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摇了摇头, 对胤禟道:“正重要,还请九弟莫要意气。”
那看胤禟的神,不屑中带着嫌弃,仿佛在看一个瞎捣蛋的顽皮小童。原本是对十三摇头否认是胤禟“红颜知己”的, 看在胤禟中, 仿佛是胤禛摇头在鄙视他!
老九, 你不行。
胤禟心里气得不行, 面上冷嘲热讽:“四哥也有求人办的那天?”
距离上一世的一废太子剩下一了, 一旦太子被废,老被圈, 那就是八哥与老四的交锋, 那一天就像是悬挂在头顶的凶器,压在胤禟心头的巨石。
这令他见老四就像斗鸡, 胤禛来都不在意他的挑衅,也不生气,反而是无视他。
这种无视, 对比上一世的水火不容,不一样了。
正是这种不一样,让胤禟没对上一世害死了他和八哥的仇人痛下杀手, 这种不同时刻在告诉他“老四还没干那时候的,不应以还未发生的迁怒他的头上”。
胤禟以这种安慰似的话语,来抚平一旦回忆起沉痛记忆就止不住的暴戾之心, 幼稚的敌对,小打小闹似的发泄, 至少将他的杀心给平了。
可那不代表他看老四像着上一世的成功老路走去他会无动于衷,他恨不得给他使一些绊子!
他不想坐以待毙着看老四继承皇位,再次成为雍正皇帝。如果老四已然是板上钉钉的皇位继承人, 那么他或许会改换策略,以示好为主,丈夫屈伸。
可如今这不是鹿死谁手都不一定了吗?
胤禟冷笑:雍正皇帝?
自私记仇,尖酸刻薄,对臣子杀人诛心,对兄弟赶尽杀绝,汗阿玛死后不久就改其政令,凡汗阿玛喜欢的他便反对,汗阿玛不喜的他便扶持,是个十足的小人,心比针尖不了少!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上一世的雍正皇帝继位后是什么样的,那么这一世的老四定也有这样的本性!
不过,八哥的劝说还是有效果的,至少让胤禟将杀心给消了。
不将厌恶与杀心放在明处,是如幼稚鬼一般的警惕敌视,这边是胤禟如今拿捏着的寸。
毕竟,就算没有上一世,他也看老四不顺,他们天生就是气场不和的冤家。
太子虽矜傲了一些,可他改变了曾经的部恶习,至少这一世的太子,他不喜好男宠,不爱玩刺激,也没有与汗阿玛之间闹出不和,遇上幼阿哥生病,礼数上的问候也不会忘记,他并没有被汗阿玛斥责“人情冷漠”。
逾越之做的也少,主要的是,太子与他们这些阿哥之间的点头之交,可没有上一世那样矛盾激烈,这不是凌普还拉拢八哥了吗?
胤禟私心里认为,若终是太子继位,之于他和八哥而言是有利的。
他不会去做一些什么,会收敛自己的动,不去给太子添麻烦,顺便再在明面上给老四使绊子。
上一世的九子夺嫡,有八哥、他和十弟,如今少了他们仨,那九子夺嫡可就成了六子夺嫡,太子的压力一定会小许。
胤祥还轻气盛,见胤禟针对胤禛语气不善,也挡在了他跟前。
这下子成了胤禟与胤祥之间斗鸡,两人都还轻,胤禟稍长一些,因长相似宜妃,身高比胤祥矮,一时势均力敌。
可是天生就有文武双全的才华,十三的武艺也很是不错,平日与十四相争够不落于下风,比武时的身手已经超越了不精通武艺的胤禛。
他们四人之间的身高也是十三高,老八其次,接着是老九,矮的是老四。
于是胤禟嘲讽胤禛“矮个儿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胤禛额头青筋跳了跳,一边默默告诉自己为了完成任务就稍稍忍耐一下。
骂别的他一定忍耐,唯独矮子这个词戳中了他痛脚,胤禛沉下脸道:“若非是老八护着你,似你这般幼稚蛮不讲理之人,我还忍你现在?”
胤禟还要说些什么,是思颖格格阻止了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倒是将盛怒的胤禟给安抚了下来。
胤祥面露惊讶之色。
每次见四哥时候,胤禟总是充满了攻击性,红颜知己的软言相劝竟这么有效,令他收起了那一身刺?
思颖格格柔声将他们请了院落中的堂中,为他们端来茶水,询问他们想要知道一些什么消息。
整个过程中,胤禟虽臭着脸,撇过头不去看他们,也亏得有思颖格格的温柔细语打圆场,倒是将原本拔剑嚣张的氛围给安抚下来了。
女子纤纤素手莹白如玉,指尖的指甲也修剪得很是好看,是那手指上纤长,一看便是个骨架子的。
胤祥发现,咦,那思颖格格身形高挑,似乎长得比四哥还高了一点点。
他们满族的姑娘高个儿比较,思颖格格可会武艺的关系,在满族姑娘之中也算是高个儿的了。
这样一看,在场几人唯四哥矮。
不再想了,让四哥知道了定会恼羞成怒!
得知谁家子弟在一抛千金,人证物证在何处,经介绍,得知自烟花柳巷被查抄后,茶楼也是功勋权贵花费较的地方,除此以外还有藏在暗处的赌坊,连赌坊的暗号都知道!
但凡是胤禛问情报,那位思颖格格就没有不知道的。
胤禛忙于正,待问想要知道的情报后,便告辞离去,思颖格格笑着与他们别,文不取。
胤祥神情复杂起来,走在胤禛身边时,几次欲言止,满面纠结。
“那位思颖格格就是四哥说的帮手吗?”
胤禛轻轻“嗯”了一声,深思接下去该哪儿开始下手。
胤祥低声道:“她好像,对四哥与众不同。”
胤禛意外道:“何以见得?”
