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
“不用多礼,坐吧。”
“谢娘娘。”
陆初容有些好奇的打量她,不得不说,确实是个清辞丽澡的美人,衣着打扮也不似别人那般光鲜亮丽,倒像是另一个德妃。
如果父亲是大理寺卿,那应该是陆老鬼的手下,她来……不会是向自己示好的吧?
如是一想,陆初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陆初茉不行,再来一个陈云歌?这宠妃的日子果然水深火热!
“妾身本该早就来拜见贵妃娘娘,但入宫以来总有琐事缠身,到了今日才过来拜见。”
“没事儿,都是小事。”陆初容笑道:“本宫这里也没那么多规矩,只要大家各自过日子,相安无事就好。”
“妾身会铭记娘娘的嘱咐。”
陆初容欣慰点头,目前看着很是乖巧啊。
“妾身进宫前母亲给妾身带了几盒江南的绢花,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胜在一个花样独特,便斗胆挑了几支好看的来献给娘娘。”
说着,她随身的宫女便捧着个精致的妆奁盒子奉上。
妙思接了,仔细查过没有问题才给陆初容看。
确实是不值钱的绢花,但所用绢丝薄如蝉翼,颜色淡雅,做工更是精妙绝伦,一共六枝,各不相同,都是她没见过的花样。
“果然好看!内务府送的绢花来回都太过艳丽,你这个倒很别致。”
“妾身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冬去春来,万物始新,簪戴这样的绢花再合适不过。”
陆初容有些爱不释手:“多谢,你有心了。”
那陈美人便又起身说道:“娘娘喜欢就好,妾身就不过多叨扰了,眼下还有几支,妾身给其他姐妹送去。”
陆初容暗自有些惊讶,这花竟不是独给她一人的?
“好……那什么,你才进宫,如果有什么不适应,或者缺少什么,就跟本宫说!”
“娘娘如今怀着龙嗣还挂怀妾身,妾身愧不敢当,妾身如今在宫中一切都好,德妃娘娘和几位姐姐也对妾身也很是照顾。”
“这样啊,你过的舒服就行!”
陆初容一脸欣慰的看她告辞离去,再次由衷感慨:“真好啊!”
妙思不解:“哪里好?”
“这才是我向往的后宫生活嘛!宠辱不惊,安心静气,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不会话中有话,出口伤人,该怎样就怎样,大大方方的,多好!”
妙思摇头道:“那就不是后宫了。”
“我希望陈美人能一直这样,她送我绢花不是为了向我示好,也不是因为陆家和陈家的关系,仅仅只是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我,而且不单单是我,所有人都有!”
妙思对她说的话还是有些一知半解,但她始终不相信这后宫会有好人。
陆初容有孕得封贵妃,江北王府也是与有荣焉,皇上的赏赐更是络绎不绝。
陆康如今高居首辅之位,又有个贵妃女儿,可谓是官场得意。
这也是今年唯一一件让他高兴的事了,可以抹平他失去二子的伤痛,也可以扫去他被大舅哥奚落的羞辱。
没错,现在王妃的娘家人已经和他彻底决裂,本以为他们是聪明人,却不想到了此般境地他们竟还看不透这世道。
本还想将来事成给他们留个体面,结果这大舅哥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众目睽睽之下骂他欺世盗名!
若不是看在亡妻的面子上,他定叫这老小子血溅三尺!
这也不算什么,偏偏回到家中,侧妃又闹着要给女儿求个郡主封号,闹的他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你目光何止短浅!”他斥责侧妃道:“单单一个郡主之位你便满足了?”
侧妃倒也知足:“她哥哥是世子,她不该封郡主吗?有个封号将来择选良婿,还要被人高看一眼,感情在你心里,我们到底不是嫡出正统,就不配这世子和郡主的位子!”
“你这话说的!放心!待她出嫁之日,莫说郡主了,就是公主!也当得!”
侧妃那眼睛瞬间就亮了,抓住陆康的衣袖小声问他道:“王爷……王爷您就跟妾身交个底儿吧,妾身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的……”
陆康笑看她一眼道:“你一个内院的妇人,有什么惴惴不安的?”
“可我这内院的妇人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王爷您啊,若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娘几个可如何是好……”
说着竟殷殷切切想要落泪,那娇花带雨的模样又让陆康心情大好。
一把将人拉进怀里,细细抚着她的面颊道:“怎么?怕本王将来事败,连累你们母子过不上好日子?放心,不会!”
“有王爷这句话,妾身算是吃了颗定心丸。”
“若真有那么一天,,别人是诛九族,本王怕是要诛内九族和外九族的!哈哈哈!”
他笑的爽落,侧妃却吓的脸色一白。
随即又赶忙笑着抚上他的胸膛:“纵然真有这么一天,妾身也要陪着王爷,上刀山也好,下火海也好,妾身和孩子们永远不会和王爷分开!”
陆康倒也爱怜她:“有你这句话,本王定不会薄待了你,你又一向是最听话的,不似她们那般目光短浅,整日只知后宅争斗,若本王事成,定要让你坐上天底下最尊贵的位子!”
侧妃听后不仅不觉得兴奋,甚至还有些害怕。
她又想到那个雪夜,身披斗篷的人对她说的那番话。
原本她真的以为自己足够聪明,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目光之下。
那陆康知道吗?
不,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两个儿子死亡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谁说这天底下权柄最大的人就可以手眼通天掌控一切?
不过也是别人的一颗棋子罢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外头门房通报道:“有人来了,王爷。”
若是官员,必递拜帖,若是下属必会候着,能这样通报的,必是他私豢的杀手,急于向他复命。
“本王去看看。”
侧妃却依依不舍道:“王爷……那郡主之位……”
“本王不是说了吗!你们娘几个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听话!”
言罢便脚步匆匆的离去,一出侧妃的院子,他身边便悄无声息的跟来一人:“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在路上刺杀了南疆使节。”
“没留下什么把柄吧?”
“王爷放心,属下做的隐蔽,只伪装成了一场意外。”
“这南疆国王既然不依不饶,非要为一个乡绅讨公道,那本王就让他知道,在这大辰,谁才是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