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 在各处都出现些声音,康熙就有点烦了。
你们以朕不想吗?
他满腹牢骚,转眼一看胤禩在干什么?胤禩在帮胤禔找花楼老板的马脚,引胤禔去捉人呢!
比起事, 话本又算是什么?
康熙很满意胤禩的表现, 于是再有人来催促的时候, 只当充耳不闻, 或是装傻, 一旦有人将“暗示”挑明,他就训斥人。
“话本?再出名气的话本, 也难登大雅之堂, 再来烦扰朕,朕就将大秦传奇禁了, 不让老八写!”
说的是随的气话,听得人心里头直发慌,怕皇上真将自己亲自写了序的话本禁了。
八贝勒迟迟没有后续, 等着看完结篇的人都惆怅满肚,昔日太子太傅张英之子张廷玉如今在翰林院任职,担任翰林院检讨, 做修之事,主要是记录康熙亲征的细节。
待在到处都是文人的地方,总免不了入耳一两句有关于话本的事。
康熙三九年之前, 他在家中备考,一心读圣贤, 还真没有关注外头日新月异的话本潮流。
京城也不道从什么时候起,话本到处流传,说的茶楼都开了好几座, 没有那种高雅的茶楼,有些说人搭建一小棚子,招揽客人来喝一些淡水,也同样能赚得盆满钵满。
考中以后,再走在京城里,只觉得风貌都大不同了。
话本的风潮,对于文风的兴盛有积极作用,现在话本都能满大街都是,更何况在人们心目中更经的其他籍与文章呢?
各地的印坊数量增多,规模增大,也是盛世来临的表现,私人籍流通广泛,随之而来的是新的问题,又该如何监管些籍呢?
些已经作朝会内容,由朝臣提出摆在皇上御前商议了。
今日张廷玉便听见昔日同窗作了首诗,以抒发一腔篇坑底的幽愤之,那人善写文章,八股文写得也好,做出来的诗自然也极精妙,就是首七言律诗表达的意思让人想要笑:竟掉入了一坑底之中,早如此何必当初,早如此就是打死也不看。事到如今,唯有拉别人来陪一起幽怨,方能缓解的寂寞心。
听闻同窗发出的感叹,张廷玉哑然失笑。
“话本而已,用不着样较真吧?”
同窗道:“你不懂,你要是去看了,你才会体会到的感受。”
张廷玉摇摇头,心里没有兴起想看话本的想法,他不是跟风的人,比起话本,他看史更多。
不过,最近宫廷之中养的戏人又排练出了新的戏曲,名叫《秦王绕柱》当真有意思。
西汉刘写了《荆轲刺秦王》,主人翁是荆轲,写得是壮士英雄荆轲前去刺杀暴君的悲壮故事。
“图穷而匕首见!”
“秦王惊,绝袖拔剑,剑……剑坚,故不可立拔起!”(1)
《荆轲刺秦王》之中所写的内容也融入到了戏曲之中,那戏还蛮好听的。
“秦王还柱而走。”
“王负剑!王负剑!”
人家《荆轲刺秦王》主人翁是荆轲,自是站在荆轲的角度带入其中,文字悲壮且决绝。
可《秦王绕柱》主人翁是始皇嬴政,自是从嬴政的角度来写,从开篇的秦王因破赵俘虏赵王心绝佳,自信心膨胀,满心壮志凌云,统一宇内之脚步加快了。
他开始规划,抱着欣喜的心,来收拾吞的地盘。
他想要统一度、量、衡,要修路,要统一文字!
作一千九百年后的后人,对秦王的想法赞许有加,便是不识字的百姓都道,始皇所做的事功在千秋。
但其他人可不会躺着征服,始皇攻赵后飘了,自诩厉害,便答应接见荆轲献图。
后面所发的一切闹剧,都是从始皇的角度出发的。
朕攻灭赵国,朕可厉害,朕天下无敌。
有人献图,臣子猜测或许刺客,屡次规劝,始皇不以然,那就让他来,朕就不信朕还能翻车!
嚯,真的有刺客!朕有宝剑!
呜呼!朕的宝剑太,拔不出来!
