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我被陷害这一选项。”
端简站在台阶上,比楚依依高出半头,气势上也强势许多。
不料楚依依将话筒往前一凑,险些戳到端简嘴里:“端小姐,抱歉,我这里不是直播,我只会保留我想看到的信息。”
“呵呵,你不是一向如此吗?业内有多少正当的明星被你剪辑黑的体无完肤,又有多少人给你塞钱洗白?我想这个数据,不用我来说吧。”
楚依依倒也不恼,随手拨通几个电话,片刻后含笑凝视端简:“端简小姐来天宇集团做什么?难道以为这里会有人帮你炒作吗?”
“够了!”
端简一把拍掉楚依依的话筒:“我们以前认识,没必要这样咄咄相逼!”
“请问端简小姐真的是两百块一夜的身价吗?”
“楚依依!”端简气势汹汹上前一步,又伸手指向其身后摄影师:“把摄影机关掉。”
后者耸肩,反而对准了端简的脸。
一大早上便饱受骂声委屈,到现在又被楚依依侮辱戏弄,端简气急,伸手去按摄像机开关,不料在她动作一瞬间,那男人竟侧身躲避一下,并顺着端简的力道将摄影机扔到了地上。
“哗啦”一声响,价值数万块的摄影机被摔坏。
端简傻眼,抬头愣怔看向男人:“你干什么?”
对方却摆出无辜模样,一旁楚依依则抢先开口:“端简小姐,即便您不愿意接受采访也不能破坏我们的摄影器材。”
端简:“……”
楚依依声音落下没多久,一群同行记者从角落里蜂拥冲了出来,全部围上端简,七嘴八舌。
端简不知道他们躲了多久,这一刻无数闪光灯对准她,无数张嘴在质问她卖身的事,镜头毫不留情记录下她的狼狈,身上的伤口,眼角的无措与愤怒。
人太多,顶着烈日炎炎形成了推攘之势,端简站在台阶上一脚踩空,整个人滚了下去。
众人散开,却没有人上前搀扶。
或许之前她们还采访过端简,分享端简的新闻,扬言赞赏,但现在却好像蚊子见血一样对端简狂拍不停。
“不要拍了,不要问了……”
端简捂着凌乱的长发侧倒在地上,她想要站起身来,上方却全部都是摄像头。
混乱之时,身后天宇集团自动门打开,众人回头望去,见一身藏蓝色西装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
只需一眼,众人便已看出此人是天宇集团的总裁薄谨言。
世上恐怕没有二人能有他这样睥睨天下的气势。
他似乎是恰好路过,身边还带着两名助理,远远撇了一眼这边蜂拥的记者。
相对于卖身未得证实的端简而言,能采访到天宇总裁一句话,足足可以上半月的头条。
众记者纷纷离开端简,朝薄谨言包围过去。
因为周围人散去,端简倒在地上狼狈姿态被薄谨言尽收眼底。
长眸半眯,看不出丝毫情绪。
端简凌乱的碎发挡在眼前,让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但可以想象目光躲闪。
这个时候,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救端简于水火之中,甚至连之前卖身的新闻都不会在出现在网络上。
两人之间距离不过数十步,他站在高处睥睨她,似乎在等她开口求饶。
端简勉强起身,整理下自己凌乱的鬓角,脊背挺直,宛若修竹。
她厌恶他。
只是一道眼神,他已经看穿了她的内心。
那一瞬四目相接,他原本蔑视未曾将她放在眼里,但见她站在阳光下不屈倔强一瞬,心中似乎有了决断。
这是一个有自己独特想法,自己正需要的人。
端简觉得这一刻他在薄谨言眼里不是什么平等相待的人,而是,一件货物……
通过权衡利益价值的货物,而现在,他似乎知道了她应有的价位。
不知为何,端简心头划过一丝不安。
然而等她在凝眸去看时,他已经薄唇微勾,带着助理转身离去。
记者原本还想继续追,但被天宇的保安拦截在外。
薄谨言与助理一直来到底下停车室,助理伸手为薄谨言拉开后车门,谁料车载电话响起,助理钻进车里将电话递给薄谨言,后者一看竟是家里老爷子。
助理见薄谨言神色一变,大概知道了来电人,正要接过电话,帮薄谨言把老爷子推掉时,不料薄谨言半眯了眸子,改为按下接听。
“爸……”
一个字喊的沉重梳理,没有丝毫父子间该有的感情。
对方一顿,显然没有料到他会亲自接听,片刻后方才凝声:“你在哪。”
“公司,您有话直说,我现在要去机场。”
“呵呵,忙忙忙,整天就知道工作,我早就和你说了吧?你只有成了家才有权利真正继承公司!”
“嗯,您生日的时候我会把她带回去给大家看。”
电话另一边周父闻言一愣:“你什么时候有的……”
“认识有一阵子,马上就要订婚了,其余的事见面以后和您细说。”
那边老爷子又说了什么,这才挂断电话,驾驶室司机通过后车镜看向薄谨言:“薄总,您现在哪来的未婚妻?万一老爷子追究起来……”
薄谨言掉头看向车窗外:“很早以前,就已经预定了。”
“薄总,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
“端小姐今天来找您,似乎是因为照片的事,您不像是愿意背黑锅的人。”
“呵呵,随她怎么想,有时候她越厌恶我,我的计划才越是顺利。”
司机一愣,想要深问,才发现薄谨言已经侧脸看向窗外。
干脆一声叹息,缄默下来。
薄谨言做事从来都有他自己的道理,作为司机,他虽然担心但却没有必要一直追问。
天宇公司门前众多记者跟着薄谨言离开,等她们发现根本无法采访到这霸主时,再转过身来找端简,后者早已消失不见。
端简大概是扭伤了脚,但仔细想想从台阶上摔下来,只是扭脚也是幸运。
瘸着腿来到路边,正打车回家,奈何等了半晌不见踪迹,正打算到路对面站点试试,谁料过马路时一亮红色法拉利蓦然冲了过来,刺耳的鸣笛声令端简回头,却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