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等人到码头看,发现大部分的船原来是运粮食的船,就与调运司谈好交接时间,调运的小官臧克满面春风说:“林制使,下官今天再替你们看管一夜,明天交接后人、船、货就全部由你们负责了。过了晌午,几位制使在杭州好好玩玩,难得来一次,要好好玩玩,岂不闻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中午时分,十二位制使先后来到了望湖酒楼,只见这座酒楼好大的气派: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湖畔垂柳接白鹭,门前槐花落香车。门前招牌“何必归寻张翰鲈,鱼美风味说西湖”。众人上了楼来,去找了一座靠江的阁子里坐了,看那西湖景物:
万顷碧澄掩琉璃,三千娜柳参翡翠。秋云如嫩菊堆金,天穹似流水映玉。九里松青烟细细,六桥水碧响泠泠。归雁连唤三天竺,暮云深锁二高峰。风生断桥访友客,雨飞苏堤簪花人。平昔只恨三岛远,看湖才喜胜蓬莱。
李进义赞叹不已,上楼就吩咐酒保:“先取一坛好酒,果品、肉食只顾卖来,还要两份西湖醋鱼。”酒保听了,便下楼去安排。少时,一托盘把上楼来,一坛绍兴女儿红酒,摆下菜蔬,时新果品、按酒,糟鸡、油爆大虾、烩金银丝、酥牛肉、一品南乳肉、白切羊肉等,尽使朱红盘碟。
少顷,压轴的西湖醋鱼上来,盘中醋鱼胸鳍竖起,鱼肉嫩美,尝一下鱼肉带有蟹味,鲜嫩酸甜,肉滋别具特色。酒保跟着介绍:“西湖醋鱼可是我们的招牌菜,必须选用西湖鲲鱼作原料,烹制前一般先要在鱼笼中饿养一两天,使其排泄肠内杂物,除去泥土味。烹制时火候要求非常严格,仅能用三四分钟烧得恰到好处。烧好后,再浇上一层平滑油亮的糖醋。客官,你看,色香味俱全,来西湖玩的人都要到我们这里尝尝。”
众人推杯换盏,倚阑畅饮,先走的愿后面的早日成行,后走的祝先走的一路平安。菜完了一盘又上一份,酒喝了一坛又上一坛,众人渐觉沉醉,一直闹到天黑。次日,送走林冲六人,朱劝安排人员引孙立、花荣前去婺州,杨志四人仍未安排行程;王召干脆向朱劝请了两天假回家,只剩下杨志、朱颌、王善三人到小酒店解闷。
要了两荤两素,一坛女儿红,三人慢饮,朱颌说起河北武林虽然高手辈出,还是以河北三绝为最:第一位玉麒麟卢俊义,周侗高徒,大名首富,挥金如土却安守本分;第二位是铁鹰李勉,一代侠客,劫富济贫,纵横辽宋,多少流民得其帮助;第三位剑神杨江,虽才三十出头,一手流星剑法从未输过。
王善这些天较量过林冲功夫,知道自己仍差了一筹,听了八哥朱颌的话也不做评价,埋头吃菜;杨志颔首而笑,陪着朱颌闲聊。店外突然进来一群人,一看就知道是武林中人物,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魁梧,一顶蓑笠遮住了半个脸,只看到白须飘动。店里客人想必认识,纷纷逃逸,伙计在一旁更是惊得说不出话。
来人直到杨志三人桌前,冷笑道:“杨志,你还敢来杭州,老夫要代武提辖讨一个公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奉命行事,只是我不能向那些文人炫耀武力,只好找你了。”朱颌听得云里雾里,王善明白是为武松之死而来的,正要插话被杨志一手按住,杨志站起身来拱手说:“前辈想必是江湖八剑客之一的幽灵剑客古飞楼吧,不知道前辈今天是准备单挑,还是群殴?”
“单挑。”古飞楼想都没想,杨志三人是军官打扮,单挑可以说是比武;若是群殴,一旦被官府定为袭击官军,从此一辈子就是逃犯。跟在后面的人总算松了口气,古大侠就是古大侠,没让自己这些人冒风险;杨志点头同意说:“杨某只有一个请求,若是杨某侥幸胜得一两招,还望古大侠告诉在下,谁请你过来的。”
古飞楼背后的人一阵叱责,杨志笑笑介绍说:“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杨某也是为江湖朋友好,这位是王厚将军的侄子,绝刀温凯的爱徒,谁不服气的可以找他单挑。前辈是否同意杨某的注约?”古飞楼那边一片沉寂,这一年温凯在阁皂山击败青衫客黄恒传遍了江湖,谁敢出来单挑;古飞楼微微摇头,做了个请的姿势说:“我答应杨提辖的要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