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侍卫们的哀求, 顾砚书脸上的意更是明显。
看着那行车,张嘴便准备说什么。
然而开之前,却像是若有所感一般, 向秦戮所的方向看一眼。
看秦戮的身影后, 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而后便从秋千上站起来, 柔声道:
“王爷回来?”
顾砚书此话一出,院内的其他侍卫连忙顺着这家王妃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顿时便发现此时院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一个人, 不是他们的王爷又是谁?
院内几人先是愣愣,回过神后,连忙俯下身:
“属下见过王爷, 王爷万安。”
行礼之时,众人眼中多多都有一些忐忑:
王妃出声之前, 他们竟然完全没有注意王爷的来,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疏忽大意?
即便厉王府内十分安全,他们也不应该如此掉以轻心。
刚刚进来的人是王爷也就罢, 但若是其他人呢?他们刚才的样子,如何保全王妃的安全?
越想, 几人心中越是发凉, 压根不敢抬头看秦戮。
都是手底下得用人,几乎打眼一看, 就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
若是放以前,秦戮定然也不会轻易放过这几个人。
然而现,看着家王妃盈盈的模样, 秦戮便知道家王妃现心情不错,也不想大动肝火地去败坏王妃的心情。
最后也只看地上的几人一眼,淡淡地说一句:
“先起来吧, 一会儿结束你们再去找止戈。”
说完后,秦戮转而看向顾砚书:
“这就是王妃回来的路上,与本王说的行车?”
顾砚书虽然够察觉此刻的气氛似乎有些微的不对,但底还是与秦戮分享喜悦的心情占上风,便没有去深究,直接对秦戮头:
“没错,府内的工匠比我想象中厉害,改出来的效果还不错,王爷试试么?”
“可以。”
秦戮想也不想便头,但也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问一句:
“此物如何使用?”
刚刚手底下的那几个侍卫,一个个都折这行车上的画面,秦戮都是看眼里的。
现然不会傻乎乎地己去摸索。
顾砚书刚刚虽然有给家小鹿挖坑的想法,但现如今家小鹿都已经避开,顾砚书也没有强求。
直接与秦戮说起这行车的技巧:
“其实也不难,便是注意这行车的平衡……”
顾砚书边说,便像刚刚那个侍卫一般,抬脚跨一步,直接骑行车上。
然后踩上车上的脚蹬。
只不过与那侍卫歪歪扭扭向前走没多长的距离便直接铩羽而归不同,顾砚书这一蹬脚,那行车便向前滑出好长一截。
而后,秦戮便看着家软软骑着行车院内兜好大一个圈子。
也是水泥研究出来,面堤坝与铺水泥路的需求不那么紧张之后,顾砚书便组织着人将王府院的地上也铺上水泥,否则就以前王府院那路,决不让顾砚书骑得如此顺畅。
院内兜完一圈之后,顾砚书便骑着行车停秦戮的面前:
“就是这样,王爷试试吗?”
有几名侍卫的前车之鉴,刚刚顾砚书骑行车的时候,秦戮便格注意顾砚书的动作与技巧。
现秦戮也已经大致掌握骑行车的方法。
故而这一次,秦戮没有再拒绝:
“可以试试。”
“好!”
顾砚书直接从行车上跨下来,将车的推秦戮的手中,同时不忘低声强调:
“王爷可不许用轻功辅助啊!”
“不会。”
秦戮先是看顾砚书一眼,而后才低头大量起己手中的这一辆行车。
王府里的工匠技艺都不差,而且都是做惯精细活儿的。
这行车,也被他们打造地十分地精巧细致,车架上甚至还绘上雕花。
稍稍打量过一眼之后,秦戮便决定骑上去试一试。
只是行车这东西,看着简单,等亲生体会,骑上去试一试之后,才发现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即便秦戮认为已经看清楚家王妃刚刚骑车时的技巧,第一次也没成功。
这是换做其他人,几个侍卫说不定早就开始出声嘲。
然而此刻失败的人是他们的王爷,几个侍卫也就只多看几眼,一个字儿也不敢多说。
秦戮对这次的失败,倒也没有放心上。
微微回想一下刚刚失去平衡时的感觉,心中思索片刻后,便开始第二次尝试。
这一次,秦戮很顺路地便将行车骑出好长一截。
虽然转弯的时候,并不如顾砚书那般顺畅,但比起手底下那几个尝试好几次,依旧失败的侍卫来说,却好不。
就连顾砚书,看这个场景也忍不住低声赞叹一声:
“王爷真厉害!”
