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友良干完活就回家吃饭,刘奶奶正在院子里喂鸡,咯咯咯,咯咯咯,来吃饭了,吃了就多下蛋,可别像有些没良心的,吃我的,喝我的,还想着让我死!
这些话,刘有友根本不在意,他独自进了厨房,拿出锅里的窝窝头,就着炖菜咬几口,觉着没味儿,又出了院子,拔了颗葱,瞎胡的清理几下,便大口的吃了起来,呼啦啦吃完,推开碗便要回房。
“怎么不洗碗?我在家里也很累的,干得一堆活儿,洗锅做饭,喂鸡......”
“您要觉着家里累,就和我换换!”不等他奶说完,刘友良就接了口。
“你......哼!不孝的东西!”
“砰!”一声关门声,吓了她好一跳:“刘大,你看看你儿子!”
“娘,我一会给你收拾他!”
刘大怎会真的不心疼自己儿子?这是亲生的又不是后的?有时只是被逼在那儿了,儿子又不服软,蹭得他脾气大了,就不管青红皂白了,其实,每次都后悔,看看二弟和三弟家,分了出去,夫妻和美,他就馋的要命,晚上搂着妻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了,可他倒好,把自己的女人扔了出去,等后悔时,早不见人影儿了!
刘友良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朵里总蹦出来一句话:“父不慈,则子不孝,...... 这是何意?”那是清纯的少女声,一声声的直撞他的心房,那少女黑白分明的大眼,让他不敢直视,他是个不孝的,心中有恨,恨的还是自己的父亲和祖母,他不配!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时时的看见她。
第二日,妞妞坐在树荫下,看着刘友良的背影直感慨,怪不得,长辈们都想要儿子,看看人家那使不完的力,虽爹和娘都夸她能干,她自己也憋着一股劲儿,可跟有良哥一比,简直差远了,不关是力度上不够,耐力上更不行!唉,男人就是力量的象征,她比不了!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她家也有男丁,想起刚出生时的弟弟,就觉着神奇,别看是个奶娃子,他却堵了众人的嘴,尤其是奶奶,那句不下蛋的鸡,再没说过!自从有了弟弟,一家子都抬起了头,也大松了一口气。妞妞不得不服,她比不过一个奶娃子!
地里干活儿的刘友良也能感受到妞妞的注视,他不但没不好意思,更有些心潮澎湃,妞妞她一直在看我,是不是?是不是她也有意?她其实不喜欢胡斌的对不对?不得不说刘友良是个心态很好的娃,单凭妞妞的一个眼神就能浮想联翩,还净做的是美梦!
这段时间,农人们都很累,起早贪黑,一刻不得松闲,所以,一到晚上,家家都要早早的睡,沉沉的夜,带走了浑身的疲乏,也带走了他们的烦恼,安宁!祥和!
安贵在异乡,却怎么也睡不着,蚊子很多,床板很硬,褥子很薄,翻个身,吱吱作响!这还不算什么,头上窜来窜去的老鼠,最让他心烦,他索性坐了起来,披衣出了院子。
抬头看着弯月,他决定效仿李白,低头想想,家里的人,结果发现,都不需要他的牵挂,而他唯一牵挂的人却不知道他的心意,他讽刺的笑笑,不是自认冷心冷情吗?何必儿女情长!
“公子爷睡不着吗?”
安贵看看身后走出来的江耀天:“嗯,你也是?”
江耀天笑笑:“老鼠太多!”
安贵也笑!
“爷在想未来的奶奶吗?”
安贵楞了一下,“奶奶”二字实在新奇,不过,回味一下,觉着不错!
“没有”安贵实话实说:“你有真的喜欢过一个人吗?”虽短短几日的相处,两人却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也许是孤独久了,安贵觉得他有些庆幸遇上了江耀天。
“啊?”江耀天一下转不过弯来:“哦,有啊,我妻子,你见过的。”
“是吗?那你太幸运了”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江耀天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素娥是个温柔的女子,还上过女学,本是不错的人家,可惜她爹生病,欠了不少银子,才自卖到主家,不过,也成全了我,爷您不知道,当时,我可下了不少的功夫!”
“呵呵,好吧,看出来了!”
“爷也有喜欢的女子吧?”虽是疑问却是肯定,不然,大半夜的这么感叹?
“嗯,是呀”安贵又抬头看向月亮:“她没有很美,却无端的吸引我,其实有多喜欢,我也说不清,只知道,没事时,就会想到她!”
“她......她成婚了?”
“还没,不过从小就订婚了!”
“噢,那太可惜了!我们公子爷这样的人物,嫁不到,是她的损失!”
