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事情不太对劲,转头看了眼主子,见她正低头喝着茶,贵喜对月盈示意了一下,而后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一出了屋子,月盈便焦急道,“贵公公,毛球被叶常在抱走了。”
“什么?”贵喜心里一惊,“抱走了是什么意思?”
月盈解释道,“我抱毛球出去时,叶常在看见了毛球非常喜欢,便说抱毛球回去玩几天。”
“喜欢?”贵喜冷哼一声,“她说喜欢你便让她抱走?是娘娘大还是她大,你脑子不清楚了吗?是不是想去她那儿待着?”主子刚因为这叶常在的做为发了火,现下倒好,她自己先挑衅上门了。
月盈忙摇着头,一着急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我拦了,我说这是华妃娘娘的爱宠,可她说回头自会禀告皇上,下令让人就那么将毛球拖走了,我根本就挡不住。”
“你......”贵喜瞪着她正待说些什么,忽听屋里传来长孙羽宣的声音,他忙转身跑了回去。
“你们在争吵什么?”长孙羽宣看着进来的贵喜,开口询问。
贵喜顿了一顿,想了想,便开口如实回道,“主子,月盈回报说是......叶常在将毛球抱走了”,说罢,回身将月盈喊了进来。
月盈忐忑的进屋,跪下身回道,“回娘娘,奴婢抱着毛球去花园里时,路上碰见了叶常在,她看着毛球很喜欢,便说要将毛球抱回去玩几天,奴婢拦着没拦住,她说回头会禀告皇上,然后就......”
“叶常在?又是她。”长孙羽宣眉头皱的更紧,声音里有着怒气,“说抱走就抱走,她问过我的意思了吗?皇上多宠了些,她就不知道规矩了?现在还学会明抢了。”
月盈低头不敢说话,一旁的贵喜轻声道,“主子,奴才这就去将毛球抱回来。”
“你去吧。”毛球可是逸辰送她的,从养它那天开始,自己便宝贝着,哪里轮的到她抱去玩耍的,长孙羽宣补充道,“她若是不愿意,你便让她有本事先禀了皇上再来跟我要,我倒要看看皇上会不会为她开这个口。”
贵喜低头领命,退了出去。
贵喜离开没一会儿,赵波两人便将帐算完,将结果报给长孙羽宣。
“这三伏天才过了几天,她竟用了这么多?”长孙羽宣对跪着的赵波和全利吩咐道,“这次便算了,从下次开始,凝香居给我停送三次,这后宫用物分配的事现在由我负责,在我管辖期间,今后这种事不要再发生,你们两个将我的吩咐交代下去,别怪我没提前说清,若是再有下次,便等着领罚吧。”
两人忙磕头称是,等到长孙羽宣放行,忙起身退下。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辰,贵喜这才抱着毛球回来。
长孙羽宣检查着贵喜的身上,问道,“怎么这么久?她有为难你吗?”
“她哪里敢”,贵喜摇头,将手里的毛球递了过去,“毛球奴才检查过了,没受什么委屈。”至于叶常在说的那些不得体的话,他没有转述给主子的必要。
又仔细的审视了一番,见他身上确实没有不妥,长孙羽宣这才放心,伸手将毛球抱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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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下了五天的雨,天气也比之之前凉爽了许多,天气放晴后,久未出门的长孙羽宣便带着毛球去了御花园。
走了些许的距离,长孙羽宣在千秋亭里坐下,放下毛球,让它在花园里跑跑,从前她总是在房里呆不住,可是自从恢复女儿身,换上裙子后,走路时要迈着小步子,这便让她失去了走下去的兴致,所以每次她走了几步路就停下不愿动了。
见长孙羽宣坐下,服侍她这么久,自是明白她的小习惯,知道她是要在这亭子里多坐一会儿,贵喜便带了几个人回凤環殿去取些糕点和冰镇瓜果来。
贵喜离开没多久,便见一位身着紫色宫裙,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子,带着几名宫女太监怒气冲冲的来到千秋亭外。
她一接近亭子,毛球便开始冲着她汪汪直叫,长孙羽宣轻叫了几声毛球,它这才停下叫喊跑回长孙羽宣的脚边,但是嘴里却含着呼噜呼噜的声音。
留在长孙羽宣身边的宫女中有月盈,月盈一看到来人,忙走到长孙羽宣的身边,俯下身子小声的在她耳边告知这位就是叶常在,长孙羽宣轻轻嗯了一声,弯腰将毛球抱进怀里,并没有抬头看向叶常在的方向,而是低头安抚着仍然有些激动的毛球。
看着那条狗乖巧的趴在华妃的怀里,叶常在的脸色变的难看,那天她刚让人把这狗抱回去没多久,华妃身边的贵喜公公便去凝香居将它要了回去,还撂下话说,让她禀了皇上再去要,现今后宫最得宠的便是她了,皇上甚至为她省了常在侍寝的规矩,连续宿在她那里五天,从进了宫就一路受宠没受过委屈的她,听了这样的话,自是气不过。
当天晚上皇上去她那儿时,她便开口求皇上让华妃将这狗转赠给她,本想着只是一条狗的事,皇上那么宠自己,定是会答应的,哪知皇上当场便变了脸色,晚膳也不用了起身就走,她派人一打听,皇上竟是去了凤環殿。
今日是凌人送冰的日子,她在凝香居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遣人去广储司去问,他们说是华妃停了她的冰用,现在是新仇加旧怨,听人说华妃在御花园里,她便怒气冲冲的找来,哪知对方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对方不说话,长孙羽宣也没想着先开口,她将毛球抱到亭里的石桌上,而后对月盈招了招手,让她将专为毛球准备的梳子拿出来,轻轻的为毛球梳理起毛发来。
见她这个样子,叶常在终是按捺不住,抬脚走进千秋亭内,对着坐在石凳上的人说道,“华妃,广储司的人说你停了我的冰用,华妃能解释一下吗?”