知道上辈子顾砚书己学习骑行车的时候,也是失败好几次才学会的。
现如今齐的技艺不如后世,即便顾砚书会骑行车,但面对此刻古版的行车时,也有一些生疏。
小院里,也尝试两次,才逐渐掌控技巧。
结果秦戮就只失败一次,便掌控技巧,知道他家小鹿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行车。
乍然听家王妃的夸奖,秦戮的唇角先是向上勾勾,而后才故作平静地回一句:
“还好,其实也并不是很难。”
这话落一旁的几个侍卫耳中,可谓是嘲讽力拉满:
什么叫不是很难?
刚刚他们捣鼓将近半个时辰也没有一个人学会,怎么王爷这里,便是也不是很难?
也就是说这话的人秦戮,但凡换一个人,说不定那几个侍卫都已经开始上手打人。
几个侍卫沉浸“人与人的巨大差异”的悲伤之中,并没有发现家王爷的异样。
倒是顾砚书,一眼便看秦戮微微泛红的耳根,以及略微有些不的神情,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家小鹿这是又开始害羞。
不过想着院内的几个侍卫,顾砚书也没有去拆穿,只低头看一眼行车,而后抬头询问秦戮:
“王爷觉得此物如何?”
听闻此言,秦戮的表情也微微严肃些许,思索片刻后,便给出答案:
“虽然比不上马的速度与省力,但若是只城内使用,也是足够。”
齐工匠技艺有限,够将这行车做这个地步,已经属意之喜。
虽然使用的时候比起后世的行车相对更加费力一些,但也如同秦戮所说的那般,城内当做代步之用,也是够。
想这里,顾砚书很快便做出决定:
“那便想让工匠们做出一批行车试试水,根据市场反应情况,再考虑不加大生产力度。”
“王妃决定便好。”
商场上的事儿,秦戮向来便不怎么懂,然也从不插手。
现听闻顾砚书的安排,也只是头,表达己的支持。
这个时候,顾砚书又将话题拉回他们手中的这辆行车之上:
“王爷再骑一下吗?”
行车这东西虽然新鲜,但对秦戮来说,吸引力并不大。
原本秦戮想直接拒绝,但看顾砚书眼底的期待之后,还是头:
“可以。”
果然,得这个答案后,顾砚书的眼睛“噌”地一下便亮,连忙低声催促着:
“快快快!再骑两圈!”
虽然不知道家王妃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秦戮还是一眼骑上手中的行车。
然而就他才刚刚向前骑没多久,便听身后传来家王妃的声音:
“王爷慢一。”
秦戮大多数时候惯来都是顺着顾砚书的,现如今听顾砚书的声音,身体的反应甚至比大脑更快。
几乎是瞬间,秦戮脚上蹬动脚蹬的力道便轻不。
还不等秦戮回过神,便感觉身后一阵微风袭来,伴随着家王妃“王爷稳一”的声音,而后秦戮便感觉行车上的重量加重些许,身后也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几乎不用回头,秦戮便知道,家王妃这是趁着他刚刚减缓动作的空档,直接跳行车之上来。
这个时候,秦戮顿时就想行车的后轮上,被做一个小架子。
刚刚秦戮看的时候,还不知道那小架子有何用,现才终恍然大悟。
这个时候,秦戮又听家王妃的声音:
“快快快,王爷,加速呀!”
“好。”秦戮唇角微微向上扬扬,低声回一句后,便直接加重脚上的力道。
不一会儿,行车便向前滑动好长一截距离。
随着秦戮的动作,顾砚书直接将手绕秦戮的腰上,将人抱紧之后,又低声催促着:
“我觉得可以再快一!”