“呵呵!你这家伙啊!”安贵心情大好,转头看着江耀天,问出了早想问的话:“你对茶,懂多少?”
“略懂一二!,主要品种有绿茶、红茶、乌龙茶、花茶、白茶、黄茶、黑茶。洞庭碧螺春、黄山毛峰、庐山云雾茶、六安瓜片、君山银针、祁门红茶、铁观音。”说起自己懂行的来,江耀天不自觉的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茶有健身、治疾之药物疗效,茶叶的品质好坏,可以通过色、香、形四个方面的来评,茶之妙有三:一日色,二曰香,三日味。观其色、得其香易,知其味实难......”呃!江耀天看着安贵的脸,马上闭了嘴!
虽然心中惊喜,可自己的手下比自己更优秀,安贵有些不服气!这家伙,长的文雅,谈吐风趣,一路下来,跟袁爷混得比他还熟,每到一家客栈,都吸引着众多女子的关注,虽他不在乎,可也不舒服!
“懂得不少!”
“爷有做茶的打算?”江耀天太兴奋了,他是个懂茶爱茶的人!
“只是想想而已!”
“别啊爷,你看!茶的生意是可行的!咱们主要以普通茶为主,绿茶就碧螺春、铁观音为主,茉莉花茶和红茶要大量的拿,上好的云雾,君山银针,毛尖也要来一些,其次,茶农的茶末子更要多拿!......”
“路上好走吗?安全吗?......”
“主要是水路,也有盗匪,不过,目标多是大客商!”
“哦!有些远呀?”
“爷别担心,有我带路您还怕个什么?”
“谁说我怕了?谁说我怕了?”
“哎呦!”江耀天忙轻轻拍自己的一下嘴,“瞧我这张嘴哟!是我怕啊爷?小的放不下家中的娘子。”
“切!倒水去!”
“哎好,您稍等。”
江耀天屁颠儿屁颠儿跑走了,又不高兴的跑回来了,瞅一眼安贵不理他。
安贵哈哈的笑着,“不好意思,忘了我已经全喝光了,嘿嘿!再给咱讲讲茶的事儿呗?”
一说起茶,江耀天就忍不住了,他说的仔细,安贵听得认真,俩人不知不觉谈到了天明,匆匆吃过早饭,就又赶路。
路上越来越不好走,坑坑哇哇,颠簸得厉害,俩人又整宿没睡,困得要命,却颠的无法入睡,真是要命!
到了下午,又下起了雨,荒野郊外,没避雨的地方,只有冒雨前行,雷鸣电闪,长途跋涉,直到深夜,才看到一个小村庄,落了脚,生火做饭,安贵浑身湿了个透,江耀天顾不上自己,照顾安贵换了找来的衣服,又把湿衣铺开晾着。
“爷先睡会儿,饭好了,我叫您!”
“好!”安贵含糊的应一声,躺在炕上睡下了。
过不大一会儿,江耀天端饭过来,叫安贵起来用饭,却怎么也叫不醒,一摸额头,有些发热,这才知道安贵受了风寒,又忙从行李包里摸出生姜,一通忙乱,江耀天也累得够呛,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安贵早好了。
一场大雨,病倒好几个人,袁爷下令,休息一日,明日再行!安贵乐的偷闲,和袁爷下了半天象棋,两人因为对方回棋,常吵个半死,就差打起来了,大力和江耀天废了老大大劲儿才分开他们俩,本以为会像上回僵个好几天,没想,到了晚上,俩人又喝酒哥俩儿好了,江耀天和大力无奈的对视一眼:真是一对冤家!
大力不满的看着袁爷:“主子,您最近老悔棋,很不像话!”
“呵呵,安贵那小子还没辙呢,你倒也来了,看来是爷惯的你!”袁爷是个40来岁的汉子,有些小赖皮,不过很精明。
大力直哼哼:“那你们俩吵什么?”
“去,不懂的小崽子”他摸摸下巴:“那小子脾气也不怎么好,可我就是喜欢!”
“哎呦爷!您这话说的多么欠......”扁字还是别说了。
“唉,可惜了,听说已经订婚了,不然,非得押回我家不可!”
大力只能呵呵了,二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反正他不敢想。
“哎?你小子那是什么表情?”袁爷瞪着大力,其实这小子也算不错,长得也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实在不行就凑合他算了?
大力不知道自家的主子已经瞄上他了,不然一准儿蹦起来大叫:您就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活几日呢,您还是让三小姐祸害别人去吧!咱是自家人,不带这样儿的。(未完待续)