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顾砚如此严肃, 实在是因为他接下要拿出的这个东西,是现在能够解决陶居困境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虽在末之前,价格战这种战略方式其实已经略微些落后。
顾砚所面临的竞争手中, 也从没使用过这一手段。
但在接管顾家之前, 顾砚也同样见过不少打价格战的案例。
所以顾砚明,现在陶居所面临的状况, 解决的方法无非也就那种。
要,便是同韵瓷斋一般, 压低物品的售价。
但是这样的方法,比拼可就不仅仅是存在于陶居和韵瓷斋之间了。
而是会直接将战火波及韵瓷斋身后的周家以及陶居的拥者顾砚身上。
那个候,便只能周家和顾砚谁的财力更加雄厚, 谁先支撑不下去了。
先不说周家家底底如何,就说顾砚才刚刚从长乐赌坊中赢回的这一百二十万两。
即使是去掉和秦戮账的那一部和最开始押注的本金, 也净赚了五十一万两。
五十一万两虽不能同一百二十万两相比, 但也同样不是一个小数目。
于陶居和韵瓷斋说,更加不是一个小数目。
所以只要顾砚想, 就用这从长乐赌坊中赢的这五十一万两,也足够可以拖垮韵瓷斋。
若是运作得当, 也未尝不能动摇韵瓷斋身后的周家的根基。
但顾砚并不想这样做。
先不说顾砚不想将这五十万两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就说在价格战之中, 跟手一起降价无疑是一种比较愚蠢的办法。
特别是在陶居是面临中高端客户的精品品牌的情况下。
顾砚本身便是出自豪门,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心中的想法了。
这些人自诩高人一等, 方方面面都想彰显出与普通人的不同。
这种心理,在天齐国这样的封建制度国家之中尤为明显。
若是陶居这次跟韵瓷斋一起降价,等价格足够低的候, 自便会迎哄抢。
那个候,以前那些买不起陶居的瓷器的群体,自也就能够消费得起了。
这样的情况下, 陶居原本的客户群体心中定所不满,这种不满,最终便会转移陶居这个品牌身上。
届这些人便会觉得,普通收入的百姓也能用上陶居的瓷器,可见这陶居的瓷器也并不是什精致贵的物品。
这样的思维一旦形成,想要重新扭转过可就太难了。
君不见末之前多少女孩子愿意省吃俭用买上一个过季打折的大牌包包。
但若是平日里以“性价比”或者是“平价”著称的品牌,偶出了一件略微精致但价格却比较高昂的物品。
这个品牌的客户群体多半会说上一句:
“疯了吧?我买家东西就是冲家便宜,这个价格我还不如去买某某大牌!”
从这一点便可以出,一个品牌的定位多重要。
顾砚无意拉低陶居的档次,所以跟随韵瓷斋一起降价的行为自不可取。
既不能降价,现在想要破局,便只能选择另外一个方法了:
引进新品。
但是在选择被引进的新品,也同样所讲究。
这个新品必须要足够稀奇,同也要足够罕见,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压倒已经在价格上占据绝优势的韵瓷斋。
天齐国因为每年换新瓷的习俗,瓷器制作工艺其实已经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所以于旁人说,要想想出这一个新品破局,还真算得上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但这于从末而,见过了不少科技代下的高科技产物的顾砚说,却像是做幼儿园的题一样简单。
比如说,在末之前极其常见甚至是可以称得上是廉价的一件物品——
玻璃。
玻璃与瓷器相通,就连烧制方法也不少相似的地方。
只不过因为玻璃烧制的温度要求更高,在天齐这样科技比较落后的朝代,想要达玻璃烧制所需要的温度较较为困难,所以玻璃出现的间才会比陶瓷晚上许多年。
可不管是提高火焰的温度,还是降低烧制玻璃所需要的温度,于顾砚说,都不是什困难的事。
所以在想引进新物品的候,顾砚想也没想,便选择了制造玻璃。
而周老虽并不知道顾砚想让他做的东西是玻璃,但他从顾砚此的神情以及语气,都能够明这个物品的重要性。
在上顾砚严肃的表情,周老想也没想便点下了头:
“这一点王妃尽管放心,小的可以做。”
顾砚得周老的承诺后,没说话,而是站在自己身后的术挥了挥手。
术见状,直接上前一步,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纸,递了周老的面前。
等周老伸手将那两张纸接了过去后,才开口解释:
“我这个人,做事向比较谨慎,为了防止以后我们因为这件事起冲突,将这契约一,若是没问题,就签个字。”
顾砚自末而,在末之前,手中也掌握一个极大的商业帝国。
