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九章】生成氢气和氧气
“‘变化’之上的‘变革’？”周文王放下罗盘，令黯淡古旧的黄铜表面自行继续旋转，“宋代天子，你说的‘变革’，难道是‘克己复礼’，或者‘文艺复兴’那种东西吗？我对它们了解得很少，但我听说它们的目的，好像是要回复到远古时代，比如我的周代，或者夷人的希腊文明……”
“那你就真的是了解太少了，文王陛下。”宋神宗摇头微笑，“所谓回归和复兴，不过只是一种幌子而已。汉时王莽改制，也是打着‘周礼’的名号，但你看她那些……那些我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点子，有哪怕一丝一毫与你的‘周礼’相似么？夷人‘文艺复兴’，也是如此。你以为他们想要回到古希腊的那个黄金时代？不，在文艺复兴之后，他们就要开始工业革命了……”
此时周文王手中的平凡木剑，已指向宋神宗的位置，而那三只白兔光球也心不在焉地开始动工，准备再次以青蓝色的雷光击向“命数”所言明的方向。
“罗盘的指针指向了不畏天命的天子，青色的细枝将成为来自天外的质问。”
立于文王左肩的白兔光球并不认为宋神宗能有什么抵御“命源迷航”的方法，所以语声相当轻忽：“此即雷殛之罚。‘涣’与‘解’之间，在黑色鱼目闭上的瞬间，我见到完全正确的电光轨迹。”
“复数颗粒分析程序启动。Cyber-Hare系统就位。”
在第一只白兔说完之后，另一只白兔也开口了：“量子卦象推演完成，涨落幅度符合兑泽范围。西南偏南43.7654度为‘贞厉’，东南偏东13.7122度为‘吉’。误差±0.06%，异常值占比＜0.047%。”
“你可以不惧‘天’，但你不可以不惧‘命’。”第三只白兔说，“你是天子，对天的态度不用我来多嘴。但不论你是谁，都无法逃离‘定数’所指的结局……”
雷光蔓延，轨迹无比正确的电流以光速连向了宋神宗的位置。宋神宗早已试过躲避，但那只是徒劳。但这一次她还是迅速地向自己的左侧跳去，没有因为声称“已经找到破解方法”而站在原地。但正如白兔光球所说，无论躲与不躲，结果都还是一样的——在黄铜罗盘所指“命数”的引导之下，电光依然准确地落向了躲避之后的宋神宗，丝毫不偏不倚。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电流炸裂，火焰与暴风在宋代天子眼前弥漫，继而化作无尽的炽热与光明。
“哗啊——”
宋神宗赵顼被击飞数十米远，撞在了站台某处的一面墙上。然而在天子剑已经碎裂、没有武器能够挡下雷殛一击的情况下，少女发出的惨叫声，虽然有很多种可能，但是……
但是，总不该是“哗啊——”这种不痛不痒的普通喊声吧？
…………
……
光明消退、空气中的电荷缓缓恢复正常水准之后，赵家的少女皇帝爬起身来，理了理纷乱的头发，活动了一下筋骨，重新抬眼望向周文王与那三只白兔状的光球。
周文王露出了礼貌而好奇的神色，而三只白兔则是一脸震惊。因为它们看到，宋神宗的衣袍表面，并没有雷电轰击后的焦痕与白烟。虽然那绝非完全避开打击、毫发无损的情景，但损伤的来源却不像是源于木剑的那道天雷，反而……
反而，像是被打湿了一样？
“是这样的，文王陛下。”宋神宗说，“那些兔子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以你的眼力，应该已经理解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吧？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我对抗不了命运，但我却认为‘天变不足惧’……所以我出手改变的关键不是‘命运’，而是……”
“而是内容。”周文王执剑颔首，表示自己明白宋神宗的意思。
“没错。是内容。”宋神宗说，“‘你用出的术法一定会击中我’，这是命运。但命运的内容，还有一些连你也根本无法确定的地方——既然你的罗盘只能指示方位，那么方位之外的事物，就由我来‘变革’。”
“比如说，将‘震’替换为‘兑’……把天雷变成水流？”周文王问。
“怎么说呢？当然不可能太过随心所欲了。”宋神宗眨了眨眼，“这是因为我的‘王权’量级还不够的关系嘛。不过如果只是用于自保，我想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仅仅被高压水枪命中的话，以‘王权携带者’的身体机能，恐怕还不至于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嗨呀。”文王左肩上的那只白兔惊讶地说，“看不出来，你这人……”
“你有些无礼了，伯邑考。”一身青色的少女用木剑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兔头，示意它不要再说下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几秒之后，宋神宗赵顼被白兔光球满脸的反抗神情逗笑了，“文王陛下，开战之前你曾按‘周礼’问我，要不要信任你的许诺。现在我也想还你一个许诺：若你的‘命数’无法应对我的‘变革’，那我也劝你还是就此投降为好。交出你的通行证吧，我会让你回到你的列车，找那和尚谈谈，然后回到‘魔都地铁∞号线’之外的地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