始皇焦头烂额,在众廷臣面前丢人,日后每每想起此事,便黑脸愤怒,羞恼跳脚。
排练戏曲的人很懂如何做到一波三折,参照倾城的《大秦传奇》戏从始皇角度排出来,怎叫一鸡飞狗跳,喜剧效果都拉满了。
从最开始出现于紫禁城的“宫廷戏”到传播出去也不过是两月的时间,下外头的人也都道有新戏了,名字叫《秦王绕柱》!
看客们,那都是笑着看戏:“原来统一七国的始皇也有样的一面,他还有自己的小性子!”
就是惨了一些,那小性子一使,直接丢了大人,之后他在如何伟大,人们提起件事都忍不住想要笑,从此留下了名垂“青”史的“污”(笑)点。
以前的人都因汉代流传以来的各种作品,以及西汉刘所写的《荆轲刺秦王》而下意识将视角带入荆轲。
如今带入了始皇视角,站在后人的角度来看待一千九百年前,方道燕国太子丹派来的荆轲对于始皇来说多么的可恶。
刘在文中写道:“斩荆轲,始皇目眩良久。”
那一幕也戏曲排出来了,目眩良久,晕晕乎乎,笑得看戏曲的人肚子都疼。
谁又能想到,一千九百年后会有人写了一篇《大秦传奇》来赞美始皇呢?
灭燕前期发样得事,虽有史实印证,可倾城却大肆描写,直让人觉得燕国灭国是理所因当,始皇没有鞭尸泄愤都是他宽宏大量了。
所以倾城到底是始皇吹吹,还是始皇黑黑呢?
但看客们普遍认,有了一出戏,人们心目中对于始皇的构想更加有血有肉的起来。
他不再是传闻中虚无缥缈的代号,他了一有自己性格与想法的活人。
现在再来分析当年始皇的举措,也能公允得出一句功大于过得赞美。
不过,倾城究竟有没有在《大秦传奇》里夹带私货,以赞美他的汗阿玛呢?
比如那疲秦计策,结果反令秦啃下了硬骨头,拥有了郑国渠。
如今在位的皇上,也在做的事就有治河、挖渠、修路,固国□□之事有许多,平定叛乱之事也有许多。
文人们爽过以后,便开始抽丝剥茧,将倾城或许是在拍皇上马屁的证据摘取出来以攻倾城。
四月,张廷玉得以入职南房,深受帝王提拔宠幸,他身居内廷,便时常侍与康熙身边。
也是在陪侍在帝王身边时,他瞥见了皇上的藏。
皇上都八贝勒写序了,那皇上会过目八贝勒的话本也是有可原,不会令张廷玉惊讶。
令他惊讶的是,八贝勒出现的时候,皇上让梁九功《大秦传奇》拿走,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好似在告诉八贝勒“朕可没看你话本。”
张廷玉多看了八贝勒两眼,忽然听康熙对八贝勒介绍起了自己。
“便是张廷玉,太子太傅张英之子,当初太子的史就是张英所教。”
八贝勒笑道:“张大人很是博学,想必他儿子也不会差的,日后要是有考据的疑问,或许又能多问一人了。”
皇上笑骂八贝勒:“以谁都像你不务业?可别耽误了衡臣做事。”
八贝勒摸了摸鼻子:“那儿臣等下职后再问也一样。”
张廷玉只当是皇上有了许多年轻有的儿子,所以对八贝勒很是宽容了。
翰林院检讨是管修的,同样在职位上的年羹尧榜上了四贝勒,如今担任四川乡试考官。八贝勒通过皇上想来接触他,是不是也有别样的意义呢?
张廷玉暗暗猜测,之后八贝勒来找他,都严以待,结果未料到八贝勒直接与他商讨起了唐史!据说他最近在看《隋唐演义》,笔者褚人获病逝后的刊本才盛行起来。据闻,看了《隋唐演义》以后,让他有些想写大唐了。
昔日有佳人,剑器舞名动大唐,颜真卿观之归家便奋笔疾,留下令人惊叹的草真迹。李白观之灵感上头,诗如泉涌。杜甫写下《观公孙大娘弟子剑舞器行》,开篇便是“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2)
张廷玉听八贝勒的意思,似乎是打算以几位传奇子事件纬,以大唐子们的风采,来引出那时代的开放、豪迈、风流,更从百姓社会,呈现出属于大唐特色的风貌。
他不仅想要写公孙大娘,还想写孙皇后、上官婉儿、太平公主、鱼玄机,还有大唐那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将军,霍总官、平阳公主…………
什么要写子?因几年过去,民间姑娘们火苗烧起来了,是时候把火浇一些油啦!
