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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不管可不可能,都得寻了时间去看看,而且是越快越好。
梁子为了照顾齐昊天,回去的路上,尽量拣一些好走的路,避免驴车太过颠簸。可一出了镇子向乡下去,就很难再寻到平坦的路面了。
好在齐昊天早就做了些准备,不仅买了酒、鸡、还有一些炊饼。路上大方地与梁子、四娘一起分食了。简单地填饱了肚子,胃也不那么难受了。竟也坚持到了村子。
“……要是实在找不到的话,就说他们去姑夫的医馆里帮忙了吧。”张四娘对梁子道。
这是一个很体面的谎话了。
但既是谎话,总有戳穿的那一天。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借口了。
梁子点头,说明天一早他去山上寻去。
四娘觉得希望不是很大,就算他们曾上过山,这两天只怕也离开了。没啥特别大的意义。
梁子回高崖村张家时,张老爷子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一天内水米未沾牙,硬挺着去地里干了一天的活儿。
倒在炕上,抽着旱烟袋,梁子和大房一家人去上房西屋的时候,被屋子里的烟差点呛出来。
元娘大着胆子把窗户支起来,劝道:“爷,起来吃口饭吧。不管咋样,你得顾着自己个儿的身子啊。”
张义忠也劝了两句,“……爹,梁子从镇上回来了。”
张老爷子这才转了个身,慢慢地坐了起来。
梁子把去镇上寻人的经过说了,“……镇上暂时不过去了,有小姑他们,还有得月楼的帮衬……镇子也不大,只要去了,就能看到。”
何氏听了直抹眼泪,被张义忠训斥,“……二娘有今天,你早干嘛了,现在还有脸哭?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何氏捂着嘴,却是哭得更凶了。
张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都想在这家里立个棍棍儿,都不服管了。也罢,找不着就找不着吧,我瞧着样儿也是打定主意跑的。就当我没这个孙女儿。”
“爹!”张义忠喊了一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何氏一听扑嗵一声跪在老爷子面前,再咋说,那也是自己的亲骨肉。老爷子大有不去找二娘的意思,那便是舍了不要了。
“爹啊,这才找了一天。咱再去找找,说不定去哪个犄角旮旯的猫着呢。疯过了,就能回了。爹啊,你可不能舍了二娘啊……”
“她还有脸回来?哼,那也不能让她进这个家门了。”张老爷子瞪眼睛,“这家门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她把这儿当成啥了?我早就说让你把她的亲事早早地订下来,她比不得别的孩子,可你偏偏不听。你看看……”
“爷,你老别生气……”元娘道,“要不,我再去县城一趟。让二叔帮着找找?”
元娘想着二叔在衙门里做事,虽是最低微的活计,或许能与官衙里的人说上话帮着找找也说不定。现在能有一线希望的话,她也不想放弃二娘。
这话听在张老爷子的耳朵里,也拨动了他的另一桩心事。
他并不知道张义勇在官衙里做事的事儿,一心盼着二房两口子早点回来。家里的活计太多了,他年岁也大了,在地里干活,完全是硬挺着做的。
他缓和了下语气,“那就……那就去趟县城问问老二?再有一个多月就入夏了,他们也该回来了。”
他说着,目光扫视了屋子里的人,寻思着让谁去比较合适。
元娘是一个女娃子,一个人准定不行。老大两口子还得在地里头干活……梁子虽是未来的外孙女婿,比竟是外人,再者说,柱子也跟着不见了。他家里头也不安生……
对了,让老三去趟。留他在家里也是干不了多少活计,他看不惯自己儿子整天跟在刘寡妇屁股后面转。就算是怀了身孕,也不能像伺候皇帝老子那样伏低做小吧。一点子男人样儿都没有。
“老大,你去把老三找来。”
张义光打着呵欠、敞着衣服就过来,“爹,你老这么晚找我干啥啊?明天还得早起下地干活呢,还让不让人歇息了。”
“老三,你明儿一早就去趟县城,找你二哥。”张老爷子把事情交待给张义光,“你跟着住几天,帮忙找找……二郎那边要是没啥事儿的话,你最好能和你二哥他们一起回来,家里的事情也多……缺人手……”
张义光听到要去县城,眼睛一亮。说到去县城,那还是他娶媳妇的时候,张老太太带着他去过一趟。一路采买了好些东西。县城可是个好地方呐!
