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沣是被小饺子急匆匆叫走的,小双子打听了消息来回陆初容道:“说是……王昭仪用过晚膳出去消食,走在太液池边的时候,落水了……”
陆初容听闻腾的站了起来:“落水了?人没事吧?”
“说是捞上来了,叫了太医,至于人有没有事……奴才尚不知晓。”
“太液池……落水……”陆初容喃喃道:“和丽嫔一样?”
小双子摇头道:“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派人打听了,娘娘稍候便知。”
“好……你先退下去吧。”
“是。”
虽说白日里才和王昭仪生出些许口角,但她察觉不对赶紧跑了,怎么晚上王昭仪就落水了?
就如当初丽嫔一般,也是和她生了矛盾之后落水。
若说上次还能说是意外,说是失足,那这次呢?
“娘娘!您被算计了!”戏本子十级学者妙思勾唇一笑,简直邪魅狂狷。
“显而易见,这是王昭仪故意陷害您呢,白日里陷害您推她没有成功,晚上就来个狠的!夜黑风高,无人察觉,她只要一口咬定是有人把她推到水里去的,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您!”
“我又没出宫,皇上可以作证。”
“娘娘,您身为贵妃,要想叫谁死,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奴婢动动手指头就成了!”
陆初容嘴角微抽:“这话出去可别乱说,假的也被人当成真的了!”
“呵!”
陆初容大惊:“不会真是你做的吧?”
妙思又是一笑,邪魅狂狷:“奴婢一直在等您的命令!”
“我不会给你下这种命令的!你死心吧!”
小双子又匆匆进来道:“娘娘,奴才打听到了,说是王昭仪在太液池边采桃花,被人冷不丁推了进去,连她随身的小宫女也被推了进去!”
陆初容不由纳罕:“还真是被人推的?!”
“这会儿宫中上下都是疯传,说是娘娘您……”
妙思又是邪魅狂狷的一笑:“奴婢没说错吧!”
陆初容默默咬牙:“你这乌鸦嘴确实没说错!人没事吧?”
小双子又道:“这奴才就不清楚了,里外都是朱公公的人,不过皇上传了话来,说娘娘有孕不必过去。”
作为陆初容,她一向不愿蹚浑水,但作为六宫的‘管家’她又不得不去。
陈元沣自是明白她的,所以早早的一道圣旨叫她不必去了。
王昭仪的事情直折腾了大半夜,后宫今夜无眠。
陆初容本想等等消息,奈何有孕之后更是时常犯困,熬不得夜,本想打个盹,却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看身边是冷的,她已猜到陈元沣一夜未归。
正打算问问小双子可有消息,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嘈杂。
小双子快步奔来道:“娘娘!禁军围了咱们惠春苑,不让我们出去……”
陆初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陆初茉在外头已经骂起来了:“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我是谁!贵妃有罪凭什么连我也关!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小心我告诉父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陆初容被她吵的头疼,只得唤妙思给她更衣。
大门口,陆初茉还在叫嚷,外头的禁军却不为所动,活像一个个木头桩子。
小双子道:“奴才听闻,王昭仪眼下虽无生命危险,但受了惊吓有些个疯癫,太医正在想办法。还有一件事,奴才说了,娘娘您千万不要着急上火……”
“你说吧,都派禁军来了,本宫也大概知晓是什么了。”
“和王昭仪一起落水的小宫女说,推她们落水的是给娘娘种油菜的一个小太监……虽不是我们宫里的,但常常往来惠春苑,所以皇上……”
“当真?”
小双子点头:“那小太监昨晚已被拿下!”
陆初容蹙眉,如果不是那小太监推的人,那就是王昭仪在陷害她。
如果是那小太监干的,那就是有幕后黑手在陷害她!
跟幕后黑手比起来,她反而觉得摆在明面上的王昭仪没那么可怕。
陆初茉在外头骂累了,一回头,却看到陆初容坐在门前的围栏上剥核桃仁。
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害的!如今连我也出不去了!”
陆初容道:“平日能自由出入的时候也不见得你多喜欢出门,怎么,才刚把门封了不到一个时辰,你就迫不及待要出去了?”
陆初茉怒不可遏道:“你不会还以为皇上会放你出去吧!你要杀王昭仪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就算你怀着身孕也不可能放过你的!等将来你把孩子生下来,就等着老死冷宫吧!”
这可巧了,陆初茉竟也知晓她的愿望?
“那也是我的事儿,你着什么急,你可是父王最疼爱的女儿,父王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你知道就好!你若被打入冷宫,连你的孩子都是我的!”
陆初容的瞳仁骤然一紧,指尖使力,已捏碎了一颗薄皮的核桃。
她抬头看向陆初茉,眼底是狠戾让她不寒而栗:“你想干什么!”
“来人!”
妙思道:“奴婢在。”
“陆美人言语无状顶撞本宫,掌嘴!不必多,两下就行。”
妙思笑了,活动了一下手掌和指节,一顿咔咔乱响。
陆初茉大惊失色:“你!你这是要掌嘴还是要杀人!”
妙思歪头想了想:“都有吧。”
“陆初容!你敢这么对我!我以后不会放过你的!”
陆初容剥了核桃慢慢吃:“等你有以后再说吧。”
‘啪’的一声,妙思一掌挥过去,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登时将陆初茉打的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她只觉得耳朵里一阵嗡鸣,尚未从头晕眼花中清醒过来,便被妙思抓着,又打了一巴掌!
两掌下来,她整个人已如破布一般被妙思扔在了地上。
直到眼前的晕眩和耳朵里的嗡鸣停止,那疼痛才后知后觉的找了上来,她尖叫出声,却扯痛嘴角吐出一口血水。
“你!你居然敢打我!啊!阿庆!阿庆!”
阿庆快步前来跪在地上,却是一言不发。
陆初容又冷冷看了阿庆一眼,不去管陆初茉的叫嚷:“以后要想少受苦楚,你最好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陆初容!陆初容!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咱们走着瞧!”
“本宫就算没有好下场,那也定会排在你的后头,本宫之所以还留着你的性命,不过养个逗趣的玩物,否则,你这会儿早就让人抬出宫去了!”
她一言一语恍如尖刀一般,由她轻飘飘的说出来,却让陆初茉一个哆嗦,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好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