子地位提高,最跳脚的还能是谁?那些酸儒们!
要问八贝勒什么要么干?啊,反后院起火的不是他。
他写了福晋爱看,额娘爱看就够了。
“道写了一定会挨骂,骂就骂呗,汗阿玛不骂就,骂的还少了?其他人不爱看就别看,又不是求着他们来看的,要不就有本事自己拿笔去写呀!”
张廷玉:“……”没想到性格温和君子如玉的八贝勒,竟还有样的牛脾气?
张廷玉随问了一句:“那大秦传奇的结局呢,您不写了?”
八贝勒用他那张儒雅温润的脸,顽皮地眨眨眼:“它已经在脑子里完结了。”
“始皇是什么时候死的,不是史上有记吗?结局当然是全部死光光了啊!始皇寻仙问药,身体大不如前,始皇死,赵高与李斯篡改诏,公子扶苏自尽。”
张廷玉:……
当他又一次听见友人抱怨:“有之年,还能看见大秦传奇结局吗?”
张廷玉欲言又止。
到底是告诉他最近八贝勒在准备写大唐没想写大秦呢,还是该告诉他即使八贝勒写了,那后续恐怕也令人心沉重、郁闷。
算了,他还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道吧!
至于八贝勒是不是在拉拢他,经过张廷玉的观察,八贝勒真的只是纯粹爱好写话本而已!
边,胤禩对康熙道:“汗阿玛,您看看大哥他干的什么事?免放走的花娘秘密从操旧业,于是把她们一股脑全抓起来关牢里,现在倒好了,八千姑娘!牢里都塞不下人了。”
些人里,有的是自愿,有的是洗脑,还有的是迫,有的则除此以外无谋能力。京城里有的,外边又会是什么样子更别提了。扫黄事,和整顿吏治,肃清风气,减少犯罪有很大的关系,也会让一些藏起来的反贼露出马脚,让他们没有消息来源。
康熙道:“后续安置问题,便以当年汤斌在地方做的例子来安排,安置她们另取谋之路。”
“而且审清楚,她们有些人道许多达官显贵之间的‘小秘密’与‘大秘密’。”
至于事,也不适合拿到朝会上来说,最好是汗阿玛自己安排下去人去做。
胤禩:“儿臣觉得,张廷玉挺适合的,也可以趁此机会看看他的办事能力。”
最主要的是,他在交谈时谈及姑娘,那种平淡、平和、平等待之的心境,不是那种酸儒的调调。
康熙“唔”了一声,不在意他推荐的是谁,反问他:“老四那边,怎么样了?”
胤禛那边……
“啊,四哥那边,”胤禩笑道:“他抓错人了,闹事出来事的是戴名世的弟子。”
“戴名世去参加乡试了,听说是极有才华的,您说奇怪不,他去参加乡试了,他不是对朝廷不满吗,是低头了?”
“汗阿玛些年来,对待文人宽容仁慈,了拉拢文人做了不少事了。有多少有才之士是如此心转意转投朝廷的?些年祭拜孔庙,重儒重文,拉拢各地文人,增开博学鸿儒科不是白做的。”
“是啊,近几年科举选拔上来的有才之士更多了,前来参考之人也不断增多。”想到今年统计上来各地乡试参考的数字,康熙笑了起来:“朕些年费力所做之事,未曾白费。”
么一说,康熙又不打算下令立刻捉拿戴名世了,他深思片刻,决定让戴名世考了场科举再说,他要是真的是有才华的厉害人物,那殿试之时定能得见!康熙喜欢啃硬骨头,喜欢强扭瓜,越是喊着不要不要的,他越是要那人低头。当年他收服姚启圣,今日他觉得也能收服气其他骨头硬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