他回忆了一下,刚才那全程,胤禩明里暗里不都在维护胤禟吗?
“说出情报,未向四哥收银两。”都给您免费了,当然与众不同了。
胤禛哑然失笑:“自家人,当然不必客气。”
那句自家人,让胤祥给震惊了。
“自家人?!”
“辅国公韬塞的孙女,自然是姓爱觉罗。”
一道惊雷直劈胤祥的脑袋。
姓爱觉罗?!
“哥强纳为妾,他知道真正的身份吗?!”胤祥惊道。
胤禛想了想,那件过后老八就与老打起来了。
老将被禁足,前后两次将查抄来的财富交给户部,这其中恐怕也有老八的手笔吧?
胤禛迟疑不确定道:“可知道?”
“十三,我打算将属下们都聚起来,你随我回府一趟。”
胤禛现在调动前往户部,初来乍人生地不熟,原以为几块硬骨头都难啃的很,没想户部好似一个小朝堂,各自制衡,各有弱点,官员之间也并非一条心。
这倒是方便他做了。
是户部尚书徐潮耿直且不畏强权,一心拒绝结党营私,曾被人排挤打压,后经汗阿玛提拔且办力上佳而升迁为部院尚书,汗阿玛下令让他来看着国库可见是极信任他的。
而户部满尚书希福纳,不是个好东西。
思颖格格手中有希福纳巨贪的证据!
有这么个地头蛇盘踞在户部,加之满尚书比汉尚书实际权势更,徐潮牵制希福纳很是辛苦。
胤禛对贪污受贿深恶痛绝,也知晓希福纳出身满洲贵族,因才深得两朝皇帝赏识,做官至今履历深厚,朝中党羽不知有少。
是个纳兰明珠第二!
他深知自己有一场硬仗要打,追缴户部欠款一,那巨贪希福纳定会横插一杠,此与他利益密切相关,或许为护其党羽,他会露出更破绽来。
希福纳的夫人喜爱话本,时常去京城的茶楼预订雅间,一抛千金砸下去,为了让茶楼好的说书人说上一段《唐传奇》,尤其的便是公孙娘。为了应景,茶楼还雇了舞姬,照着公孙娘的遗专培养舞姬跳剑器舞。
底是好贵的茶楼,排练的剑器舞与外头那些个版本都不同,比起纯粹的柔美,还培养出了剑器的锋利,观察下来,那跳舞的舞姬是个懂武艺的,难怪舞出动人不失锐气的剑器之舞。
胤禛带着胤祥也去了一场说书与表演结合的《唐传奇》,今日赶巧有人想《秦传奇》点书时还与希福纳的夫人对上了,终因带出钱财不足,惋惜地排在之后。
为了点《唐传奇》,希福纳夫人拿出了外藩贡的金刚钻为抵。金刚钻稀少且珍贵。
或许其他人没有这个光,茶楼的东家识货,收下了希福纳夫人拿出的金刚钻,命人今日就说《唐传奇》。
胤禛也同样识货,闻那宝物名叫金刚钻,他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外藩贡的宝物,那是宫廷之物,除去内务府有,唯有国库有,汗阿玛根本就没有赏赐给希福纳金刚钻过!这位一抛千金的夫人是这儿的常客了,客们的意思,她可不止一次掏出稀奇的东西来让茶楼顺着她的喜好来安排节目。
或许是长时间的蛮横得了满足,使得她的胆子越来越,而其夫希福纳,其实也不是么聪明一个人,这是胤禛庆幸的。
希福纳与纳兰明珠相比的不同是,他贪婪,办力虽不错,情商比之昔日索额图还不如。
胤禛低声嘱咐十三:“那些可就是证据,我去递消息给羹尧,看看有没有可见这位东家。”
十三点了点头,留在原地为胤禛盯着希福纳夫人在的雅间。
他一脸严肃,观六路耳八方,一边观察希福纳夫人的雅间动向,一边竖起耳朵,起了话本。
《唐传奇》,是八哥写的话本吧?
好像还挺引人入胜的,原来民间有那么人喜爱八哥的话本。
胤祥竖起耳朵,忽然有人咒骂一句“天杀的倾城,他不写唐传奇了,他沉寂那么久不干正,写了《兰陵王》!”
此言一出,客们哗然一片。
“快打打,八贝勒近日心情如何?”
“皇上几时再次将八贝勒禁足?我的好辛苦。”
“倾城也太不负责了!他怎么可以朝三暮四!什么时候让我遇见他,我定要揍他一顿。”
“可别了,你要是走坏了八贝勒,你就是清的罪人,上一个被伙儿咒骂的直郡王现在名声还是臭的呢,他竟然打断了倾城的手,害我们没有了《秦传奇》的后续可看。”
说书一时告一段落,茶客们议论纷纷,纷纷讨伐骂起了八贝勒黑心不负责,诅咒八贝勒上茅厕没有绢布像百姓一样竹片与树叶刮屎。
胤祥算是见识了八哥在民间有受欢迎,有么招人恨了。
“《秦》还未完,出了《唐》,如今唐才写了几位姑娘,看还有更的未写,倾城去写了《兰陵王》,喜厌旧成这样,气煞我也!”
“打死我也不看话本了,我就是这茶楼二层跳下去,我也绝不会再去买倾城的话本!”
“不好,说《兰陵王》为上下两册,倾城写了上篇,说印了八千份,再不去抢购就下一批了!”
此言一出,茶楼的客们走了近半,其中部人都是奔着书肆而去,那位说打死也不看的跑得快。
胤祥惊叹道:“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爱恨交织了。”
写话本引起这么轰动可是有史以来独一份了,是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