“中!”张义光咧嘴笑道,“这事儿就包我身上吧。那,爹啊,给我点盘缠啊。”
张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没动地方,“明个儿一早,你再过来取钱。省着点花,家里头现在……”
“行,那我就明个儿一早再过来。”张义光不爱听他絮叨,打断他的话头,“天头也晚了,明天还得赶路,我得早点回去睡觉去。”
张老爷子摆手,让他走。
元娘听到三叔要去县城,就知道二房的事情瞒不住了。可她已经答应了二叔,暂时不说。她就只能将事儿憋在肚子里。只等着三叔回来与爷说吧。至于说,二叔他们能不能跟着回来,她觉得那种可能性是极小的。
“梁子也辛苦一天了,也早点回家给你爹娘报个信儿吧。”张老爷子看着一屋子的人,心里也跟着烦燥起来,“你们也都回去吧。”
几人出了张老爷子的屋子,元娘送梁子出院门。
“……方才也没敢说……明天一早我去东山上看看。”梁子道。
元娘没想到二娘与柱子想去偷猎户的皮货,很是震惊,亏得他方才没在张老爷子面前提起,否则,二娘一旦找到,那才是真的不能进家门了。
“不如先找几家猎户问问,山上的野兽这个季节虽少,但也不安全。”元娘也担心着梁子的安危。
这话说的直暖在了梁子的心窝处,他捉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眼中满是温情。
若不是有这档子事横着两人眼前,让人心烦心焦,他真想把她楼时怀里,趁着天黑热热地亲吻她。
“等熬过这阵子,就好了。”梁子安慰元娘,到底没能压抑住内心的情感,“真想马上就能成亲。”
元娘心底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这家里头接二连三的出事儿,即使家里将婚事提前,她走得也不会放心。
第二天一早,张义光拿了些碎银子便去县城了。梁子上山去寻人的功夫,张四娘这边去找了王大山问情况。
“……没听说哪个丢了东西的。”王大山寻思了会儿,答道。
那就是没往西山岭这边来。
高崖村坐依东山岭,相较之下,还是东山岭上比较熟悉。要去,也不能去这西山岭上。
大山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四娘只说随便问问,另寻了话题,把这个话头岔过去了。
太阳升得老高,刘寡妇挺着肚子出来晒太阳。
今天轮到刘灵儿在家做饭,她也跟着出入自由些。要不还得小心看着别人的脸色。
她见院子里没人在,老爷子也出去干活了。就在院子里扶着腰,挺着肚子转了两圈。
村子里静极了,村人都忙着春耕,家里头这个点也没有人在。
刘寡妇四下里看看,见无人,就悄悄进了西厢房。
一连走了两个多月了,屋子里到处都浮着一层灰。
她东翻翻,西瞧瞧,除了一些破旧的炕柜、回桌椅,啥也没有留下。
她爬上炕打开炕柜翻了翻,只看到几件打着补丁的旧衣服,鞋袜,褪色的针头线脑的。
“这是真穷啊,还是不过了。”刘寡妇坐在炕上喃喃自语。
心想,不对啊,不是做了糖蒜的营生嘛。不可能啥都没存下啊。
她下了炕,拍拍身上的灰,走到耳房,一眼就看到了矮了一半截的山墙。只要打开这个窗子,就能与隔壁赵半仙儿对话。
看来二房是特意打通的这道墙啊。
她轻手轻脚打开耳房的窗户,想看看这扇窗通到赵家的哪间屋子,不想赵婆子正好舀了一瓢猪食,刚直起腰,便与刘寡妇对上了眼儿。
“哎哟我的妈啊,吓死我了!”赵婆子吓了一大跳,把瓢里的猪食洒了大半出去,稳住神后,对着陪笑的刘寡妇厉声道:“我说老三家的,你没事儿跑我姑娘房里干啥?”
赵婆子是很会说话的人。
她没叫她刘寡妇,而是叫她老三家的。给了刘寡妇极大的脸面。
只有正房娘子才能被人这么叫。
刘寡妇心下高兴,也没计较赵婆子跟她喊叫,心思飞快地转了几下,笑道:“赵家婶子,你可是误会我了。是咱爹说了,二哥他们要回来了。让我帮忙把屋子收拾收拾。瞧着这一屋子的灰,我正开窗放放风,可巧就遇到婶子了。”
赵婆子半信半疑,赵氏临走时可没说过要回来的话。
难道出了什么事?
“哦,这样啊。你爹说啥他们啥时候回来没?”赵婆子放下猪食,凑到窗前问道。
“这个啊……”刘寡妇拂了下头上的碎发,眼珠子一转,“这个可不好说。”
见赵婆子沉下脸,忙又道:“要说婶子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咱家的那位今天一早就往县城里去了……要找二哥二婶求他们帮忙打听二娘的下落呢……”
“二娘?她出啥事儿了?”赵婆子又窗前凑了凑,有些兴奋地问道。
刘寡妇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顿了一下,又道:“唉,二娘和大魁家的柱子两人跑了!都一天一夜没回家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