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老人站在大树下,望着那一阵策马奔腾,心下不由替蓝雨蝶酸涩,为什么这个丫头会如此命苦?她和那个叫南宫羽的男子,本来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为何老天要相遇?他们的相遇到底是缘还是劫?结局究竟会怎样?长长地叹息一声,侧身消失在林子里。
五年后。
尤龙国的皇宫里。
夜空落起了淅沥小雨,轻雾迷弥地绕着房梁,回廊间琉璃宫灯的光晕暗淡了下来,意外的惆怅。
轻推窗扉,任小雨轻打着窗梭,水滴坠入地面,叮咚作响,谱写一曲遥远的思念。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音,微闭着眸子。紫若暄放下手中熬煮的夜宵,唤道:“哥, 你今日又守了琉云一日了,应该饿了,来,吃点东西。”
转过身,望向透着寒气的床上,那个白发女子依旧安详地躺着,不懂得哀伤,亦不懂得快乐,只是静静地安躺着。这一躺,便是五年。
“哥,都已经五年了,琉云还没有醒过来,我们是不是应该放弃了?这样苦守着一个未知的结局,究竟是为何?”
“不,不可以放弃。她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
“哥,你是不是爱上琉云了?在五年前已经爱上了,还是,你只是将琉云看作是瑾妃的替身。你失去过一次,因此不想失去第二次!”紫若暄紧紧地盯着他。
正当紫逸飞想反驳紫若暄时,一道模模糊糊的微弱的声音传来,——是琉云的声音!!!
急忙跑到寒冰床边,看见被白色寒气包裹着的人儿,缓缓地睁开了双眸,颤抖的睫毛像蝴蝶的双翅轻轻扑闪着。
“哥,奇迹发生了!!琉云她醒了!!”
紫逸飞不可置信地凝望着,嘴角弯起一抹醉人的弧度——天见犹怜,她醒了,五年的守候,终于换来她的重生!
蓝雨蝶醒来后,脑袋一片空白,盯着上方的琉璃瓦发呆,突然清楚地想到一个问题:我还没有死。
想动动身子,却不料僵硬得内有任何知觉。感觉自己是躺着的,那自己究竟躺了多少个时日了?斜目望去,轻纱幔帘、琉璃宫灯、雕廊画柱......她是回到了皇宫了吗?是南宫羽救了自己?目光流转,两张熟悉的脸容映在瞳孔上,沉思良久,她缓缓开口道:“师姐,教主。”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蓝雨蝶的身体基本上已经复原了,只是,每次对着铜镜梳装的时候,望着那头白发,她总会蹙起秀眉,之后滴滴清泪顺着脸颊流下。难道,她恨他?青丝变白发,是她对他的恨最好的见证?
“琉云,让我和哥哥送你回红叶林吧,师父一定有办法让你的头发变回黑色的。”紫若暄看着铜镜里那个梨花带雨的女子,忍不住心痛。
回去吗?红叶林在天祺国,回去或许会遇上他,要回去吗?为什么,她的心总是徘徊不定?她应该恨他的,不是吗?当年是他不顾一切地伤害自己,也是他令自己心痛欲绝地离开。是该恨他,但是,她发现,原来她连恨,也如此无力。
“师姐,我们回去吧,我很想见见师父。”真的只是想见老人而已?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鸟儿在湖边的树枝上,欢快地蹦跳着,碰落了巴掌大的树叶,泄下了一地温暖的霞光。微风送来一阵清凉,吹着那片落叶,远走他乡。
在天祺国的皇城门口,三个头戴纱斗篷的人踏着夕阳进了城。
蓝雨蝶深吸一口气,感觉着这久违的气息,久久不能收回心绪。威风凛凛轻拂过耳畔,篷下的白发轻轻飘起,有如仙子一般,灵动飘逸。
人生若只如初见,相信就不会有太多的曲折纷扰,缘聚缘散总有时,适逢亦可为不识。淡然地随着他们转过街角,路过的一切已不再重要。
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仰望漆黑闪亮的夜空,现在已不宜再赶路,他们来到名叫“遥香居”的客栈。
踏进门槛,就有小二哥走过来招呼道:“三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住店。”紫逸飞淡淡地回答着。
“好咧,跟我来。”小儿哥在前面带路,他们三人在后面跟着。
他们走在阁楼的楼道上,王德从门外走了进来,习惯性地抬起头,正好瞥见了蓝雨蝶,蓦地,他的心一颤,将双眸瞪得浑圆,那个,那个——不就是夫人吗?此时的蓝雨蝶已取下了纱斗篷,那一头摄人心魄的白发,依旧遮挡不住她昔日的美丽,他清清楚楚地记得,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少主夫人!她没死!世上不会这么巧有这么相象的人的。但是,夫人身后跟着的,是谁?不行,他要马上禀报少主。想及此,他转过身对站在柜台的掌柜说道:“掌柜,知道刚刚在阁楼上的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应该是外地人。其中一个姑娘年纪轻轻就满头白发,哎.......”
“掌柜,你好好看着他们,在我没有来之前,你不要让他们走!有什么事情,要马上派人到御花堂告诉我!记住!”音落,他已经踏出了门槛,身后,一个小儿哥正拿着一壶酒叫着:“你的酒啊.......”
按捺不住内心的烦躁,蓝雨蝶趁着同房的紫若暄入睡后,静静地离开了遥香居,在街上行走着。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凰城街道上的行人并没有减少,或许人们更喜欢晚上出行。路过包子铺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朗喝给吓着了,侧眸看去,却见一个**岁的小乞丐正跪在老板面前,不停地磕头。
“老板,我求求你了,赏我两个包子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的!”小乞丐哭嚷着,却没有得到老板的同情。
“快点滚开,我做的不过是小买卖,开的又不是慈善堂,你这样三天两天地过来要包子,你要我还怎样做生意啊?”老板不悦地说道,转身走进了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