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陈元沣步入康宁宫的时候,太后正要散会,看儿子来了,又立马喜笑颜开。
“皇上这是下朝了?”
“嗯,今日朝中无事,朕过来看看母后,给母后问安。”
说着就要行礼,太后哪舍得他行礼,赶忙拉了起来,笑的合不拢嘴。
待一众妃嫔给皇帝见礼后,太后又拉着他问:“闲贵妃身子好些了?太医有没有说用什么药吃什么膳食?那腿还疼吗?哀家也是老糊涂了,她那么个冰雕雪砌的人儿怎么能跪在石子上呢!”
“母后放心,别看她清瘦,身子骨却十分硬朗,太医也说了,不必服药,只在药膳上用些功夫就好。”
“好,好,好,不过千万注意,别让她吃自己做的东西!”
果然,太后也对陆初容的厨艺也是讳莫如深啊。
陈元沣只得点头应下:“母后放心,对了,朕来之前可是谁惹母后不快了?”
太后自认不是什么挑拨离间的婆婆,但这个陆初茉自入宫以来就没让她舒坦过,索性这次就向皇上告状道:“陆美人说了,要追究闲贵妃杀人灭口的罪责呢!”
陆初茉又迫不及待的补充道:“还有,妾身斗胆,怎么听闻昨日在贵妃娘娘宫中还搜出一个香包,皇上说不严查,只怕姐妹们不服啊……”
德妃一个哆嗦,没待陈元沣开口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那,那香包……”
“德妃,起来吧。”
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德妃心头大震,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之人。
原本以为没治她的罪责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但当着太后,当着众多妃嫔的面,他没有落自己的面子,没有让她坦诚此事,莫不是还对她存着几分昔日的情意?
都说少年人情窦初开的年纪能铭记一生,她初入宫闱的那一年二人不也含情带意,互为知己?
她就知道,这人不会如此绝情。
“多谢……皇上……”
陈元沣负手道:“香包一事太医已经查明,不过是放坏了的菜种子,不打紧。”
“可妾身听说!”
“陆美人竟还精通医药不成?”
陆初茉还要说话,却因陈元沣冷凝如冰的眸子而一个哆嗦。
只听男人又道:“至于那死在司刑所的小太监,是吃了番芋不假,但那番芋本无毒,只因浸过了乌草毒,太医和大理寺仵作一同查验过了。”
“哀家就说嘛!闲贵妃那么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儿,怎么可能去杀猫!去杀人!这里头一定还有别的玄机!能找出凶手最好,若是找不出来,皇儿你也不用太当回事,不就一只猫吗!”
陈元沣淡淡一笑:“母后,朕过来还有一事,琉球使节听闻母后失了猫便上书朝廷,叫琉球国王选一只新猫过来进献母后。”
“好啊!不不,还是算了吧!”太后又赶忙道:“先帝时期,有妃嫔被野猫惊吓滑胎,如今闲贵妃有孕,哀家还养什么猫啊,不养了!不养了!”
“母后也说了,那是野猫,如今宫里也没野猫,琉球猫一向温顺,应该不会惊胎。”
“那也不用,哀家以前养猫那是因为宫里没个孩子,怪冷清的,如今哀家的孙子都要出生了,有一个就会有两个,有两个就会有三个!哀家含饴弄孙不比养猫快活!”
陈元沣无奈笑道:“也罢,不过那琉球国王也是一片孝心,到时候送来了母后不想留就随便赏给哪位诰命夫人也行。”
“那就依皇上的!”
太后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拉着皇上和诸位妃嫔说了会话,直到快晌午才放人离开。
她本要留皇上吃饭,但一想到闲贵妃才有了身孕,就连忙打发了人去惠春苑。
“眼下闲贵妃就得宠着,疼着,只要她高兴了,哀家的孙子就高兴,生出来肯定白白胖胖聪明伶俐!”
“朕陪闲贵妃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朕见王昭仪这衣裳着实好看……今日就去王昭仪那边用膳吧。”
王昭仪本还在兴致勃勃欣赏德妃的表情,哪怕德妃攥一下手指她都忍不住一阵快意。
结果冷不丁自己被点了名,诧异的同时又满脸不可置信:“皇上说什么?”
别说她了,就是其他人也都被惊了一跳。
“朕去陪王昭仪用膳。”
“这……”太后傻了,平日里劝他多去别人那坐坐他不肯,今儿闲贵妃才有孕他就,就……
莫不是昨天晚上皇上没,没吃饱?
如果真是这样,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
太后又悟了!
想她皇儿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时候,才在女人身上得了快活,哪就那么容易憋得住的?
如此看来,陆初容怀孕可真是一件大好事!
那她明年子孙成群的愿望岂不马上成真了!
“虽说闲贵妃有孕劳苦功高,但眼下还是让她静养的好,皇上时常往别的妃嫔处走走,也能给闲贵妃的孩子添个弟弟妹妹,岂不是好事一桩!”
“儿臣以为母后所言极是!”
王昭仪脸色一白,尤其是对上陈元沣含笑的眸子,总觉得汗毛倒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出了康宁宫,看王昭仪陪王伴驾而去,焦美人不由一脸艳羡:“听闻去年皇上秋闱除了闲贵妃和德妃娘娘,就带了王昭仪去,果真受宠的。”
宋美人却道:“可观王昭仪的容貌,倒不如诸位姐姐呢。”
钱贵人却跟着叹了口气:“有时候在这后宫,并不一定非要以容貌取胜。”
“那……才华?”
钱贵人摇摇头,冲前头努努嘴,德妃正和陆初茉走在前面。
“有些人空有一身才华,不一样也要落败?”
“不靠容貌,不靠才华,那靠的是什么?”
“自是家世!”徐昭容笑道:“论家世,这后宫谁人能比得过贵妃和陆美人?只可惜陆美人进宫晚了一步,若去年进宫的是她,只怕如今后宫,已没有你我了。”
言罢,便又盯着陆初茉的背影咬紧牙关。
陆初茉似乎有感觉一般,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又冷哼一声转过头来。
“你也不必自怨自艾,”她对德妃说道:“她这孩子也就两个月而已,怀胎十月,能不能生下来都是未知数。”
德妃蹙眉道:“你要做什么?本宫劝你最好本分一点,那可是皇嗣!”
“皇嗣?若你我来生,难道就不是皇嗣了吗?”
陆初茉说着,又压低声音靠近她道:“皇上都这般对你了,你还惦记着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你可真大度!既然当初选择与我合作,你我之事暂且搁下,眼下同仇敌忾才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