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容一时没想到自己该说什么,太后却抢先一步答道:“这有什么错处?闲贵妃也不是那小家子气的人!是吧,闲贵妃?”
“啊……”陆初容点头,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王昭仪又道:“那就好,臣妾唯恐昨夜霸占皇上,再惹怒了闲贵妃,到时候……”
“胡说什么呢!”太后瞪了她一眼道:“这话可不许再说了!什么霸占不霸占的!你们都各自安分点,好好相处,皇上宠幸谁,在是谁的福分,你们有孕,也是哀家和皇上的福气!”
“是,谨遵太后懿旨。”
待众人从康宁宫出来,陆初容这才明显感受到自己有多得宠。
除了先行一步的德妃和跟她不对付的陆美人,所有人都围在了她的身边,莺莺燕燕,当真是赏心悦目。
徐昭容道:“眼看这一天天暖和了,臣妾宫里的毛杜鹃开的可好了,闲贵妃得空过去坐坐吧?”
焦美人附和道:“正是呢,徐姐姐是个会打理的,妾身在宫外还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毛杜鹃。”
宋美人也道:“毛杜鹃的花期长,不着急,不若先来我们宫里看水仙吧,妾身从宫外带来的,这两天正好开了。”
“水仙有什么好看的?贵妃娘娘如今有了身孕,就该看些红红绿绿的,那才喜庆呢!”
“水仙素雅恬静可安神,对娘娘安胎有好处!”
“娘娘,来我们宫里吧!”
“还是来看水仙吧!”
陆初容被环绕期间竟有些飘飘然,这就是陈元沣的快乐?
做皇帝真好啊!
“贵妃娘娘还是跟徐昭容赏杜鹃去吧!”
王昭仪从后头跟来,冷不丁道:“宋美人,本宫跟你住在一块都不知道你还种了水仙?既然这么喜欢贵妃娘娘,不如就抱着你的水仙到惠春苑住去吧!”
宋美人自入宫以来还从未被人这般奚落,还是平日跟她交好的王昭仪,一时间脸色讪讪有点挂不住。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着……”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这后宫除了皇上太后,也就闲贵妃最是体面了,你找她去吧,要不要本宫帮你求求皇上?”
“妾身真不是这个意思啊娘娘,妾身愿意跟娘娘住在一处,绝无别的心思!”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也值得你这般生气?”徐昭容也低声劝王昭仪道:“你这不是故意让贵妃难堪吗?”
难堪吗?陆初容并不觉得难堪,反而觉得今天的王昭仪处处透着些古怪。
王昭仪又对宋美人道:“贵妃娘娘圣宠正隆,又掌管后宫,要调你去惠春苑也不过就一句话的事,是吧,贵妃娘娘?”
陆初容却扭头就走:“不要。”
留下众人傻眼了,断没想到这王昭仪和宋美人因她起了口角,她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转身就走!
只听王昭仪又道:“看到了吗,人家何其清贵,有皇上一人的宠爱就够了,你在她眼里又算个什么东西!”
“你少说两句吧……”徐昭容又在后头劝她。
陆初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又加快脚步:“真奇怪……王昭仪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妙思却冷哼一声,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她才得了皇上的召幸,自然恃宠而骄,洋洋得意!以前才封昭仪的时候,不也对德妃恶语相向?”
陆初容却不这么认为:“那是德妃跟她有宿怨,我跟她又没仇没恨的!”
“没有?娘娘自承宠妃以来,就已经和后宫所有的女人结仇了!”
陆初容嘴角一抽,拍拍妙思的肩膀:“还是你看的透彻!”
后者一声冷哼,也不禁叹了口气,若没有她,贵妃娘娘可如何是好!
眼下陆初容虽然掌管六宫事务,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自己真挺闲的。
小饺子吩咐过了,内务府诸事不必都向她请示,遇到需要决策的大事再找她去。
另外,宫妃的一应花销,胭脂水粉,四季穿戴,吃喝用度也都不必亲自报她眼前,先报给掌事的嬷嬷们,再由嬷嬷们汇总计算好向她一一回话。
于是,闲贵妃新官上任第一件事竟然是关于鸣鸾宫小厨房的重建工作!
她拿着尤总管呈送的图纸和预算名录,险些气的破口大骂:“三百八十六两!三百八十六两!明明只要一百二十两!却足足诓骗了本宫三百八十六两!你们可真是黑了心肝了!”
尤总管跪在地上欲哭无泪:“奴才们也是按陛下的吩咐做事……”
“好啊!你还敢顶嘴?本宫不能骂皇上,还不能骂你了?”
“奴才不敢了!不敢了!娘娘尽管骂!”
陆初容觉得自己这三百八十六两的坎儿是过不去了!她如今有多惬意,当年就有多拮据!
往事不堪回首啊……
“新的小厨房给我盖的大大的!就按三百八十六两的标准来!”
“是!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奴才这就回去着人重修图纸!”
“等一下!”
“娘娘还要别的吩咐?”
陆初容没好气道:“还是算了吧!就盖以前那样的小厨房吧,本宫也用的习惯了。”
“那这图纸……”
“不用改了!”
尤总管忙不迭道:“既如此,很快就能建好,到时候娘娘就能搬过去了!”
“这么快?还跟以前一样吗?”
“却是比以前更好了呢,殿宇楼阁都是工部几位大人亲自画的图纸,皇上过目后才开始施工的,娘娘肯定喜欢!”
“那本宫能去看看吗?”
“怕是不行,如今娘娘有孕在身,那工地又乱糟糟的,可去不得。”
陆初容想了想只得作罢,最后又叮嘱一遍厨房不必做的太大,这才方让他走了。
尤总管前脚刚走,小双子就来报道:“娘娘,陈美人求见。”
“陈美人?哪个陈美人?”
“跟德妃娘娘住在一起的陈美人,父亲是大理寺卿。”
陆初容想起来了,那个叫陈云歌的,在康宁宫见过几次,因她一直没说过话,便也不怎么起眼。
“叫她进来吧。”
“是。”
妙思往陆初容身边站了站,一脸警惕。
自她怀孕以来,妙思对谁都充满了警惕,看谁的眼神都写满了:总有刁民要害你!
此刻陈云歌也收获了她这充满恶意的眼神,进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