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徽宗摆驾回宫,侍卫撤走后,鲁智深向智清方丈告假回到旅店,就见“过街老鼠”方汝和“青草蛇”兰托已经在听朱武训话了。东京到处是闲汉,有能耐的依附于大户人家,有心计有点子的腿有心计有点子的腿脚灵便脚灵便说话到位,帮闲能帮出吃喝来;连帮闲的本领也没有的闲汉,也不能伸着脖子等着饿死,常常好勇斗狠沦为泼皮,方汝和兰托原来就是这一类,靠着大相国寺的菜园子混饭吃。
鲁智深到后,两人带着二十多个泼皮破落户想给鲁智深一个下马威,不想两人都被踢进粪窖,从此服气,跟在鲁智深后面混饭吃;等鲁智深打擂获胜,两人更是腰杆挺得笔直,逢人就说自己是大相国寺菜园子里的,只是心中为鲁智深弃权有点可惜。今天被两人过来,朱武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他们摆平后才说:“智深师傅以后在大相国寺居住,你们好生侍候着,他和皇甫先生交待的事情只要办好,每个月我都让账房打赏你们。”
“过街老鼠”方汝和“青草蛇”兰托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拿着弹弓、吹筒、粘竿,跟在大人物后面混的情景,嘴里忙不迭地答应;朱武猜到他们心思,微微一笑说:“明天开始,你们先跟着皇甫先生后面背书洗马干活,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两人刚一愣神,头上便挨了暴打,就听见鲁智深骂道:“不知上进的东西,还准备混下去啊,要不是洒家开口,你们上哪端这个饭碗。”
两人急忙施礼,方汝说:“师傅,不是我们怕苦怕累,只是想做些大事,不至于折了您老的面子。”鲁智深正要发怒,朱武拦住说:“哥哥不必着急,他两人懒散惯了,调治一段时间就好了。方汝你俩听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做大事也要慢慢来,等你们适应了,我自有安排,但是要干不好,辱没了智深哥哥不说,种家可是军营世家,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皇甫端喊来账房,让两人签了五年的雇佣文书,各带了二十两银子的定金回去。
郭平果然是诚心来请,还没到吃饭的点,就派出他的马车到朱武他们住的旅店来接人,三匹青马拉着一辆豪华的马车。三匹马体型中等,鼻孔大,眼睛明亮,胸部发达,四肢短,弓腰,尻较宽而斜,后肢微呈刀状和外弧肢势;车厢是松木材料做的,外面的护栏和车厢外侧板都雕着精致的图案装饰。
皇甫端说:“别看这契丹马其貌不扬,似乎不如西域的好看,它可是能在狐狼出没的草原上风餐露宿,夏日忍受酷暑蚊虫,冬季能耐得住严寒。契丹马经过训练,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三国曹操麾下的虎豹骑和唐朝的突厥都用的是这种马;这三匹个头大点,应该是草原上的,若是百岔沟的铁蹄马蹄质还要坚硬点。”
朱武和鲁智深注视的却是驾马车的那个车夫,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坐在马车的驾驶座上竟有种不可小视的感觉,虽说都知道郭平富可敌国,但没想到手下一个车夫的武功也到了这个级数。看三人出了旅店走近,车夫态度谦逊地跳下来,将三人引到后面,掀开帘子请三人上车后,回到座位上驱马而行。
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郭平和桑名挺合伙开的如意坊,早有管事等在门口,一口湖南话迎了上来:“在下蒋敬,是如意坊的管事,奉郭老板之命在此等候三位贵宾,请跟我来。”三人随蒋敬走进大门,只见门厅上面是泥鳅脊瓦,门栏窗户精雕细刻,白墙下垫石都凿成花草图案随着地形砌去,上面苔藓成斑;一条羊肠小路直通假山石洞.蒋敬带路道:“我们就从此游去,可以遍览园林。”
说着,几人进入石洞来.只见松柏挺立,焦骨牡丹闪灼,一道清流从花木深处的石隙中弯弯曲曲流出.转过去豁然开朗;只见道路两边楼阁隐于树林之间,一池清溪环绕,白石栏环抱池沿,一座石桥分跨三石,桥上有亭,上书两字“翼然”,想是取自欧阳修《醉翁亭记》中“有亭翼然”。
朱武和皇甫端都赞“好个所在!”,鲁智深虽然道不出好,也是啧啧点头。众人穿亭过池,抬头看见前面一带粉垣,围墙上面千百翠竹掩映,入得圆门,遍见游廊,脚下鹅卵石铺成的道路;曲折处两间房舍,出去又是一个小院,梨树婀娜,芭蕉落叶,院角一处茅屋,篱笆靠着桑树,朱武笑道:“若能夜夜在此读书,也不枉虚度一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