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您看这个如何?”
“嗯,不错,我想要的效果。”
秦戮刚走到院门, 便听到从院内的传出的对话。
即使还没有看到顾砚书, 但从顾砚书略带赞赏的语气,秦戮便能猜测出事应该已经有展。
抬眼望去, 秦戮一眼便看到拿着一块儿玻璃站在顾砚书面的工匠,以及正背对着他同工匠说话的顾砚书。
因为顾砚书此时的位置关系, 再加上秦戮本身步伐较轻,此时顾砚书对于秦戮的到来然不知,还在同工匠交代着什么:
“一会儿你就将……”
“奴才参见厉王殿下……”
顾砚书话还没说完, 那工匠抬眼便看到秦戮的声影。
不等秦戮抬手阻止,便已经俯下身同秦戮问安。
“回来?”
顾砚书下意识转头, 果然看到已经站在自身后不远处的秦戮, 抬眼看看时间,有些意外:
“王爷今日似乎比较空闲?”
这些天秦戮大多都等到入夜之后, 才能回府。
然看看现在的日头,这才刚到申时不久。
秦戮微微点头, 肯顾砚书的猜测:
“两日军中的事便已经处理地差不多, 今日只不过去收一下尾,接下来的时间若没什么意外, 本王应该都能早些回府。”
“王爷早些回府也好,这天越来越冷,总在外面跑也不事。”
相较于顾砚书的上辈子, 天齐的冬天其实也算不上特别冷,就连下雪的日子也来的格外的晚。
直到两日,顾砚书才见到天齐冬天的初雪。
但相对来说, 天齐所拥有的保暖措施也比顾砚书上辈子少许多。
两相比较之下,天齐的冬天,反相对更加难熬一些。
刚想到这里,便有一阵冷风袭来,吹得顾砚书忍不住瑟缩一下。
秦戮伸手,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在顾砚书身上,同时不忘低声责备一句:
“王妃今日怎么到屋外来?连件外套也不知道加?”
秦戮虽然不什么浑身肌肉的壮汉,但顾砚书与其相比,也能够勉强说得上一声“娇”。
秦戮的大氅一裹,直接将顾砚书从头到尾包个严实。
感受着大氅上秦戮的体温,顾砚书先舒服地眯眯眼睛,后才开:
“我这两天不在做银镜吗?屋内亮度不够,来屋外看看效果,看完就回去。”
随着顾砚书的言语,秦戮的目光也落在那工匠手中的玻璃之上。
此时秦戮才发现,那工匠手中拿着的,不玻璃,一面镜子:
“这个就王妃这几日在做的银镜?”
“没错,王爷先看看?”
顾砚书微微点头,弯下腰想要将那镜子从工匠的手中接过来。
然还不等他的指尖接触到镜面,察觉到顾砚书想的秦戮已经先一步伸手,将镜子拿起来。
看着镜中倒影出来的人像,这还秦戮第一次清晰地看到自的相。
即使秦戮两日已经从顾砚书的中得知,银镜所照射出来的画面会比铜镜要清晰很多。
但他也没有想到居然能够清晰到纤毫毕现的地步。
透过这面镜子,秦戮甚至能够看清楚自头上的发丝以及衣服布料上的纹路。
甚至就连眼中那一闪过的惊讶,也被捕捉个一清二楚。
顾砚书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秦戮的身边,也出现在镜中:
“王爷觉得如何?”
“的确如同王妃所言的那清晰。”
看着顾砚书与自一同出现在镜中,两人亲密无间的画面,秦戮突然间便有些不想放下这面镜子:
“难怪会让王妃如此费神。”
“费神的人可不我,”顾砚书笑着摇摇头,“院里的工匠们可比我费神多。”
这些天顾砚书的确捣鼓不少玩意儿,但要说哪东西顾砚书亲手做出来的,那还真没有。
毕竟许多东西,顾砚书也只知道粗略的制方,却从来没有上手制过。
但这显然难不倒顾砚书。
就像拿出活字印刷的时候,顾砚书同秦戮说过的话,术业有专攻。
香皂肥皂这东西天齐的确没有,但皂角胰子却有的,将做胰子的工匠请来,稍加指点一番,这香皂肥皂什么的,不就事一桩吗?
恰巧近日厉王府主院修葺,府中最不缺的便各种各的工匠。
也因为这,顾砚书才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便折腾出如此多的东西。
“工匠的确辛苦,但若没有王妃的聪明才智,他们做不出这些东西来。”
秦戮没有否认顾砚书的话,但随后便话锋一转,又将顾砚书给夸奖一番。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
顾砚书自然也爱听,当即便看秦戮一眼,脸上出现一抹极为好看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工匠对于秦戮的感觉,则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如今的无言以对:
说好的厉王殿下残酷无,平日没事就将厉王妃吊起来打呢?
这个怕厉王妃冷着给厉王妃加衣的人谁?
怕厉王妃割到手,连镜子都不放心厉王妃亲手接的人又谁?
就在工匠在心中疯狂吐槽的时候,那面被秦戮拿走的镜子,又被顾砚书递到他的面。
同时还有顾砚书的低声吩咐:
“你先将这镜子拿下去做一下耐磨测试,若没有问题,就去告诉老辛,依照这个子再多做几块银镜出来。”
“。”工匠连忙伸手,从顾砚书的手中将镜子接过来,俯身告退。
“老辛?”秦戮则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挑挑眉,“辛友?”
若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辛友,应当厉王府的人吧?
