得,大惊道:“恐怕还是生辰纲的事!”
李峰慌忙到厅里与相府干员相见了,说道:“这件事,下官已受了曹府虞候的状子,已经差缉捕的人跟捉贼人,可惜未见踪迹。前日北京留守司又差人行札付到来,现在正让缉捕观察杖限跟捉。只要稍微有些动静消息,下官亲到相府回话。”
干员说:“小人是蔡府里的心腹人萧让。今奉蔡相钧旨,特地差来这里要这一干人。临行时,蔡相亲自分付,教小人来后就在州衙里宿歇,立等大人拿这批人,并且限定要在十日内解赴东京。若到期不获,不说大人了,就小人也不知道自己下场如何。大人要是不信,请看小人带来的蔡相钧帖。”
萧让说完递上钧贴,李峰看完熟悉的蔡体,急忙升堂招来缉捕诸人,三都缉捕使臣何涛率众人到了台下。李峰不再多言,只对何涛说:“领蔡相台旨:限十日内,须要捕获各贼正身,完备解京。如果做不到,我轻则丢官罢职,重则流放。如果祸及于我,我就先把你们全发配了。”
何涛抱屈说:“启禀大人:何涛和众兄弟自从领了这件公事,几日不眠地辛苦,却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或许就是过路的人干的,分了钱物早已逃奔他乡。”何涛说的也是一种可能,李峰自然懂得何涛就是狡辩,和自己一样既怕查出来生辰纲根本没丢,又怕是江湖上狠角色干的。只是萧让在侧,李峰堂上立即喝道:“我也在官场经历多年,你们还拿这混账话搪塞我,这是抓不到逃犯在推卸责任。来人,给何涛刺‘迭配……州’字。”
看何涛的下场,缉捕们不敢再言,唯恐也刺上字。这时,刚赶到的团练使百胜将韩滔提议说:“大人,不妨让前任缉捕使臣王平去看一下。”一言惊醒梦中人,李峰急忙让人去请来王平。王平四十多岁,精明强干。听完何涛的叙述,王平要看那两只酒桶。衙役把酒桶拿来,王平把桶里外仔细检查一遍,发现内壁有块板上有字样,拆散桶拿出木板看字迹已经被酒侵蚀得模糊。
王平仔细琢磨了一会说:“应该是‘酒海吕家’四字。这个桶是备用桶,这块板应该是旧桶换下的。”何涛知道自己毁在了手下这帮酒肉兄弟手上,急忙向李峰等人解释:“一般字都写在酒桶外面或桶底,所以小人没有想到看桶内壁是否有字。”李峰见了更怒,直接下令给何涛补上“琼”字,把何涛发配琼州。让王平暂代三都缉捕使臣,去五花营堤附近调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