而这时带着点心和瓜果回到千秋亭的贵喜,刚踏入亭内便听见了这样的一番话,他心中怒气一起,还未待长孙羽宣说话,便疾步走到主子的身边,开口呵斥道,“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常在,见到了华妃娘娘不但不行礼,竟还敢用质问的口气跟娘娘说话!”
叶常在身子一僵,她虽说是来讨说法的,但若是不行礼让人抓了话柄,这理就不在自己这边了,心里想着,她甩了甩手满脸的不愿,面向长孙羽宣草草的福身行了一礼,直起身子便道,“华妃,现在可否说一下理由?我知道现在这后宫诸多事宜是华妃说了算,虽说我是刚进宫,但现今也是得宠的,还由不得华妃善用职权欺负我这个新人。”
贵喜听的眉毛一竖,猛吸一口气便要开口呵斥,感觉到他的动作,长孙羽宣对他摆了摆手,贵喜按捺住没有开口,而长孙羽宣终于将头抬起,看向站在面前的人,右手轻抚着毛球,缓声道,“你既知这后宫事宜是我说了算,那我让他们停了你的用度,你待如何?”
“华妃!”叶常在怒喝一声,上前一步,满脸怒意的低头瞪着对方,“虽说后宫是你掌管,但你还不是皇后,这后宫用度也不是随你更改的,若是华妃执意如此,那我只好请皇上出来评理了。”
长孙羽宣轻笑一声点了点头,“看来你也是知道规矩的,那我倒要问问,你所领的是你常在身份该得的量吗?”
叶常在话语一滞,脸色僵了僵,顿了半晌,方开口道,“这天气燥热,皇上时常宿在凝香居,我自是要多准备一些,皇上不喜热,这屋子里要不断的供着,吃食也都要冰着,再加上我天生身子吸热,需要用冰块敷在身上,皇上宠我,我自是要以最好的状态去服侍皇上,德妃也许久未得圣宠,那些冰她既然用不着那么多,何不分我一些,难不成让我一身热的去给皇上侍寝吗?”
“叶常在!”长孙羽宣眸色一沉,脸上显出严厉的神色,“这是在后宫,不是在你家里,你说话注意点儿分寸!这闺房中的事少在外面说,让外人听去,还以为皇家的人都像你这般不知廉耻,丢了皇家的脸面。”
“你......”叶常在脸上一红,她本是炫耀皇上宠她,时常要她侍寝,哪知竟反被她说成这样。
长孙羽宣扫视了她一圈,冷笑一声,“你倒是生了一副金贵的身子,就是不知有没有那金贵的命担当的起!”
叶常在被说的垭口无言,一时羞恼的是满脸通红,双手用力的扯着手里的帕子,眼睛转动间看见了桌上的毛球,她蓦然想起一事,看向长孙羽宣轻蔑一笑,“听说这条狗是二皇子从边关寻得,千里迢迢的让人送了回来,二皇子连自己的母后都不送,竟是给了华妃,华妃嘴上说的义正言辞,可做出的这些事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如此明目张胆的给皇上难看,难道就是皇家的典范了吗?”
长孙羽宣嚯得一下子从石凳上站起,满脸阴郁的看着她,“叶常在,在我发火之前,你最好把话收回。”
看着她的脸色,叶常在心里一跳,却又强撑着脸面侧过身子道,“既然做的出,还怕别人说吗,我也只是实话实......”
一句话还未说完,长孙羽宣便栖身上前,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她和逸辰的关系哪里是她该编排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