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顾砚比谁都明合同的重要性。
任由合作伙伴和竞争手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在签下合同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见过了不少人因为缺少合同而吃亏的顾砚,自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渺茫的承诺以及良知之上。
既在去陶居之前,顾砚便想好了要用玻璃破局,自也就想了在玻璃烧制过程中的保密问题。
所以在出门之前,顾砚便已经拟定好了这一份契。
随顾砚的解答,周老也打开了手中的契,仔细地阅读了起。
周老家虽不算富裕,但也不算是过于贫穷,小的候,周老也是上过天学堂,学过天知识的。
所以周老虽学问不行,但还是识字的。
顾砚的契约又是用大话写的,条款清晰明了,只要是识字的人,都能够懂,周老也不例外。
将契约过一遍之后,周老便发现,这上面的内容并不多,无非约定了以下点:
第一,顾砚将玻璃的制造方法教给陶居内的匠人,但所参与此事的匠人都需要玻璃的制造方法保密。
第二,在未经顾砚允许的情况下,不得泄露玻璃的制造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制造玻璃所需要的原材料,以及其制造过程。
第,未经顾砚允许的情况下,任何人在任何间任何地点,都不得私自交易任何与玻璃关的成品与半成品。
第四,若是以上的条款所违背,则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至于陶窑厂中的人若是违背了契约,需要承担的责任,顾砚也在契约中所注明。
这个责任,包括但不限于天齐律法中提的违背契约的后果,还违约金的要求。
一旦顾砚发现玻璃的制造方法所外泄,则需要陶窑厂中的所工人,都需要承担至少上千两的违约金,是每一个。
最为关键的,便是这个违约制度采取连坐制。
也就是说一旦人泄密,顾砚不会去深究泄密的人是谁,也不会去追究他泄密了多少内容。
他要做的,便是向陶窑厂中的所工人进行索赔。
饶是周老这样原本就没打算违约的人,在这些违约赔偿的候,也被惊了一下。
顾砚见周老将契约完之后,便久久没说话,便先一步开了口:
“当,若是觉得不能接受,我也可以另外去找人。”
“小的也不是不能接受,”周老手中的契约,“就是您这个连坐制……”
“不合理是?”
顾砚轻轻笑了笑,直接将周老没说出口的话接了下去。
没给周老开口的机会,顾砚便给了答案:
“只犯错误的成本越大,们犯错误的可能性才越小,连坐制度,无非是想让在选人的候更加谨慎,以后也让们大家互相监督。”
“若是最后这个玻璃能够成功做出,想要留在陶窑厂,就必须要签订这份契约。”
“换一个角度想想,只要们老老实实地不犯错不泄密,那这个后果和惩罚再严重,又和们什关系呢?”
不得不说,顾砚最后这一句话,可以说是直接说了周老的心坎上。
因为顾砚在这份契约之中,不仅仅是写了违背契约之后的惩罚,也写了遵守契约的奖励。
在契约之中,不仅仅每个月的工钱比以前高了一倍,而且每个人每个月还多了四天的假期。
因为在顾砚的这份契约中,采用了上五休二制,比起以前陶窑厂的上十休一多了整整四倍!
在窑上做工本就累,多出的这些假期不仅能够让工人们好好休息,还能让他们更多的间去陪伴他们的家人。
除此之外,这契约上还说了。
要是想要多赚一些,可以放弃休息的间,在休息的间上工,便可以得平日里的两倍工资。
除此之外,逢年过节也额外的假期和福利发放。
以前他们在陶窑厂上做工,也是需要新出的瓷器的款式和花样保密的。
同样是保密,现在这份契约明显更好一些。
至于违约之后的严重后果?
厉王妃那句话也没说错,只要没人犯错违约,惩罚和后果再严重,又与他们又什关系呢?
想这里,周老便直接点下了头:
“好!”
顾砚于周老的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等周老在契约之上签好字按好指印之后,顾砚才从怀中将另外一张,写好了玻璃的制造方法的纸张拿了出。
大家都是做下人的,察言观色便是最为重要的本事之一。
顾砚玻璃的制造方法如此重,就连周老这个制作人想要知道都必须签下那苛刻的契约。
这具体方法自不是随便什人就可以在一旁听取的。
所以在顾砚拿出契约的同,一直跟在一旁的唐掌柜和术等人,便也转过了身,悄退出了窑洞。
就在顾砚在窑洞之中同周老交流这玻璃的制造方法,大皇子府的房之中,也个人在讨这关于陶居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