秦戮这之前哪里够想,骑一个行车而已,居然还有这种福利?
当即想也不想,便顺着顾砚书的意思,加快脚上的动作,一双行车的脚蹬,差儿没被秦戮踩成风火轮。
而院内的其他侍卫,听着家王妃的催促声以及闹声,甚至还有兴头上来之后,夹杂着的那两句“架!”,再看看家王爷不仅不生气,甚至还露出满脸容的模样,顿时便是一阵又一阵的恍惚: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府内的两位子感情甚佳,但是好这个地步,是不是就有过分?
还有,一个行车,你们就玩儿出这么多花样?
他们现就不该院子里,就该院墙上面趴着!
顾砚书可不管手底下的人心里想些什么,他只知道己现如今的心情不错。
曾经小情侣共骑一辆行车,可是校园恋情的必备表演项目之一。
顾砚书学校的时候,并没有遇一个合心意的人,然也就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甜蜜。
现如今坐秦戮的车后架上,倒也算是圆心中的那一遗憾。
秦戮和顾砚书都不是什么幼稚的人,即便是难得幼稚,也只会是昙花一现。
闹一会儿后,顾砚书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从后座上跳下来。
顾砚书离开,秦戮也顿时没继续的兴趣,也就跟着停下来。
这个时候,顾砚书才像是终想一旁眼巴巴地看着的几个下属。
大手一挥,终同意几人将行车拿去好好研究学习一番。
几个侍卫看看家王妃,再看看家王爷,转头同家王妃道一声谢后,便上前带着行车一起,离开院。
待院内的观众散去,院中又重新恢复平静之后,顾砚书才抬眼看向秦戮:
“王爷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吗?”
秦戮先是微微沉默片刻,而后才询问道:
“王妃看出来?”
“嗯。”
顾砚书微微头。
其实从刚刚秦戮回来的时候,顾砚书便已经看出家小鹿的脸色不对。
再一联想秦戮刚刚从皇宫中出来,顾砚书心中便已经有猜测。
左右不过是那么几个可性。
但依照顾砚书对秦戮的解,也看出,事情并没有不可收拾的地步。
故而后来顾砚书才会故意让秦戮去试试行车,就是想让家小鹿微微放松些许。
秦戮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顾砚书的问题,而是先牵着家王妃的手,缓缓走进书房之后,才出声询问:
“王妃以前帮本王做那么多事,应当是想让本王继承父皇的的皇位的吧?”
这是顾砚书与秦戮之间的默契。
此之前,两人虽然从未就皇位以及立储之事交流过,但彼此都够明白对方心底的想法。
而察觉秦戮心中的想法有所变化之后,顾砚书虽然的确想与秦戮开诚布公地聊一聊这个问题,但也没有想,家小鹿不过是去皇宫一趟,回来之后一开便是如此直白的询问。
现如今这个话题既然已经起头,也不是不可以聊一聊。
想着,顾砚书想也不想便头:
“的确如此,王爷现如今的境况,继位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整理着己思绪的顾砚书并没有看,家小鹿他这句话书出的一瞬间,眼中的光亮便暗淡不。
刚刚从皇宫中出来之后,秦戮并没有后悔己宫中所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但回王府,看顾砚书,以及那辆行车的时候,秦戮才意识,他宫中的所言所行,似乎让家王妃前些日子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颜面对之感。
现如今听顾砚书肯定的回答,心中的这番想法更甚:
他家软软想让他继位,然而他刚刚却父皇面前亲手斩断己的这一条路。
这些话,他应该如何开与他的软软说?
然而还不等秦戮开,便已经听顾砚书的下面一句话:
“但若是从我个人的角度,其实并不怎么希望王爷够走那个位置。”
“什么?”
