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微微一笑道:“阀主此言差矣,此刀是家传之物,若是现在官身,自然不会驳各位面子,可惜现在是山贼,当不得厚爱。再说,阀主一介布衣,当真能做的了主?”杨志在相府刑部几年,早看惯了官员的伎俩,知道种师道虽然一代人杰,但拘泥于礼数,不可能对自己等人有所倾向,若是深谈反而让他难做,不如当机立断。
种师道果然君子,闻言就不再多说,让朱武去喊人上菜,杨志起身拦住说:“既然已知阀主意思,杨志就不再停留了,省得有人报上去,阀主和黄通判不好交待。”种师道知道杨志要伸手拿刀,暗中运功;不想杨志手一触刀背,一股大力传来几乎让种师道把握不住,种师道文武兼修,比杨志年长十余岁,不想内力还是差了一筹,终于让杨志夺回宝刀。
朱武和黄文炳脸色大变,种师道一代阀主都败于杨志之手,可想此人武功有多高。杨志顺手拿回刀鞘对种师道说:“多谢阀主赐回,杨某就此告辞。”黄文炳知道跟随种师道前来的大批高手就在楼上下,朱武却没有发出动手的信号,转念一想,便明白刚才楼下进来的宾客有问题。
只见大堂里一个相士坐在靠楼梯口的凳子上,桌上已经铺好了纸张,窄窄的招牌幡上写着三个字“神算子”。看杨志下楼,相士洞达世俗的眼里充满笑意,操着一口湖南话问:“天色尚早,壮士何不歇上一会,测一下将来。”杨志笑笑道:“蒋先生不在东京如意坊得意,跑到这小小县城重操旧业,不知有何赐教?”
相士正是神算子蒋敬,蒋敬笑道:“杨大侠,好眼力,没想到在下一个小小的管事也逃不出你们的眼睛。在下今天是专程来为杨大侠卜吉凶的,杨大侠,写一个字吧。”杨志笑笑,提笔写了一个蔡字,蒋敬心中一震,表面笑着说:“周武王姬发灭商后,将弟弟叔度封于蔡,与兄管叔鲜、弟霍叔处共同监督被封在商朝旧都的殷纣王之子武庚禄父,管理殷商遗民,后来生出许多故事,杨大侠的心结也是如此生出,小可无解。”
杨志点头说道:“先生真是名不虚传,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梦想,就顺其自然吧。”说完,杨志丢下十两纹银。只是杨志没有出门,是出不了门,门口有四个人,一个满身酒气的和尚,一个穿着金丝道袍的道士,一个扛着柴的壮汉,一个正在绣花的女人,正好挡住了杨志的去路。
道士稽首说:“杨制使,请留步。我等奉命在此地恭候,阁下只要交出天残刀就可以自行离去,万望给我们四人一点薄面。”杨志点头说:“醉僧醒道樵夫绣女,商山四隐,西北种家果然实力强大。”四人相顾一笑,绣女说:“杨制使能知道我们,蔡府的实力才是可怕,听邙山派和少林寺说你就是沧溟,是否露几手让我们开开眼?”
“沧溟岂是想做就做的,诸位道听途说,可惜了,洒家自己都不清楚。”杨志边拔出天残刀边摇头道:“听说四位已经练成商山派失传百年的四象阵,洒家还是领教一番。”醉僧四人面露诧异,没想到这种机密事杨志也知道,醒道大喝一声:“列阵。”四人身形晃动中,便将杨志围在阵里。
四象生八卦,醉僧四人靠着不断地换位封堵杨志,只见醉僧的弹指神通纵横激荡,醒道的一字剑法快若闪电,樵夫的开山棍大开大合,绣女的千丝针神出鬼没。四人合练已久,无论在节奏上还是方位上的配合都没有破绽,再加上经验丰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杨志在阵中一点办法都没有,只看到包围圈越来越小。
四人正在移动中,突然樵夫“哎哟”一声摔倒,醉僧反应及时腿上挨了一石子趔趄一下,阵型瞬间瓦解,杨志抓住时机脱出阵外。醒道绣女一看醉僧只是一点皮外伤,樵夫却是穴道被封,醒道喟叹道:“杨制使有高人相助,我等输的心服口服。”杨志不顾醒道挪揄,顺手解了樵夫穴道,一声告辞出店上马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