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剑客古飞楼是八剑客中最传奇的人物,白天出现总是蓑笠遮脸,所以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所有对决的人都揭不开那顶蓑笠。古飞楼的剑出手了,如同鬼魅般没有声息,杨志的腰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大开大合,场面极为诡异;两人苦斗四十招不分胜负,就在将要分出胜负时,古飞楼突然倒地,杨志手中刀一顿,剑从地下朝上刺出,杨志单刀挺立根本无法顾及下面。但是杨志失踪了,古飞楼的面前没有了对手,众人看见杨志拔地而起空手中飞出一道圆弧飞,一把绳镖穿透了古飞楼持剑的右手。
江湖朋友惊呼声中,奇迹发生了,古飞楼左手接住落下的宝剑继续出招,左手剑比右手剑更加厉害,反手旋斩,有我无敌;杨志在空中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借助于绳镖落地的那点力量支撑,刀人合一压住长剑,只听得啪嗒一声,长剑断裂,古飞楼力已用尽,只有斜退,一步、两步,到第六步时杨志已然站稳,钢刀封住幽灵剑客所有退路。
不说朱颌眼中充满惊奇,就是王善也是第一次看见杨志与人性命相搏,蔡府三奇果然名不虚传。古飞楼喟然叹息:“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杨志,可惜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命是你的,要就来拿吧。”跟来的江湖朋友面色惊慌,幽灵剑客古飞楼要保持江湖名节誓死不说,今天自己这些人就大祸临头了,温凯的威名杨志的表现让他们连逃跑的想法都不敢有。
好在杨志倒狠平静,笑笑说:“古前辈,既然你命是我的,跟我三个月我们就两清了,你要是同意就让江湖朋友们散了,坐下来喝杯酒吧。”古飞楼大笑道:“好气魄,杨志,我平民一个,给杨家做三个月的随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说完喊伙计添碗筷坐下,江湖朋友胆小的立马溜走,胆大的干脆也找桌子坐下来喊伙计上菜。
王善给古飞楼上药包扎好,古飞楼才说:“王厚将军的事,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王善脸色大变,顾不上古飞楼伤势一把抓住他,古飞楼忍住疼痛点了点头,杨志和朱颌扳开王善的手当头喝道:“大丈夫生生死死是常事,不要做妇人状,等打听清楚再说。”王善颓然落座,杨志喊来伙计结了酒钱,让朱颌吃完饭先带古飞楼回去休息,自己领着王善去见一个人。
王善恢复了点生气,跟在杨志后面穿过大街,走过五条巷子,绕了半个西湖,来到西湖南缘凤凰山万松岭下的一个院子,院子一亩地左右,有一条小径通往草堂,左边菊花灿烂,右边是各式各样的盆景山石。王善大是惊奇,在西湖边上如此易见,收集花石纲的那些差役怎么没有发现,杨志笑笑说:“这是蔡相女婿房拓的院子,那年我和他到杭州办武功的案子,他就买了这块地,蔡相致仕后他就请假来了杭州。”
房拓正在屋中读书,听门人汇报大喜,疾步出来迎接,把两人让到花圃石凳落座,童子奉上茶后才说:“杨兄,这位王制使应该就是王厚将军的侄子吧,东京传来消息是这样的,王厚将军病情在你驱毒后大为好转,但在你们离京七日突然旧伤复发,不到半个时辰就身亡。智清大师做的法师,王奇已经丁忧,送王厚将军灵柩回故乡;朝廷赞誉‘往督西旅,前人是似,于国有劳,品秩寖隆,宠荣未艾,云胡不淑,遽以疾终’,圣上诏以‘奋忠许国,似其先人’,赐谥
‘庄敏’。”
王善听了腾地站了起来,一股不平之火从心里升起来,脸色铁青,人死了要这些虚名何用。杨志暗地里戒备,房拓却走到一边,掂起花架上一块盆景石说:“两位到了余杭,想必听说家岳给母亲修坟的事情,可惜我这个女婿算不上半个儿,竟然是别人操办。王制使要忍住心中悲伤,实际详情等见了家人就知道了,切不可乱想。”
王善闻言脸上的暴戾之气渐渐退去,杨志和房拓暗暗点头,房拓就说了个典故:“当年米芾在灵壁的涟水县为官,一心收藏奇石,灵璧那地方出石,米芾玩得神魂颠倒,有时一连几日不理公务。杨次公为察史,便来规劝米芾,不想米芾连拿出三块石头,一块比一块精巧,最后杨次公实在忍不住,抱着三块石头上车就走了,再不责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