惊喜来的快,即便是秦戮,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就当是我私吧,我心中,当皇帝并不像是人眼中的那般风光。”
既然已经聊这一步,顾砚书便决定干脆一次性将这个问题给聊低。
微微,便与秦戮说一番己曾经溢州时,心间的那些想法。
不仅仅是子嗣,还有皇帝的劳累以及责任等等:
“都说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整个国家的担子,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够扛得起的。”
“我希望我的小鹿,够一直开开心心,若是喜欢疆场,便只需操心打仗之事,而不是面临朝堂上的纷扰以及平衡。”
说这里,顾砚书又忍不住低声,声中,带一丝意味不明的复杂:
“不过这也只是我己的想法,最的,还是看王爷,或许……甚至连王爷也不做。”
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厉王府现的情形,就这皇位之事,就不是顾砚书想如何便如何的。
不过相对而言,顾砚书依旧觉得己已经比绝大数人幸运。
虽然上辈子一世孱弱,但即便是末世,也未受过大的苦楚,吃穿用度方面,也足够傲视群雄。
齐,如此封建的地方,甚至开局还拿一手稀烂的牌。
不受宠的落魄世家子,甚至还以男子之身嫁给另一人为妻。
但所有的不幸运,似乎就见秦戮的时候,戛然而止。
成婚之后,秦戮给予他足够的尊重、理解、信任以及支持,让他够做己想做的事。
顾砚书现,然也愿意用同等态度去对待家小鹿。
就顾砚书噼里啪啦地说完己的观之后,秦戮眼中那一抹,刚刚才失去的神采,瞬间又重新回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之中:
“但厉王府现的境况,若是本王不继位,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我知道啊。”
顾砚书看秦戮一眼,想也不想便回道:
“但是也不会难过就是。”
随后,顾砚书便将己心中的打算与秦戮说一番。
回京的路上,顾砚书虽是与家小鹿游山玩水,但也没有闲着。
直接完善己的商业蓝图之后,甚至还完善保全厉王府的想法。
秦戮若是无心继位,回京之后便可以找个机会归还兵符。
左右现秦戮号令军也不是靠那一张兵符。
都说虎毒不食子,顾砚书看当即皇帝那面相,也不像是会卸磨杀驴的人。
时候秦戮将兵符还回去,不仅够安皇帝的心,也够安几位皇子的心,军中权利也没有任何折扣。
面子里子都好看。
回京的路上顾砚书也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几个医,已经得确切的答案。
现如今皇帝的身体硬朗,不得还皇位上坐个好几年。
时候几年过去,齐的边境不安宁的话,兵符然会回秦戮手中,无论是当今还是新皇,都够明白家小鹿的重性,然不敢轻易下手。
若是齐边境安宁,兵符便会一直皇帝手中,几年过去,新皇定然会放松些许,家小鹿的危险指数也会直线下降。
那个时候他的商业帝国也已经建立完成,时候那不是高迂阔任鸟飞?
若说秦戮刚刚还想顾砚书中不想他继位的说法有几分真假,现如今听家软软的这一堆计划,那是一怀疑也没有。
若是没有心中想过这个问题,家软软怎么可如此短的时间里,便想这么多退路?
心中的大石头落地,秦戮看着家王妃的眼中,不由带上几丝意:
“那接下来的几年,就辛苦王妃,将设想转变成现实。”
“什么?”
原本顾砚书还叭叭着己的计划,同时还心中思索着是否还有什么可以完善的地方。
乍然听秦戮这句话,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
“适才本王进宫,惹地父皇大动肝火,父皇刚刚同本王说,日后没有召令不得入宫,应当是已经彻底恼本王。”
想着家王妃刚刚说的那一大通言论,秦戮此刻说这番话时,不仅不觉得沉重,甚至还觉得心中有那么一丝高兴:
“所以为本王的安全,接下来的几年,只辛苦王妃。”
“怎么就无缘无故惹恼父皇?”
这下顾砚书是顾不上己心中的那些计划,连忙低声询问。
己的人己解。
就秦戮的性子,顾砚书是再清楚不过。
虽然不算是会说话,但开之言也绝对算得上是谨慎。
这样的性子或许不容易得人喜欢,但也决不会轻易得罪人。
现如今怎么就“无召不得入宫”的地步?
对一个皇子来说,这样的惩罚意味着什么,顾砚书然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