“这银镜可不必些天那些卖不上价的东西,自然要找信得过的人来做。”
顾砚书一听便知道秦戮此言什么意思,直接睨他一眼:
“怎么?这厉王府里,还有谁我不能用的人吗?”
“自然没有的,”秦戮微微笑笑,抬手,拦着顾砚书朝屋内走去,“若王妃愿意,本王也乐意向王妃效劳。”
“王爷知道便好。”顾砚书扬扬下巴,很嚣张地回一句。
屋内的碳火一直没熄,跨屋门的一瞬间,顾砚书便觉得自身上暖和不少。
唯独刚刚被冷风吹一阵的双手,还有些僵硬。
见到顾砚书揉搓着双手的模,秦戮直接上,将顾砚书的双手包裹在掌内,微微调动内力:
“以后若再嫌屋内光线不够,在窗边看看便可,何苦非要去院内?”
说话的同时不忘示意站在不远处的兴仁打一盆热水过来,替顾砚书洗洗手。
自知理亏,顾砚书立刻没刚刚的嚣张,呐呐地开:
“这不见银镜做出来,有些高兴吗?”
几日的玩意儿展都很顺利,顾砚书完没有想到这银镜会给予他这么大的难题。
最开始顾砚书原本想用银镜反应来制这银镜,然银镜反应所需要的硝酸银却不好找。
无奈,顾砚书只能启用第二方案,那便水银。
但水银这个东西不好控制还具有毒性,顾砚书也再三同工匠们交代注意防护,避免皮肤直接接触之后,才让他们动手试验。
两日实验出来的效果不好,不成像效果不理想,便水银涂层一碰便掉。
直到今日,才堪堪做出一个符合顾砚书要求的成品。
顾砚书高兴之下,才会忘记穿披风直接冲到院子里去观察成品。
谁知道就这么一次,就被提回来的秦戮给逮个正着。
看着顾砚书心虚的子,秦戮也不忍心多加斥责,只不轻不重地给一句算不上警告的警告:
“若再有下次,别怪本王让兴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知道秦戮这不会再同他计较,顾砚书忙不迭地点头:
“知道,不会有下次的!”
转眼又看到秦戮递过来的姜汤,低声嘀咕着秦戮题大做的同时,顾砚书依旧乖乖将姜汤接过来,苦着脸一喝下去。
等到顾砚书将碗放下来时,果然看到秦戮的表好不少。
怕秦戮再车轱辘他刚刚去院子不加外套的事,连忙开始转移话题:
“先不说这个,王爷先来看看这个!”
说着,顾砚书转身,从屋内拿出一个木盒子。
看出顾砚书这在转移话题,秦戮也没戳穿,只顺着顾砚书的动,将目光放在那木盒之上。
后,秦戮便看到顾砚书将那木盒打开,从中拿出三东西。
其中有一竹筒模的品秦戮看不真切,但另外两件,秦戮却能够辨别出来,用到陶然窑厂做出来的玻璃。
“这些何?”
伸手将其中一带着把柄如同一把扇子模的品拿在手中。
顾砚书轻轻瞄一眼,便给出答案:
“王爷手中的这个,叫放大镜。”
“放大镜?”秦戮转转手中的放大镜。
“这的。”
顾砚书伸手,将放大镜从秦戮的手中拿回来,然后将手掌摊开,放在放大镜之下:
“王爷你这看,我的掌纹不就被放大不少?”
看到顾砚书的示范,秦戮才知道放大镜的正确用。
将放大镜从顾砚书的手中接过,放在自的掌纹上看看,发现的确如此。
因为顾砚书的缘故,厉王府中现在已经多不少玻璃制品,但却没有一个能够做到将品放大的效果。
虽然不知其原理,但也不妨碍秦戮为此感到惊叹。
但秦戮武力高强,耳聪目明,视力过人到甚至能够做到百步穿杨的地步。
这放大镜对他的用处不大,所以在惊叹之后,秦戮不免将目光移动到顾砚书所拿出来的另外两件东西之上。
注意到秦戮的目光,顾砚书先一步拿起其中一,向秦戮讲解着:
“这个眼镜,王爷些日子不才同我说,父皇现在看东西已经大不如从吗?且不仅仅父皇,有不少上年龄的朝臣们也都有这的困扰。”
“没错。”
秦戮点头回答的同时,似乎有些明白这个眼镜的用。
顾砚书后面的话,便立刻证实秦戮心中的猜想:
“这个眼镜的用,便让视力衰退的人,在戴上之后,能够像以那般看清楚东西。”
听到顾砚书这说,秦戮下意识便想试试这眼镜。
然还不等戴上,便被顾砚书伸手阻止:
“哎哎,王爷且慢!王爷的视力没有问题,戴上这个反会看不清楚,甚至还会感觉头晕眼花,王爷若真的好奇,可以让府中视力有问题的账房试试,听听账房的感受便可。”
王府中有两个上年纪的账房也有老花眼这个问题,顾砚书做这幅眼镜的时候,便让他们来协助体验过。
听到顾砚书这番话,秦戮便知道这眼镜应当不为他准备的,便伸手将其放下。
放眼镜的时候,秦戮的手指难免触碰到剩下的那件类似于竹筒的品。
既然已经碰到,秦戮便顺手将其拿起来,低声询问道:
“这又何?”
“这个啊,我给王爷准备的礼。”
顾砚书也知道,无论放大镜还眼镜,秦戮都不会太感兴趣,所以最后这个东西,才重头戏。
因此顾砚书先卖一个的关子,勾起秦戮的兴趣之后,才给出答案:
“这个叫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