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任谅,种师道自然不会说出实情,只说:“有边陲英雄截得此信送到种家,种某也是看事情紧急,所以特来与大人商量,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望大人早做打算,以免贻误战机。”
任谅又看了遍信,忍不住站起来踌躇几步,停下来对种师道说:“田览是朝廷指派给大军补给粮食的商人,经年以来没有听说出过此类事情,其中是不是有所误会。这样吧,我立即到库里发粮前往定边,征集五百弓箭手与你我同往,我们到现场查个清楚,种兄你看如何?”
种师道清楚任谅的打算,由于不敢断定真假,怕自己设局陷害田览,所以暂时不想通知各府各军,而是用送粮食做掩护去定边查看田览到底有没有叛变。种师道来时就猜到会是这个局面,于是理解地笑笑说:“种家也在弓箭手之列,愿陪大人前往。”
两人带队运送粮食到定边及附近各个城堡,离定边还有三十里地,接到王厚的快马来报,没有安排田览在定边收集粮食;随即朱武迎来报告,田览已经带人从离定边百里的观化堡附近越过旧长城逃离。任谅心中大是后悔,急忙和种师道等人快马赶入城内,朱武直接带他们到田览藏粮食的宅子,任谅下令搜查,很快发现地窖,打开后竟然发现面积大,有十几米深,藏粮食数十万石。
种师道说:“藏粮如此之多,非短时之功,田览果然处心积虑,他是在等着宋军因为粮尽退兵后,拿出粮草周济西夏大军。”紧接着探马来报,李浩绍率五千铁骑已在百里之遥,加上探马回来的时间,估计不到五十里。定边城也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城堡,但为了准备战斗城墙修得高大坚固,众人急忙登上城墙,只见远处开阔地带已经尘土飞扬,一片乌云正翻滚着奔定边而来。
守将杨可世一边派出快马通知周边城堡,一边召集军士守城,守军一千七百人,加上任谅带来厢军三百人弓箭手五百人,合计二千五百人。杨可世原是种朴部下,也是种家军一员,就将指挥权交给种师道,种师道命杨可世和某某、王之子王各守一方,朱武陈达负责物资运输和内部安全。
正在忙碌,西夏军已经到了城下,五千铁鹞子军驰骋,呐喊声震天。只见一色善战的党项马裹着薄甲,西夏将士们青色盔甲在阳光下发着晶莹的寒光,前军人人手持长矛盾牌时刻准备进攻,后面的将士近半握着神臂弓准备接应。
整个阵型是铁鹞子作战最喜欢用的鱼鳞阵,和宋朝的文官阵形完全不同,一个个小队聚拢,大队一排接着一排,前进中一旦有机会就会变化成多少股到处开花,给对手施展压力。所以说的好听叫鱼鳞阵,说的不好听,铁鹞子军施展的就是狼群战术了。
任谅初次看见西夏军的雄姿,不禁有点心惊,种师道杨可世等人常年与西夏军血战,看了反而心中大喜。这批铁鹞子军虽然按重骑兵配备了党项马、青锻甲,但是由于偷袭而来,其他的攻城武器如对垒战车、可以发射大石弹的旋风炮都没有带来。那么坚城之下,纵使铁鹞子能百里而走千里而期,倏往忽来若电击云飞,又能如何?
只见旗幡招展下,一员大将冲到城下喊道:“杨可世,现在大军已至,你们孤城难收,粮食又供应不上,还不弃城投降。李统军说了,只要你们投降,保证城里军民安全。”杨可世大怒正要回话,朱武一把拉住他,示意陈达取过一张宋军神臂弓交给杨可世。
宋朝神臂弓是当年李宏设计,以檿桑木为身,檀木为弰,铁制登子枪头,铜制马面牙发,麻绳扎丝为弦,弓之身三尺二寸,弦长二尺五寸,箭木羽长八寸。杨可世接过弓却发现箭头与平时不同,竟是乌黑的陨铁,立即明白这是为破青锻甲专制的,立即弓拉满月搭上箭射了下去。
夏国铸造有“天下第一”的美誉,西夏的铠甲片都采用冷锻工艺制造,坚滑晶莹,非一般箭弩所能射透。却见这支箭一举穿透那员番将的铠甲,人立刻倒了下去,只是人马绞联,虽死马上不坠;城头上宋军一阵欢呼,城下西夏将士不禁动容,只听牛角号响,西夏军缓缓撤退,离城三十里下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