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过一会还有意外发生,菜过三巡后,蔡京起身建议今天宫宴早点结束,以便百官到城中与民同乐分享福泽;这正合宋徽宗的意思,跟一批溜须拍马的人说场面话,哪有街头游逛或看歌舞表演有意思。于是在群臣纷纷告退后,赵佶就匆匆回到后面换了寻常百姓的衣服,在黄恒和杨戬的陪同下坐着马车直奔大相国寺。
徽宗赵佶到达大相国寺的时候,李彦早迎上来说:“官家来的正好,前面衬场的刚过,下面两场分别是杜雯的吹笛、封宜奴的歌舞,可惜杜雯不同意到台上露面。”正说着,笛声已经响起,开始时幽咽婉转,如秋日小雨,丝丝落在人的身上,凉在心里;忽而笛声激越荡漾,似重逢相聚,寸寸思念都融化在柔情里,唯有泪在眼中。
宋徽宗合着节拍点头赞许,杜雯本身水平要比封宜奴差上一筹,今天能和封宜奴出演,是因为自己和杨戬商量过,绝唱的效果会造成轰动,而杜雯在感伤之下也超水平发挥,几乎到了和封宜奴一样的高度。一曲终了,大相国寺偌大的广场竟然片刻沉寂,只听到智清方丈等众僧们一阵佛号;宋徽宗告诉李彦,赏五十两白银,明天再赐二十两黄金做贺礼。
封宜奴毕竟是大家,京师中只有李师师可比肩的人物,最擅长用美妙而婉转的歌声打动听众的心弦,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杜雯的笛声让大众沉浸在哀怨里,一时间老幼悲愁相对;封宜奴就选择了曼声长歌,在她美妙的歌声下,动人的舞姿前,没过多久,众人就喜跃抃舞,不能自禁,广场上气氛顿时欢悦起来。宋徽宗笑着说:“这才有庆祝的样子,赏一百两纹银。”
樊誉陪着顾大嫂他们把周雅仙和杜雯安置好,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时分,却见混世魔王樊瑞正在院中等他。兄弟俩到了后面花园的一个僻静亭子里坐下,石桌上已经简单地放着四个菜盒和一壶酒,樊瑞端起倒好的酒说:“二弟,你的事情终于了了,我也放下了一块心病,明天就回阁皂山,家里的生意你要好好照应。你我虽不是同母所生,但是兄弟感情并不差,只是我志向不在从商,帮不上家里忙。”
趁樊瑞喝酒的时候,樊誉急切地插上话:“大哥,你这是什么话,你只是从小到阁皂山学艺对做生意陌生,做几年就好了。至于家中财产小弟绝没有独吞的想法,樊楼这么大,应该能容下你我兄弟,更何况父亲还指望你结婚生子继承香火,毕竟你是老大啊。”
樊瑞递过一个信封笑道:“二弟,你别急,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天下正在风云变幻的时候,我有我的追求。你说的话我也记在心上,将来我有需要钱财的时候你能接济点就可以了,只是有个事情我要麻烦你,我留下了一封信给父亲,你一定要按信上安排的让父亲到官府出个断绝关系的文书。”
樊誉立即拒绝说:“大哥,你不是让我做不了人吗?此事万万不行。”
樊瑞恳切地说:“二弟,现在官府昏暗,为了樊家的基业你必须这么做。”兄弟正争执间,亭子旁假山里钻出一人道:“什么书信如此厉害,让我来欣赏欣赏。”
两人一看,竟是父亲樊楼主人樊海,樊海从樊誉手中拿过信看后朝樊瑞冷冷地说:“我说你这时候回来干什么,原来是来找王老志帮忙的,人家不干就准备回去送死。没出息的东西,你师兄赤柏子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不过我如你愿,樊誉,到书房把纸笔讨来,我要告他忤逆出户。”樊誉急忙哀求,直到樊海发火才无奈地去书房。
樊誉刚走,樊海就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递给樊瑞说:“瑞儿,你有此心我甚是欣慰,樊家家业虽然重要,但我也不会让我儿子在外面无助,这是在山东的几处产业,没有人知道,就给你了。我听说崇真宫册封时青衫客黄恒和华阳先生刘混康都要过去,你自己小心一点,信仰只在心中,其他都是身外之物,不要学项羽在乌江做那种损己利人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